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蘇小萌給步少風打電話:“少飛有沒有打電話來?”
步少風回答:“我母親打過,說少飛沒事。”
“哦,那就好。”蘇小萌放心地上課去了。
下午步少風把蘇小萌接回來,吃飯的時候,蘇小萌說:“看來少飛和你母親的關係挺好。”
步少風不解:“你爲什麼這麼說?”
“往天少飛吃飯總要聽我講電話,今天都沒有找我。”
步少風的心沉了沉,他差點忘記了這件事。
今天周彩蝶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他不知道步少飛有沒有乖乖吃飯。
現在他的心裡在擔心一件事,就是周彩蝶有意關了機,目的就是爲了不讓少飛和他們聯繫。
周彩蝶跟他聯繫的這個手機號是單獨的,她關機半個月也不會對她的工作和生活造成什麼影響。
但假如他們不和步少飛聯繫,那不知道這個弟弟會怎麼樣。
步少風說:“我再打電話問問情況。”
他撥打周彩蝶的手機,她依然關機,他又撥打肖醫生的。
肖醫生接了:“少風,你弟弟已經在我這裡了。”
“哦,他情況如何?”
“我檢查過了,他主要是腦袋裡的瘀血影響到了腦神經,腦神經發出的指令無法傳輸到身體的其他部位,導致語言和行動產生了障礙。”
“哦,”步少風忙問:“那有辦法醫治嗎?”
肖醫生說:“他以前的情況比較嚴重,現在已經有所好轉了,腦袋裡的瘀血化解了一小部分,其實他可以好得更快,但你們以前護理不當。”
步少風說:“是的,我們對這方面不懂。”
“嗯,他在我這裡,你可以放心,我會安排最好的醫護人員對他進行治療和護理。”
“謝謝肖醫生,”他看蘇小萌一眼,後者正看着他,專注地聽他和肖醫生講話,他接着說:“我能不能和我弟弟講講話?”
肖醫生說:“可以,不過你弟弟脾氣不好,不配合治療,也不肯吃飯。”
步少風忙說:“我跟他談談吧……”
“等等,”肖醫生說:“你母親來了。”
步少風聽見肖醫生在跟他母親說話:“嫂子,少風打電話,問他弟弟的情況。”
周彩蝶說:“我跟他說。”
那邊很快傳來了周彩蝶的聲音:“小風,你們每天給少飛吃的什麼?”
步少風冷冷地說:“我們吃什麼,他就吃什麼,怎麼了?”
“那他在這裡爲什麼什麼都不吃?喂都喂不進去,死活不張嘴……”
步少風爆發了:“他不吃飯,你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你手機又爲什麼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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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彩蝶說:“我哪知道他這麼倔?好話說盡了,就是不張嘴,換了無數東西還是不吃,真不知道他要吃什麼,氣死我了……”
“你不是很有能耐嗎?很有能耐你給他喂不進去飯?”
蘇小萌聽得着急,急忙向步少風伸手:“你把手機給我。”
步少風把手機給她,蘇小萌貼在耳邊說:“阿姨,請您把手機給少飛,我跟他說說話。”
周彩蝶懷疑地問:“你是誰?”
步少風火冒三丈,一把抓過手機吼:“你想不想要少飛吃飯?想要就把電話給他!問什麼問!”
“小風,你這是什麼態度?”周彩蝶也火了:“我問問不可以?”
“問清楚了又怎麼樣?問清楚了打電話的人是誰,少飛就能吃飯了?”
“我怎麼不能問?我總要知道是誰找小飛吧,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萬一有人是衝着我來的……”
“你以爲你是誰?”步少風毫不留情地打斷她:“你一輩子就會自以爲是,什麼時候真正爲別人想過,現在少飛都這樣了,你還是隻考慮你自己!”
“你……”周彩蝶氣得說不出話來。
蘇小萌急得跺腳:“你把手機給我。”
她搶過去,貼在耳邊說:“阿姨,是我把少飛帶回來的,我瞭解他的情況,知道他怎麼才能吃飯。”
“你就是小飛嘴裡的萌萌?”
“是的。”
“是你把他救回來的?”
“不是,是他救的我。”步少風想要阻止她,已經來不及了。
周彩蝶一聽,嗓門擡高了:“他是爲救你才弄成這樣的?”
不等蘇小萌回答,步少風又把手機搶過去了:“周女士,少飛是救過萌萌,但如果沒有萌萌,少飛也不會回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怎麼讓少飛的身體儘快康復,而不是追究誰的責任!你最好弄清楚主次!”
周彩蝶看了躺在病牀上精神萎靡的步少飛一眼,說:“好,那你把電話給那個女人,讓她說說小飛怎麼才肯吃飯。”
步少風回答:“你把手機放在少飛耳邊,他只要聽到萌萌的聲音就會吃飯了。”
“這麼神奇?”周彩蝶懷疑地問。
“神不神奇,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周彩蝶說:“好,那我把手機放在小飛耳邊。”
步少風也把手機給了蘇小萌。
蘇小萌拿在耳邊先聽了聽,沒有聽見周彩蝶的聲音,才試探地叫了一聲:“少飛?”
那邊的步少飛激動地顫抖着嘴脣。
蘇小萌又叫:“少飛,你在聽我說話嗎?我是萌萌,你能聽見嗎?”
步少風的眼裡含滿眼淚,哽咽着喊出兩字:“萌……萌……”
蘇小萌聽見他的聲音裡帶着哭腔,她的心一酸,也想哭。
她控制了一下情緒,柔聲說:“我昨天放學回來,聽你哥說你走了,我昨天晚上就想給你打電話,但等到凌晨一點過都沒有打通,後來我睡着了,你哥又繼續打你母親的電話……”
周彩蝶忽然拿走電話吼起來:“問你怎麼才能給他喂進去飯,你在說什麼廢話?”
“我……”蘇小萌還沒說出來,忽然聽見周彩蝶在那邊大叫了一聲,接着是啪地一聲,好象手機掉地上了,然後隱隱約約傳來周彩蝶着急的喊聲:“小飛!小飛……”
還有一些嘈雜的聲音,然後什麼也聽不見了。
她急忙喊:“少飛,少飛,怎麼了?阿姨,發生什麼事了?”
步少風忙問:“怎麼回事?”
蘇小萌焦慮地搖頭:“不知道,那邊好象發生了什麼事情,電話掛斷了。”
“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