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他的眼,和我一樣,都未閉上,就這麼直直得,最近距離地望進彼此的眼中,卻看不進對方的心。他的嘆息消失在我的嘴中,他擡起手遮住我的眼。

“你該,閉上眼。”

他稍稍離開我的脣,說道。

“那你呢?”

氣息有些紊亂,卻不能阻止話中的冷。

“你閉上了眼,不就等於我也看不見了?”

數不清,那天我們究竟吻了多少次,他似乎想吻盡所有;想不起,最後當脣齒離開時我的心情爲何,只是記得仍花了一些時間纔回復頭腦正常運作。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得到女人的身,不代表得到她的心。莫非,你忘了?”我推開他仍不願意鬆開的手。

“如果實在得不到她的心,那麼只要她人在身邊,並且能夠保證她的心裡也沒有別人,這也算一種方法吧?”他的鼻子頂着我的,聲音沙啞。

“那麼這遊戲算誰輸誰贏?”我的頭向後仰,試圖離他遠點但立刻被他壓回。

“你覺得,到那時候,這還重要嘛?”

“哈哈!那你爲何不索性承認你輸了你離不開我?”我嘲笑他,順便在他又欲吻上我的脣上咬了一口。

他考慮了一下,輕舔那咬傷了的地方。

“這樣啊?我想我需要考慮一下……你知道,無雙公子從不認輸的。”

我猛力推開他,

“別鬧了,豆腐給你吃了一下午你還不滿意?說得像真的一樣,你到還真會演。”

“你不相信我?”

這一次他乖乖讓我推開,臉上滿是受傷的表情,還有一點點不敢置信。

“信你?給個可以讓我接受的理由。”

我笑着瞅他,眼中是冰冷的。

他愣了一下,也笑了,笑得讓我看不清他的想法。

“是啊,什麼理由可以讓你相信我呢?”

他走了,留我一個人呆在有些空曠的房間裡。我笑,拼命的笑,笑得像要吐出來般乾嘔不已,笑的像是要吸盡最後一口氣般喘不過氣。然後,我軟軟的癱倒在地,再也沒有力氣能夠爬起,就這麼,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們很有默契的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下午,他收到七王爺的信鴿。

“才走沒幾天,就這麼掛念我們,康什麼時候這麼有心了?”他似自言自語般打開那折的小小的信紙。

“會不會是什麼要緊事?”

他看了眼信中的內容,面色突地一變,立刻又恢復那笑臉,將那小信條放在一邊的香爐裡燒了。

“會是什麼要緊內容,還不就問問打聽下來的情況。”

“哦,對阿,這幾天我們有什麼收穫不?”

“何時,你變得這麼積極?”他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我只是不想到時候被他笑話我和你的一事無成。”

“是你,還是我?”

“都有吧,誰都逃不了被嘲笑的份。”

“那位什麼,你不說,是我們呢?”

我擡頭,嗤笑。

“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可沒有覺得我們有能連在一起的感覺。”

“這麼說,真真讓我寒心。”他低垂着眼簾。

“你現在的演戲功夫還真的越來越好了,我都快要分不清這到底是真是假。”我看了他一會,突然道。

“那你爲什麼不相信是真的呢?”他擡頭,伸出手撫摸我頰邊的發。

“因爲,我已經能確認它是假的了。”而不會在像那時一樣小小的懷疑一下。

他抽回手,“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

“對。”我老實承認。“別忘了如果不是老爹在,我跟本就不會呆在你的身邊,更不會和你繼續這種無聊的遊戲。”

他不語,看着我良久。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

像是立誓般,慎重其事,卻也更讓我覺得,想笑。

“如果我真的要離開,誰都攔不住。”

我用眼神這麼告訴他。

那日傍晚,他讓我先去汴京。不知爲何,總覺得那時候他的樣子好疲憊般,那紫,黯淡了許多。不過我沒有多在意,他這人,摸不準,心裡想的和行動上的往往是兩樣。

“爺怎麼放心讓姑娘一人先去呢?”

路上,圓圓不解的問。

“你都不知道了,我怎麼會知道?”

“那怎麼一樣!爺對姑娘這麼好,怎麼會不告訴姑娘呢?”

“好?呵呵,是很好,是很好。”我眼睛一閉,懶得多少。

“真的很好啊!”她猶在一邊吁吁叨叨。“那時候姑娘剛走,我給爺那個鈴鐺的時候,爺的臉色好難看!我在無雙門內這麼久了,還第一次看見爺有除了笑以外的表情……”

“這個叫做想殺人,你確定這也是他對我好?”我隨口胡說。

“不是,也看上去很難過一般,也有些訝異……對了姑娘,其實那時候,真的是爺讓你帶些值錢的東西走得!可你就不信我。後來大家都以爲你死了,爺天天晚上都會來荷園,就在那你們老是下棋的榻上喝酒,或者看月,把我們都趕出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離開,青兒空兒還差點以爲爺準備把那裡當作自個兒房間了……”

