江豆豆想起那一次在這裡穿的一件半透明睡衣,當時步少飛看她的眼神有點狼,今天這件比那件更性感更新潮,如果她穿出去,他會怎麼樣?
今天晚上,他們會完成那個沒有完成的洞房花燭夜嗎?
她看了睡衣好一會兒,才放下去洗澡。
洗完澡,江豆豆穿上那睡衣,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只覺得有一種別樣的風韻,如果說穿戎裝的她叫帥,那穿這睡衣的她就應該叫媚了。
是媚嗎?她臉紅地想,這樣媚的自己能不能吸引外面那個男人的視線?
江豆豆在鏡子前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出來,看見步少飛在用電吹風吹頭髮,她只好站在那裡等。
步少飛遞給她:“我好了,拿去。”
江豆豆過來伸手拿,他卻又縮回去:“我幫你吹。”
他其實早就吹好了,之所以拿着電吹風假意在頭上吹,不過就是爲了這一刻而已。
江豆豆一時不知道是堅持自己吹還是讓他吹,結婚兩年了,他們很少親近,也沒有爲對方做過什麼。
步少風說:“轉身。”
江豆豆聽話地轉過身,將背向着他。
電吹風的聲音在耳邊呼呼地響起,熱氣在頭頂上飄,他的手伸上來,緩緩穿進她的頭髮,粗大的指節在發叢中輕輕滑動,她心裡泛起異樣的感受,有點酥酥麻麻。
不過她明顯感到他的動作不流暢,有些笨拙,說明他從沒有給別人吹過頭髮。
她有些感動,說:“怎麼想起給我吹頭髮?”
步少飛反問:“不應該?”
他這句話像在訓練場上反問那些新兵,江豆豆感到一種壓力,不說話了。
步少飛也感到自己這句話有點生硬,停了停又補充:“我想看看我會不會給媳婦吹頭髮。”
江豆豆的心一顫,這好象是步少飛第一次叫她媳婦?
她輕輕一笑,問:“那你會嗎?”
“你覺得呢?”
“我覺得……”她頓了頓,說:“還行。”
步少飛突然伸手擰了擰她的臉,說:“得了便宜還賣乖?”
江豆豆沒想到他會擰自己的臉,心剎時撲嗵撲嗵直跳。
步少飛感到她的臉很燙,又伸手摸了摸,說:“你的臉怎麼這麼燙?”
江豆豆打開他的手:“別亂摸。”
步少飛索性放下電吹風,兩手一齊捧住她的臉:“我摸我媳婦,犯哪家王法了?”
江豆豆的心慌得厲害,急忙掙脫他的手跑開。
他長手一撈,把她拉進懷裡抱住,在她耳邊輕聲問:“媳婦兒,往哪跑?”
江豆豆的心怦怦直跳,雖然一直渴望和他親近,但當真的這一刻來臨的時候,她的心又慌得無所適從。
步少飛擁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摩挲着她柔軟的髮絲,低聲說:“我欠你一個洞房,欠你一份幸福,欠你一個未來,從今天開始,我會全部給你,包括我自己!”
江豆豆楞在他懷裡,她沒有想到,這個在訓練場上霸氣威猛的男人,說起情話來居然如此扣人心絃!
她的臉貼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默默地聽着他強勁的心跳。
兩個人站立了好一會兒,步少飛放開她,說:“我們進去。”
不等江豆豆說話,他突然彎腰將她抱起來,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江豆豆嚇一跳,慌忙抱住他的脖子說:“你……放我下來。”
步少飛不作聲,將她扛進臥室,再小心地放在牀上,低頭吻了下來。
江豆豆的心還亂着,被動地承受着他的親吻。
心裡亂,思緒也亂,她想起了她和步少飛從認識以來的種種交集,想起她早已愛他,卻因爲知道自己不是他愛着的女人,所以無法說出口。
這份無望的愛讓她心裡苦不堪言,但沒有誰知道和了解,她只能獨自承受。
爲了排解心裡的傷痛,她拼命工作,哪裡有危險,她總是第一個衝上去,只有在忙碌中,在生與死的邊緣裡集中全副精力戰鬥,她才能淡化對他的思念。
但是不管有多忙有多累,只要有空的時候,他的影子還是會鑽進她的腦海裡。
她無數次想像和他重逢是什麼樣,卻只能想起他高冷得沒有表情的臉。
他的吻越來越深,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她記得很清楚,在這之前,他們只吻過三次。
第一次是在愛心居小島上,步少飛被丁卓雲的人下了藥,他神智不清的時候,強吻了她。
第二次是他們來查假蘇小萌的案子,在樓梯上他突然轉身,她差點摔倒,他一把攬住她,兩個人的嘴脣不小心碰在了一起。
第三次是爲了讓鄭高強死心,她配合他演戲,原以爲只是和他擁抱就行了,沒想到在鄭高強離去後,他卻吻住了她。
那時候她以爲他真的對她動心了,可鄭高強的事情處理完後,他卻再也不親近她,她便又覺得他還是爲了演戲才和她有了那樣親密的接觸,一種失落感油然而生。
現在,他的告白,他的主動親吻,讓她覺得他對她是有感覺的,說明她的守候沒有白費,她的愛情終於有了歸宿。
她百感交集,眼淚突然流了出來。
步少飛被她的嗚咽聲弄楞了,擡起頭看見她臉上的淚水,皺眉問:“怎麼了?你不願意?”
江豆豆搖頭,睜着淚汪汪的大眼睛哽咽着說:“我以爲……以爲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我……”
“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她眨了一下眼睛,滾出一串眼淚,說:“因爲你從不正眼看我……”
步少飛打斷她:“胡說,我哪一次沒有正眼看你?”
“你是正眼看我了,”江豆豆又糾正:“可是你是用看男人一樣的眼神在看我。”
步少飛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因爲在訓練場上,他的眼裡的確沒有性別之分,在他眼裡,所有隊員都是男人。
也只有這樣,他才能狠下心對女子特種兵進行極爲嚴苛地訓練。
江豆豆的眼淚撲簌簌往下掉,說:“在你的眼裡,我和男人沒有區別,和任何人都沒有區別,你從沒有把我當女人看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