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爲了這張臉我可是煞費苦心,忍了常人忍受不了的痛苦,終於變成了這張臉的樣子。”
不知道爲什麼,許慕白麪對這張近在咫尺的秀臉,聯想起方纔她說的話,竟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接着顧北一的小手輕輕的撫摸她光滑的臉頰,輕聲問:“見過若水的照片沒有,看我這張臉像不像?”
她身子僵住,勉強忍住頭皮發麻的衝動,接着舔了舔乾澀的脣,小心詢問:“純粹是爲了引起君先生的注意?”
“只是其中之一。”在許慕白疑惑和緊張的目光下,她緩緩的站直了身子,輕柔的微笑,“得到他,嫁給他,成爲他的妻子。”
“這很好啊。”許慕白輕嘆道,爲了降低她的防備,她一邊對她微笑,一邊不動聲色的觀望四周尋找機會逃走,“但你抓我也沒用吧?我實話告訴你,我跟君先生只存在合約關係,現在合約都已經解除了。而且你作爲君先生的青梅竹馬,難道還不清楚他真心愛的人只有若水小姐嗎?”
雖說若水小姐已經去世,但君斯年對她的用情程度,恐怕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對啊。”顧北一居然不可思議的點頭同意,她俯視盯着許慕白的眼睛,接着輕輕的晃了晃小腦袋,狀似有些苦惱的嗔怪道,“你就是若水,怎麼辦呢?”
顧北一瘋了吧!
許慕白心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本來在君斯年身邊裝陽光向上的少女好好的,也不知道受了什麼精神刺激要派人把她抓起來。
她抿着脣不說話,顧北一看穿她心中所想,嗤笑一聲:“怎麼,不信?”
“我是許慕白,若水小姐五年前車禍已經去世了!”腦殘。
顧北一遺憾的搖了搖頭,遺憾的輕聲嘆了一口氣,語氣哀婉的道:“你本名是叫許慕白沒錯,不過五年前你跟斯年相遇的時候,編造若水的假名字欺騙了他,後來你被斯年囚禁在京都君家其中一棟別墅裡,後來還是你找我跟你合作,讓我幫你從君家逃走。”
“你幫了?”
“當然。”顧北一斬釘截鐵,“你出現以後就搶走斯年所有的注意力,我討厭死你了,恨不得你分分鐘去死,你要走的話我肯定是義不容辭的幫忙了。”
“……”
“可惜我一個人能力有限,最後藉助顧流風的力量幫你逃出去的,也是因此斯年和顧流風一直不對付。”
胡說八道!
許慕白沒好氣的翻個白眼,以爲扯些亂七八糟的她就相信你了?
誰信誰傻!!逼!
顧北一知道她不會相信,再次微微一笑:“顧流風設計了車禍,並且從醫院弄來一具女性屍體拋到車禍現場,斯年最初當然不願意相信,可是他看到屍體手指上還戴着她送的那枚戒指他便不得不信了。”
那枚戒指?
許慕白愣了愣,忽然想起來初次與君斯年見面的時候,也是因爲一枚鑽石戒指。
據安小雨說,那枚戒指花了近千萬,是君斯年送給若水小姐的求婚禮物,現如今想到那枚戒
指居然被死人戴過,渾身的雞皮疙瘩一根根的豎起來了。
顧北一接着道:“後來我也不知道顧流風用什麼方法讓你失去跟斯年在一起的那一段記憶。”
“顧北一,我知道你喜歡君先生,但你瞎扯扯得未免也太離譜了吧?我從小到大都叫許慕白,到目前爲止沒有任何五年前和君先生相處的記憶。好,這個暫且不說,就說長相吧,若水小姐長的秀氣精緻,我圓臉跟個良家婦女似得,差那麼遠,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人?”她現在是人質,語氣盡量平和不惹顧北一生氣。
許慕白如是的說着,已經認定顧北一神經錯亂在瞎掰,然而顧北一下一句話卻讓她震驚的膛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你整過容,你知道嗎?”她輕飄飄的說道,藉着晃動的燭火,她凝視許慕白那張臉,十分滿意她此時的反應,“手術也是顧流風做的,他那個人就是看不慣斯年快活,所以纔跟我合作,讓斯年痛苦,不信你可以問他。”
許慕白一時沒反應過來,整容的事情她多少有點知情。
那次她鼻子受傷送進醫院醒來以後,她摸過鼻子,當時感覺裡面像是塞了什麼東西一樣四分五裂的,她問君斯年怎麼回事,君斯年也只敷衍的告訴她是小傷而已。
