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到底是不是無情無義,既然他們兩人的合約還沒有終止,君斯年就有義務幫她這個忙。
她就不信,親自找去EL集團他還能避而不見不成。
……
蒼雲市的冬日,天氣總是枯燥乾冷。
從的士上下來,許慕白站在EL集團巍峨的大廈之前,用力的搓搓手,對着掌心哈了一口熱氣。
門口的保安還沒有換下,熱情的跟她打招呼喊道:“許小姐,好久沒見你來公司了。”
許慕白一愣,望着幾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倏然想起來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們了,微微的點頭頜首示意之後,笑着找理由說道:“最近比較忙,抽不開時間過來。”
她暢通無阻的走近大門,想來是君斯年還沒有吩咐他們不讓她進來。
EL集團的一切事物顯得那麼的熟悉,在即將走近大廈的時間,她腳步頓了頓,擡眸望向君斯年或許鎖在的樓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希望見到他以後,不會被他拒絕。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熟料剛準備上前,下一刻,腳步驟然間的僵住了。
只見若水不緊不慢的越過大廈大廳,推開了那扇厚重的玻璃門。
她裡面穿着黑色的高領毛衣,外面套着一件雪白的絨毛外套,齊肩短髮,腳上穿着一雙銀白的細高跟鞋。
一步一步,鞋跟踩在地面發出噠噠的聲音,伴隨着聲音,她的心跳一下一下,越發的清晰起來。
她的小手再次插進口袋,指尖已經不知不覺的刺進了掌心之中。
因爲若水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君斯年給她買的。
若水見到她,先是頓住腳步,似乎也有點意外她會出現在這裡,隨後眨了眨眼睛,走到她面前停下,大大方方的笑了起來:“小白……”
“嵐……不是,若水小姐。”她猶豫了下,原本想叫她之前的名字,反應過來後瞬時改了口。
方嵐只是最初認識的名字,她當時是很喜歡她活潑張揚個性。
可現在變成若水回到君斯年身邊,不知道爲什麼,會有種十分奇怪的感覺。
若水噗嗤一笑,眉眼和脣角統統上揚,彎了起來:“沒關係的,畢竟當時我們認識的時間我的名字是方嵐,讓你一時間改口肯定也不容易,你還跟以前一樣叫我吧。”像是絲毫不爲知道許慕白於君斯年之間的關係而尷尬,她笑了笑之後,望着許慕白的小臉略帶愧疚的解釋道,“小白,其實最初我也不知道你跟君先生的關係,更沒有想到會在顧流風的婚禮宴會上見到他。”
兩人不和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大概誰也想不到他會參加顧流風的婚禮。
若水沒料到自然是情理之中。
她現在之所以會感到抱歉,是因爲覺得她的出現搶走了君斯年,無法面對許慕白的心理。
可爲什麼要感到抱歉呢?本來君斯年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是她。
他們的關係,不過是一筆互惠互利的關係而已。
許慕白沉默了半晌,牽強的笑了笑:“你不用感到抱歉,君先生跟我之間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他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既然你已經回來了,我退出來是理所
應當的。”
君先生不喜歡她,她就事一個局外人而已。
“如果你需要什麼補償的話,儘管跟我們講。”
“不用了,我不需要補償。”
“那好吧,我就是怕你覺得委屈。”見她一副認真堅定的神情,若水終於釋然的笑了笑,“如果你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助的話,儘管來找我們,能幫你的,我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
即使是虛情假意,可若水此時的態度,還真的讓她討厭不起來。
而那個我們,讓許慕白的心臟微微抽痛了下。
她明白,幫助她以後,就是跟他們劃清界限了。
難道君先生也是這樣想的麼?
想到可能永遠見不到君斯年,心口的位置那抹刺痛的感覺,甚至比之前還要強烈了,口袋中她的拳頭死死的攥到一起。
許是看出她的異常,若水關懷的望着她,聲音溫柔親切:“小白,你怎麼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沒什麼。”她搖頭否認。
“是麼?”她懷疑的盯了他半晌,隨後像是真的相信了,微笑的道,“沒事就好。對了,你前幾天晚上給君先生打電話是有事麼?當時他沒在,後來我轉告過他你給他打電話了,他給你回電話沒有?”