“好了圓圓,沒看見我都要睡覺了嘛……”我讓她閉上嘴,獨自陷進沉思。

或許是真的,那又如何?如果是那時,或許會覺得高興覺得不會獨輸,但現在,破碎的,不會重來……

一路上走走看看停停,沒有刻意的趕路似乎也不像圓圓說得那樣在等待他,就這麼緩慢的往汴京方向趕去。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路上多少也碰到些事情,不過一看見那紫鈴,再大的事情也會爲我的出行讓道,想來他這個武林幕後的黑手,做的還是非常好的。每到這時候,圓圓就會驕傲的仰起下巴,一副驕傲的樣子。無雙門內每一個人,都將自己看作無雙門的一份子,或許這也是他能這樣成功的理由。

不過今天碰到的事情,比較奇怪。

下午,我們來到一座小鎮,似乎有些荒涼,唯一的一座客棧上招牌也有些搖晃的感覺。不過那夥計招呼的也算熱情,房間也算乾淨,也就住了下來。進客棧的時候,看見一頂不錯的錦轎也停在那兒,後來打聽下來,說是朝廷一個什麼官員的,告老還鄉路徑此地。好俗,沒意思,聳聳肩走回自己房間。

睡到半夜迷糊爬起,突然想起以前電視上專門出現這種情節,然後半夜老是會有人來追殺。偏僻的小鎮,孤獨的客棧,退休了的大官,潛伏的殺手……想想都覺得有些刺激……

將睡在身邊的圓圓推醒,附在她耳邊輕輕說着我的推論,她雖然不信卻也不能拿我這個擺起小姐架子的人如何,只能半睡半醒的隨着我“密切”注意客棧的動靜。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突然被圓圓推醒。“來了。”她指指我們房間的右邊,將聲音壓倒最低。

果然不久,打鬥聲便從那個方向傳來。刀劍的碰撞,人體倒地的沉悶,還有那些慘叫。

“好了,現在你已經證實了你的猜測,我們怎麼着?睡覺去還是看熱鬧去?”圓圓在一邊看着眼睛開始發亮的我,差不多知道了我的答案。“不過話先和姑娘說好了,不管到時候怎麼樣,你可要乖乖躲在我身後。如果你受了什麼傷,我可擔待不起。”

“好,好,好……”我滿口答應,就怕她現在反悔不帶我出去。

剛推開房門,就看見一男子倉惶的從我們面前跑過,跌跌撞撞的邊大叫着救命。一道黑影從我們面前很快穿過,揮起長劍就欲往下砍。

“圓圓!”我叫,“救!”看那男子的打扮,改就是那個老官員,我想聽聽爲什麼要殺他,如果是他曾經魚肉鄉鄰,那我不管憑他造化去,如果不是,那更要問問了。

圓圓將手中的燭臺砸向追殺的男子,巧妙地點中他身後的穴道讓他定住不動,然後一個閃身拉着我站到那被追殺的男子身前。全場立刻都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這裡。

“你們,是誰?爲什麼要組織我們!”那被定住的蒙面男子低聲問。

“爲什麼?”我聳肩,不見得告訴你們說我太無聊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本是我等應做的啊!”我很無辜的看着他。

“你……”他詞窮,悶了聲。

我轉身,面對那驚魂未定的男人。

“喂,他們爲何要殺你?莫非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

“哼!”沒料到那男子立刻義憤填膺狀怒瞪着我。“我郭天仁爲官多年,上對得起蒼天,下對得起黎民百姓,從不做什麼貪贓枉法之事!”

“哦,哦,不做救不作好了,別那麼激動嘛……”我輕聲嘀咕,然後回頭對那蒙面人道:“不好意思,既然他說自己是清官,那麼你可以說說你爲什麼要殺他麼?”

“女人,很多事情你最好不要管,小心你的命!”他眼蘊殺氣,一副兇狠的模樣。

“哎喲……我好怕哦……不過老兄,這麼被定着不動來說這種威脅話,你不覺得……實在讓我很想嘲笑你嘛?”

“哼,區區點穴,怎麼能定住我……”他大笑,卻立刻臉象抽筋般。“這,這……這種手法!你們莫非是無雙公子的人!?不過看你的姿色……不像是啊……”

立刻我的臉有些抽筋。什麼話!我長得沒有柳纖雲水靈或者紅蓮那麼有特色是我的錯嘛!但好歹我也是美人一個!“圓圓,上!讓他立刻招認出他要殺人的原因!我要立刻,不管你用什麼手法……”幾乎,是有些咬牙切齒的。

後面那些他的同夥一見他被困,立刻一擁而上,打算以多欺少,但立刻都被圓圓點倒在地。

“烏合之衆。”她退回我的身邊,不屑的道。

看來這裡的好手,就他一個。我用評估的眼神看着那已經開始冒冷汗的男人。

“你現在,還不說?可沒人會救你了啊!”

“……好,我說!但你要保證我的安全。”

“我怎麼保證?你要被殺人滅口是你那邊的事情,我還要管到你們家不成?”我已經聽出,他是別人指使的了。

“……你……先讓我進房間,外面我怕讓人聽見。”他的臉有些變色,我知道我猜對了,而且也說中了,指使他的人不會輕易放過他,所以他決定躲到無雙門這邊。

“你可以說了。”讓他進了房間,坐在一個比較隱秘的角落,又請那已經安頓好家丁的老官員一起坐下,我開口問道那還未說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