可是小傷他居然讓她住院做了一個手術,術後她鼻子上的東西成了一塊,身爲女人,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應該是醫生在她鼻子裡植入了什麼東西,她知道從君斯年口中問不出什麼來,於是試探護士,毫無防備的護士告訴她,她的臉大動過。
她當時以爲護士胡說八道沒信,而今有顧北一提起。
細思極恐。
許慕白舔舔脣,聲音乾澀:“就算我整容過,但也無法證明我就是若水。”
“你還不信啊。”話說到這份上,顧北一居然絲毫不惱。
只見她後退幾步,隨後從不遠處的桌子上拿起一個筆記本電腦,不緊不慢的回來,將筆記本電腦打開擱到牀上,放在許慕白可以看見的位置。
筆記本是開着的,顧北一晃動鼠標很快點開電腦相冊。
許慕白被電腦炫目的光線刺的眼睛眯了眯,儘管知道顧北一肯定沒安什麼好心,可本能的驅使她去看那些電腦上的照片。
一千多張照片。
光線昏暗,看得出照片是偷拍的。
“斯年別墅中有間別墅是禁區你應該知道吧,好奇裡面有什麼秘密嗎?”說着,顧北一隨手點開了照片。
昏暗的房間,牆上密密麻麻的貼滿了若水的照片,睡着時天真無邪的慵懶,站立時懶洋洋的不雅,吃東西時狼狽的大快朵頤,甚至連逗弄寵物時的俏皮天真……
那一張張照片,沒有一張重複的動作,唯一相同的是照片上的人。
不知道爲什麼,再次看這些照片,許慕白的心臟開始砰砰的跳了起來。
直到顧北一翻到一張黑色筆記本的第一頁,許慕白看到那熟悉而又張狂的筆跡時,她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一
今天下班,
在公司門口被一個女生尾隨,被我抓住竟然惡人先告狀我非禮她。人長得一般,脾氣卻很大。
二
又見到她了,不可思議的是自己第一次記得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這次手段升級,不是跟蹤,而是拿手機偷拍我,被我當場抓住後手機迅速上了密碼,狡辯成我沒有證據,我把她手機沒收,她死皮賴臉的跟着我回家了。
三
她倔強又胡攪蠻纏,根本不像我平時所接觸到的女生優雅溫柔。手機無法解鎖,她謊言稱願意刪除照片,卻趁機把照片發給了她朋友,第一次被人欺騙算計。很好,她很有勇氣。
四
我將她囚禁一週了,不出所料的是這個腦子裡全是算計的女人想盡一切辦法逃跑……層出不窮的手段,有時候竟然讓我感覺可氣又可笑。
五
居然覺得她個性除了無賴以外還有可取之處……她說她叫若水,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弱水同音。
五
我懷疑她是顧流風派來的人。
六
發現她挺可愛的……
七
她果然和顧流風認識,以爲騙了我還能安然脫身,太天真了。
八
我在意的似乎不是她騙了我,而是她是顧流風的人。
九
我喜歡她。
十
她父母飛機失事了,她堅持要走,八成是顧流風見不得我好在背後搗鬼,沒有我的准許,她走不出君家大門。
十一
今天做了一件難以彌補的錯事……
日記到這裡便沒有了。
寥寥無幾的幾句話,已經詳細的記錄下若水和君斯年初遇和愛上她的經過,而許慕白納悶兒的是,像是君斯年那種高高在上到目中無人的男人,怎麼會有心情來寫日記?
顧北一得意洋洋的告訴許慕白這本日記是她偷來的,許慕白懷疑日記北榮是她杜撰的,而顧北一的解釋是,他身份和地位的原因,身邊沒有一個可以說真話的人,他需要一種宣泄的方式,一種心靈獨白,只能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進行傾訴,袒露心扉。
許慕白勉強了她的說法,只不過最後一篇他做了一件難以彌補的錯事讓她有些疑惑。
錯事?
以他的權勢殺個人估計都沒事吧,究竟會做什麼錯事難以彌補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顧北一關掉照片,再次移動鼠標,此時的她臉上再也不復之前那種虛假的笑容,她存下來的那些東西是證據,同時也是一把鋒利的刀子,惡狠狠的往她心臟上插。
許慕白不知道,她給她看那些東西的時候,她心裡有多痛。
“好奇日記上的錯事是什麼事吧?”顧北一附在她耳畔輕聲呢喃,此時的聲音詭異的讓人心裡發毛。
許慕白被捆緊扔到牀上,長期維持一個動作手腳完全冰涼,她感受顧北一在她耳畔溫熱的鼻息,理智告訴她不該聽顧北一繼續說下去,卻又忍不住期待真正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