雲淡風輕的語氣,根本不像是一個身爲前任與前任之間的對話。
偏偏若水的大度,讓人找不出破綻。
許慕白笑着搖搖頭:“沒有。”
“那你現在是想見君先生麼?他在辦公室,跟陽雨一起。”
“不是,我來找薛御。”
“好的,那你去吧,我想起來還有事要忙,也不知道今天薛御有沒有過來上班,你可以先去前臺問問。”說着若水俏皮的微笑跟她揮揮手走了。
許慕白微微的點點頭,等若水走了好久以後,兀自的低頭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或許……若水的想法就是君先生的想法吧。
幫助她以後,這次幫忙之後,就跟她徹底的劃清界限。
也或許,上去之後,君先生會直接告訴她要解除合約。
原本想要見他,求他幫忙的那抹堅定,在聯想到這種可能性之後,突然之間開始猶豫動搖了。
她也沒想到,她會如此時這般,如此的捨不得跟君斯年劃清界限。
……
“少爺,我看了監控視頻,少夫人已經走了。”
陽雨推開辦公室,大步走進來以後失望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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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斯年捏着鋼筆的手指微頓,沉默了片刻,隨後點了點頭。
陽雨站在辦公桌前,隔着兩米遠的距離望着他,想說些什麼,又欲言又止。
其實他也搞不懂少爺到底是想做什麼,明明和少夫人的關係都已經趨勢與穩定了,現在若水小姐一回來,立刻就對少夫人置之不理。
當然也不是純粹的置之不理。
一方面要他去調查突然出現的若水小姐,一方面又去調查少夫人的背景。
身爲他多年的屬下,都搞不懂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義。
沉默間,君斯年倏然放下鋼筆,掀了掀眸子:“讓你調查的事情有進展
沒有?”
“少夫人的資料跟最初調查出來的出入不大,就是若水小姐從消失五年來的資料呈現一片空白狀態,不過她爸爸欠高利貸逃跑是確有其事。”
“嗯。”
“難道少爺不覺得奇怪麼?”
“奇怪什麼?”
陽雨撓撓腦袋:“依照若水小姐所說,五年前的車禍事件是她一手策劃,可五年來資料呈一片空白狀態是根本不可能事情,要麼她在家從沒有出過門,要麼就是手段和背景太硬做了手腳。可若水小姐真要是那麼厲害的話,五年前還會苦惱五年前被少爺關在君家,想方設法的逃離麼?”
聞言,君斯年不語,盯着陽雨的臉沉默了足足有三十秒,淡淡的點點頭嗯了聲。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陽雨懵逼的完全摸不着頭腦。
少爺到底是贊成他的猜測還是反對啊?
正想大着膽子問出來,君斯年再次開了口,音色清冷道:“還有什麼事?”
“還有一件事。”陽雨立刻回神彙報道,“少夫人的父親不見了。”
君斯年音色轉冷:“一個植物人會不見了?”
“還沒調查清楚是怎麼回事,在蒂安醫院不見得。”
君斯年勾脣冷笑:“又是顧流風搞的鬼。”
“這次不像,顧流風那邊的人也再找。”
“是麼?”君斯年似乎有些意外,沉思片刻,皺了下眉頭,“既然許慕白的資料沒問題,暫時把她放一放,派些人去幫忙找找許庚繁的下落。”
一個植物人突然消失,必然是有人在後面搗鬼,也不知道究竟是誰。
“是,少爺。”陽雨爽快的應道,終於燦爛的笑起來,心想少爺幸好還不是那般無情,對少夫人的事情視若無睹。
門輕輕地碰上,君斯年垂了下眸子,視線無意間掃到辦公桌上的一個藍色塑料袋。
似乎想起來什麼,他的目光微微深了深。
而正在這個時候,擱在桌上的手機突兀響起的手機鈴聲拉回他的思緒。
他愣了愣,隨即掃了一眼,見是謝依然三個字跳躍,伸出手乾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
冬天,連道路兩旁的樹枝都光禿禿。
許慕白穿着一雙白色的休閒鞋,形單影隻的走在人行橫道上,周圍都是放學回來的年輕學生,唯獨她一個人,宛如秋季掉隊的大雁。
她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女兒,在父親消失的背景下,還有心情考慮兒女私情。
甚至爲了一個男人,而放棄能找到父親最後的希望。
她、她……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想到這些事情,她用力的嚥了咽口水,一股酸澀的感覺頃刻之間在喉嚨間蔓延。
正在這時,口袋裡傳來了手機的鈴聲,居然是謝依然的電話。
許慕白沉默的盯着跳躍的三個字,好半晌的時間,就在對方準備掛斷的時間,她才接聽了電話。
“喂……”
“小白,你那邊的事情我都聽康伯說了,是我兒子對不起你,不過你芳心,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會允許那臭小子亂來,讓你受委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