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明珠和明軒他們兩個已經記在秦姨娘名下？”蕭氏瞪大了眼睛，猛地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紅腫的眼睛圓瞪着水玲瓏，她沒有想到她的一雙兒女居然成了別人的兒女，居然還成了妾室的女兒！
水玲瓏看着蕭氏震驚失色的面孔，點了點頭，說道：“明珠和明軒他們兩個的確是記在秦姨娘名下。”
“那你呢？你爲什麼沒有記在那妾室名下？”蕭氏手中的帕子使勁**，緊緊撕扯着，眼神有些猙獰，但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穩下來，聲音沉重，望着水玲瓏問道。
水玲瓏看着蕭氏眼中的戾氣，心中微微一愣，面上卻是一片平靜，低着頭說道：“我不願意！”
“你不願意？那你兩個弟弟妹妹，你就這樣讓她們記在那賤妾的名下？”蕭氏的聲音十分尖銳，看着水玲瓏的目光也帶了一絲恨意。
“我勸過他們，只是他們並沒有聽我的。他們希望有一個身份，證明他們是水家子女的身份！”水玲瓏擡起頭望着蕭氏，目光沉靜，反問道：“如果他們不記在秦姨娘名下，難道真的要和我一樣做沒有身份的外室女？”
“外室！”蕭氏被水玲瓏這個詞氣得身子打顫，她蕭欣怎麼可能會是見不得光的外室？
蕭氏猛地一擡手一耳光，直接打向水玲瓏臉龐，只是水玲瓏並沒有呆呆地瞪着蕭氏這一耳光，直接側身避過，面色平靜地望着蕭氏，淡淡地說道：“不要想着遷怒我，這件事是你自己決定的！”
蕭氏沒有想到水玲瓏居然會避開她這一耳光，面色發紅，雙手都在微微顫抖，尤其是看着水玲瓏那平靜的目光，她心裡更是憤怒。
外室——，是她自己要做了水如玉的外室！
水玲瓏並沒有想着繼續和蕭氏多說，現在的蕭氏根本就不可理喻，轉身準備出去，不想再和蕭氏單獨呆在一個屋子。
一開始見了蕭氏，蕭氏讓李琛帶水明軒去見了先生，她要單獨問一下水玲瓏姐弟在水府的事，因此服侍的丫鬟都不在屋子裡面。
但是蕭氏沒有想到，水明珠和水明軒都已經記在妾室名下，成了別人的子女。
“你給我站住！”蕭氏怒不可遏地望着水玲瓏，厲聲喝道。
水玲瓏停住腳步，轉身望着蕭氏，她知道蕭氏知道這件事心裡一定會非常生氣，會很難受，但是她沒有想到蕭氏居然會因爲她沒有記在秦姨娘名下，就這麼怪在她身上。
蕭氏深吸了一口氣，望着水玲瓏，問道：“你是明珠和明軒他們大姐，你爲什麼不勸着他們？爲什麼要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記在賤妾名下？”
“我說過我已經勸過他們。如果你真的不明白，你可以直接問明軒和明珠，問一下他們爲什麼要答應記在秦姨娘名下？”
水玲瓏看着蕭氏面容，眼睛紅腫，眼角處因爲憤怒，顯着幾條皺紋，看着早就沒有了當年風姿綽約的風采，歲月的流逝不單單帶走了蕭氏的容顏，也一直在折磨着蕭氏的那顆不甘的心。
蕭氏又怎麼會不明白水玲瓏說這話的意思，她從水玲瓏的話語裡面已經知道水明軒和水明珠爲什麼會答應記在妾室名下。但就是因爲知道，蕭氏纔會如此生氣，如此憤怒。
“你，你——爲什麼不攔着他們？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爲什麼——”蕭氏指着水玲瓏，大聲痛斥道。
水玲瓏搖了搖頭，她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和蕭氏多說什麼，她真的不確定蕭氏這麼激動憤怒，後面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水玲瓏想着打開門走出去，只是蕭氏卻是幾步跑上前，一把抓住的胳膊，狠狠瞪着水玲瓏，大聲質問道：“你是不是就是想着讓他們記在妾室名下？”
水玲瓏看了一眼被蕭氏抓得有些生疼的胳膊，往下一掙，掙開蕭氏的手，平靜地說道：“母親，你爲什麼要這麼說？其實母親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明珠和明軒爲什麼會答應記在秦姨娘名下？
看着水玲瓏平靜的目光，蕭氏突然感覺自己在水玲瓏眼中很可笑，很狼狽，嘴角一勾，冷笑着問道：“那你爲什麼不答應了？你是不是認爲他們都記在別人名下，我以後就只會有你一個女兒，蕭家只會有你一個外孫女？”
水玲瓏不明白爲什麼蕭氏會變得如此偏激，即便是以前，蕭氏也沒有如此對她，眼神中帶着毫不掩飾的厭惡。
“我告訴你，你是在妄想！就算是明珠和明軒記在那個賤妾名下，我都還是他們母親！”蕭氏緊緊盯着水玲瓏，眼神凌厲，冷冷一笑，然後大聲說道。
“我知道！”水玲瓏平靜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麼母親，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看見水玲瓏雲淡風輕，根本就不在意她這些話的樣子，蕭氏心裡的怒火又蹭蹭地往上冒，看着水玲瓏那淡然卻熟悉的面容，手就不自主地擡了起來，又朝着水玲瓏打了下去。
只是這一次——
水玲瓏抓着蕭氏的手，低垂着眼簾，低聲問道：“爲什麼要這麼恨我？”
聽到水玲瓏的話，蕭氏回過神來，眼神有些慌張和躲閃，聲音有些結巴，不禁問道：“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恨你？”
水玲瓏看見蕭氏有些緊張的神情，微微一笑，不禁說道：“母親不恨我，那就好！”
“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蕭氏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面孔猙獰，一雙眼睛瞬間睜大了，死死地盯着水玲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水玲瓏一臉疑惑地望着蕭氏，反問道：“母親，我應該知道什麼？”
水玲瓏疑惑的神情讓蕭氏鬆了一口氣，那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
她絕對不可能知道那件事，沒有人會知道那件事！
但是眼前她的這個女兒卻是一直證明着那件事是真的發生過，水玲瓏就是那件事最好的證明！
蕭氏看着的水玲瓏的目光帶着深深的恨意，那恨意裡面甚至帶了一絲殺意。
看見如此熟悉的目光，水玲瓏心微微一嘆，望着蕭氏，出聲問道：“母親，你爲什麼這麼望着我？你——想殺我嗎？”聲音平靜，不急不緩，沒有一絲起伏，淡淡地從水玲瓏嘴裡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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