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萌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她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覺得只要步少飛不對她拉拉扯扯,她就沒有理由拒絕。
再說,他追求她是他的權利,但接不接受是她的自由,只要她堅持不接受,他也沒有辦法,最後還是會移情別戀吧。
或者拖到他恢復記憶後,他對她的追求就可以劃上句號了。
她擡頭說:“少飛,我不阻止你追我,但我要說明一點,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當兄弟看待,更重要的是,我也一直把你當恩人一樣崇拜,這些感情都很純粹,不摻雜男女那種感情,所以我想我也很難改變,如果我不能答應你,希望你不會恨我。”
步少飛說:“這你可以放心,我在乎的是過程,只要付出了行動,就算最後你不接受,我也心安。但假如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做就退縮,那不是男兒本色,我也會遺憾終生。”
有他這句話,蘇小萌放心多了,她怕的就是他對自己死纏爛打,那會讓她煩不勝煩。
步少飛從萌窩出來,又到風窩去見步少風:“大哥,我跟小萌說了,她答應我追她。”
“她答應?”步少風皺眉了。
“嗯,不過大哥放心,我不會對她死纏爛打的,如果她一直不肯接受我,我也不會強求。”
步少風問:“假如她愛上了別人呢?”
“那我得先看看那人會不會對她好,如果是個好男人,我會成全和祝福她。”
步少風看着他:“少飛,你很懂事。”
“大哥,你開玩笑了,我們是同年同月同一天的,我只比你小時辰吧?”
“嗯,你比我晚半個小時。”
“對啊,你都這麼懂事,我如果還不懂事,不是鬧笑話了?”
步少風笑了,真誠地說:“少飛,就算萌萌最後不能接受你,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謝謝大哥,我會努力的。”
步少飛起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睡覺,步少風又叫住他:“少飛等等,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步少風拿出DNA鑑定遞給他:“你失憶了,不知道自己是誰,我特地去做了這個鑑定,證實我們是親兄弟。”
步少飛看完後,驚喜地抱住他:“大哥,你想得真周到,我原本的確很懷疑我們之間的關係,沒想到你早就考慮到了這一層,謝謝你,大哥。”
步少風拍拍他的背,說:“我們明天去看看父親吧。”
“行啊,他在哪呢?”
“城南公墓。”
“好的。”
……
次日,城南公墓。
步少風和步少飛並肩站立在父親的墓前,蘇小萌站在他們身後。
步少風說:“爸爸,我把少飛帶來了,他沒有死,他一直活着,請爸爸放心,我會替您好好照顧少飛。”
步少飛向父親的墓彎腰鞠躬:“爸爸,我失憶了,不記得您的樣子了,也不記得我小時候是因爲什麼原因離家出走的,現在我回來了,大哥對我很好,請爸爸放心,我會和大哥相敬相愛,互幫互助。”
後面的蘇小萌很感動,多好的兩兄弟啊,他們的爸爸一定很欣慰。
離開公墓,一路上三個人都不說話,氣氛有些沉重,直到回到綠水灣,他們的心情才放鬆下來。
步少飛回到綠水灣後,這裡最大的改變,是每天早上五點半,下面的林蔭道上就傳來響亮的口令聲:“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齊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步少風擔心他累着,特意叮囑:“少飛,走一會兒就歇一會兒,你的腿還不能太用力。”
“我知道,哥,我是用右腿使勁的,左腿只適當用點力。”
步少風點點頭,他知道,養腿傷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步少飛必須每天堅持,腿傷才能完全痊癒。
三個人進行了那場談話後,他們的關係開始融洽起來,蘇小萌跟誰也不敢太親近,和步少風更要刻意避嫌。
步少飛雖然和她保持距離,但會玩着花樣討她的歡心。
有時他從後花園摘來一束花送給她,說:“小萌,來,鮮花配美人。”
蘇小萌瞪他:“什麼美人啊?哪裡有美人?”
“在我心裡,你不僅是美人,還是女神,來,拿着。”
蘇小萌不便拒絕,只得接過來。
有時他削一小段竹子做成哨子,送給她:“小萌,這哨子能吹出各種曲調,不信你試試。”
蘇小萌不相信,說:“能吹出《世上只有媽媽好》嗎?”
“當然。”
“那我試試。”
她將哨子放進嘴裡一吹,果然響起了《世上只有媽媽好》的曲調,不過卻不是她嘴裡發出來的。
她回頭一看,步少風站在身後,嘴裡吹着另一隻竹哨,那曲子是他吹出來的。
蘇小萌被他騙得哭笑不得:“這哪裡是竹哨的功勞,分明是你吹的。”
步少飛大笑。
蘇小萌說:“你不用竹哨能吹嗎?”
“能。”步少飛張嘴就吹起來,很快,一首完整的《世上只有媽媽好》就出來了。
蘇小萌興奮起來:“你還能吹什麼?”
“什麼都可以,你想聽什麼?”
“我想聽喜鵲叫。”
“好,你聽着。”
步少飛的嘴裡發出兩種嘰嘰喳喳的聲音。
蘇小萌驚訝地瞪大眼睛:“爲什麼是兩種聲音?”
“一公一母,它們在談戀愛。”步少飛說完哈哈大笑。
一公一母談戀愛,不是說的她和步少飛嗎?蘇小萌感到步少飛在戲耍自己,衝過去打他:“少飛,你是個大壞蛋!”
步少飛大笑着跑了。
有時蘇小萌在林蔭道上走,他突然從樹背後竄出來,嚇得蘇小萌打哆嗦,然後追着他跑幾個來回。
步少風在樓上看着他們瘋鬧,他的心情漸漸沉重,他感到步少風正在用他的獨特魅力吸引着蘇小萌。
而蘇小萌臉上燦爛的笑容說明,她對步少飛已經完全沒有了防範之必,甚至她還喜歡和他這樣地瘋鬧。
這個弟弟雖然只比他小半個小時,可心態似乎比他年輕得多,看他和蘇小萌瘋鬧的時候,像個初涉愛河的小青年。
他暗暗在心裡想,如果小萌真的愛上少飛了,他怎麼辦?
這是一個令他深感痛苦的問題,他也無法選擇,只能盼望步少飛趕緊恢復記憶,不要讓他們三個人的感情都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