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父母看見陳珊珊的手裡拿着那個子彈殼做的十字架項鍊,確認她就是朵朵的親生母親,再看見她瘦得弱不禁風的樣子,好象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令他們擔心不已。
孟父忙拍孟朵朵:“朵朵,你媽媽來了,快去見見她。”
孟朵朵轉身,看着那個嬌小瘦弱得讓人心痛的女人,眼淚嘩嘩流,跪着向陳珊珊迎過來。
陳珊珊疾步上前:“女兒,快起來。”
奔子辰和歐陽芷琴急忙攙扶着陳珊珊,三個人來到孟朵朵面前,孟朵朵喊了一聲:“媽!”趴在地上號啕大哭。
陳珊珊蹲下來,抱着她喊:“女兒,女兒!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可憐的孩子,我終於找到你了,終於找到你了……嗚嗚嗚……”
蘇小萌也哭得雙肩不停聳動,步少風心疼地把她摟進懷裡,不斷幫她擦眼淚。
教堂裡一片唏噓聲。
過了好一會兒,大家收住哭聲平靜下來,孟朵朵的舅媽走過來,說:“朵朵,恭喜你們母女相認。”
“謝謝舅媽。”孟朵朵站起來。
舅媽看向奔子辰:“這位就是你們自幼定的娃娃親?”
奔子辰向她行禮:“阿姨好,我叫奔子辰,是芷玉的未婚夫。”
“那就好,那就好,”舅媽說:“既然朵朵有未婚夫,我們就不能奪人所愛了……”
“大家別誤會,”陳珊珊忙說:“子辰小時候和芷玉雖然有婚約,但因爲這麼多年沒有找着芷玉,他已經娶了我的養女芷琴,所以芷玉目前還是單身,你們的婚禮請照常進行吧。”
觀禮席上一片譁然,奔子辰和孟朵朵也面面相覷。
“媽,”奔子辰忙說:“我和芷琴只是爲了讓您做手術臨時舉行了一個婚禮,我們沒有領證,婚姻是無效的,隨時可以解除。”
“哪有這個道理?”陳珊珊說:“你們拜過天地,拜過祖宗,各路神仙和祖宗都知道你們成婚了,怎麼能說解除就解除?”
“可我和朵朵……”
孟朵朵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別說了。
孟母說:“這位奔先生已經結婚了?那朵朵不用等了,還是跟你表哥完成婚禮吧。”
孟朵朵不作聲。
她舅媽忍不住了:“我說妹妹啊,你明知道朵朵有遺傳性心臟病,還讓你侄兒娶她,你這不是坑孃家嗎?”
陳珊珊急了:“有心臟病怎麼了?我不也有心臟病?芷玉爸爸那時候一樣要娶我。”
“那是你命好,遇到了好男人,可你想沒想過,你如果真的愛你男人,就不應該嫁給他,差點讓你男人家絕了後不說,生個女兒也是遺傳性心臟病,連人口販子都嫌棄,所以才把她扔在街邊上,如果不是我妹妹把她撿回來,你現在還能看到她嗎?”
“照……照你這麼說,”陳珊珊急得語無倫次:“我女兒……我女兒就因爲有遺傳性心臟病,她就嫁不出去了?”
“她能嫁出去,就看嫁什麼人了,除非是你們早就給她訂好的娃娃親,人家沒辦法毀婚,只能娶她,別的男人誰會娶有遺傳病的女人爲妻?不僅害了自己,還會殃及下一代。”
奔子辰生氣了:“阿姨,你這話就沒對,遺傳性心臟病又不是什麼絕症,怎麼就不能結婚?”
“能啊,我沒說不能,但是我兒子肯定是不能娶她的,所以你們還是另外給她婚配吧,我可不想讓我兒子以後侍候一個病妻,還要搭上一個病孩子。”
孟母氣哭了:“嫂子,朵朵好歹是你的侄女兒,你說話能不能不這麼毒?”
陳珊珊也氣得幾乎暈厥,奔子辰用力扶住她,不停說:“媽,您別生氣,您不能生氣,別讓芷玉着急。”
孟朵朵說:“兩位媽媽別擔心,我以前不知道自己有遺傳性心臟病,才答應和表哥結婚,現在我知道了,就算表哥願意娶我,我也不會嫁給他。舅媽說得對,我不能害了人家的兒子,還要害人家的孫子,所以我不會嫁人了,就陪着兩位媽媽和我爸爸終老。”
陳珊珊聽見這話不由大哭:“女兒啊,是媽媽害了你,媽媽對不起你啊!”
哭着哭着,她突然戛然而止,昏倒了。
一羣人手忙腳亂,趕緊把她扶到車上,奔子辰載着她和孟朵朵快速向最近的醫院駛去。
步少風和蘇小萌也跟到了醫院。
經過急救,陳珊珊醒了過來。
奔子辰和孟朵朵不斷安慰她,叫她彆着急。
陳珊珊流着淚說:“芷玉,芷琴,你們出去吧,我和子辰說說話。”
歐陽芷琴和孟朵朵不解地看了看她,慢慢退了出去。
其他人也出去了,病房裡只剩下了奔子辰。
陳珊珊說:“子辰,你喜歡芷玉,還是喜歡芷琴?”
奔子辰實話實說:“媽,我對芷琴是兄妹感情,但對芷玉不同,一個是我心裡早就認定了她是我的妻子,另一個是,我在東月國的時候和朵朵相遇,我就愛上了她,只是那時候不知道她是芷玉,所以如果您現在要我選擇,我還是希望跟芷玉在一起。”
“你知道她有遺傳性心臟病,也願意和她在一起?”
“願意,”奔子辰說:“有多少人因爲愛情,哪怕心上人患了絕症時日無多了,都要舉行婚禮,芷玉這並不是絕症,況且又早就醫好了,她有什麼理由不能得到幸福?”
陳珊珊哽咽着說:“你是個好孩子,和你爸爸媽媽一樣善良,當年你爸爸就不嫌棄芷玉有心臟病,你現在也這麼堅定,我爲芷玉有你這麼好的男人喜歡而高興。
“可是你和芷琴已經結了婚了,神仙和祖宗都知道了,怎麼辦呢?
“不然我進寺廟請高人幫你們禱告,求神仙和祖宗原諒,他們如果真的要降罪,也請他們降在我的頭上,別找你們的麻煩。
“可是我還是擔心,如果神仙不原諒你們怎麼辦?我可憐的女兒夠不幸了,我真不希望她以後再受什麼罪。”
奔子辰知道陳珊珊太迷信了,只能順着她說:“媽,既然我們找到芷玉,就說明這是天意,是神仙和祖先爲了讓我和她在一起,纔在她結婚的時候讓我們趕到,如果神仙們不想要我們在一起,就不會這麼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