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薄脣抿起,接着伸出大手推開身邊的女人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彎腰將地上的勺子撿了起來,遞到她面前,柔聲詢問道:“還要不要?”
場面死一般的安靜。
許慕白身子僵窒,目光呆滯的望着眼前遞過來的勺子,隨即微微側過身子看向他身後的那羣女人。
如狼似虎的眼神,彷彿有滔天的仇恨要把她千刀萬剮一樣。
奪夫之仇,不過如此。
許慕白猛地打了一個冷顫,感覺君斯年此時手上拿着的一把勺子就跟燙手的山芋似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剛纔她怎麼就嘴賤插話了呢?現在好了吧,這些女人所有的炮火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還有這時間君斯年擺出一張面無表情的棺材臉,實際上卻做着轉移焦點,栽贓陷害之事,他到底是故意還是毫不知情呢?
若是說毫不知情好像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許慕白手心捏了一把冷汗,硬着頭皮道:“君先生,掉在地上的東西已經髒了,就不要了吧。”
她居然說不要!
堂堂EL集團總裁君斯年親手遞過去的東西,就算是被人用腳踩過了也有大把的人搶着要,而這個女人竟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僅僅是她不小心丟到地上的勺子。
許慕白感覺到,此時的眼神已經不僅僅是想把她千刀萬剮那麼簡單了,她恨恨的瞪了君斯年一眼,而君斯年彷彿壓根就不知道她此時進退維谷的進地般,漂亮的大手一揚,勺子準確無誤的丟進了垃圾桶。
現場的一些女人,已經自作多情的腦補出來君斯年被拒絕的難過心情。
方纔的穿黑色緊身裙的大胸妹走出人羣,畫着濃重眼線的眼睛眯縫着望着許慕白,出聲訓斥道:“你怎麼那麼不知好歹,君少給你的東西,你不知道要收下的嗎?”
挺身而出的大胸妹當即受到許多贊同的目光。
她們將君少圍起來以後,君少至始至終就沒說一句話,爲什麼她出現插了一句嘴弄掉了東西,君少就體貼的將東西撿起來給她?
一定是她故意張揚的手段引起君少的注意。
女人就是一種奇怪的生物,上一秒可以吵得熱火朝天,下一秒便能爲了一個男人同仇敵愾。
大胸妹的話剛說完,之前被她嘲諷平胸的女生也站出來指責道:“對啊,君少身份何等尊貴?她給你的東西,你怎麼可以不拒絕呢?”
收下?拒絕?
許慕白愣了下,她又沒病,掉在地上的東西,不就是君斯年撿起來給她了,她爲什麼要收下?
不知道東西已經髒了嗎?
饒是心裡這般想着,但是對方人多勢衆她又不想在顧流風的婚禮上鬧出事情來,她點了點頭,雲淡風輕的哦了聲。
哦——
簡單的一個字,往往能腦補出來許許多多的意思。
大胸妹當即怒了,柳眉一橫,氣焰囂張的道:“你什麼意思?是不是沒把我的話放在眼裡?”
“不把她的話放在眼裡,你居然也敢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裡,你知道我爸爸是什麼身份做什麼工作的麼?小心我一個電
話打給我爸爸,讓你家分分鐘破產。”胸小的女生宛如一個小公主輕斥道。
這時候,君斯年儼然而然的成爲旁觀者,雖然面無表情,但漆黑的眸底卻透着一絲絲有趣的興味。
害得她成爲女人公敵,你還好意思看熱鬧,加上之前擅作主張參加顧流風婚禮這筆賬,新仇舊恨一定要一起算上!
許慕白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儘量壓制氣息,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無比:“君先生,我拒絕你的東西有錯嗎?”
“有沒有錯,我們都知道,俊豪會隨隨便便的撿東西給別人麼?你當你是什麼身份?”
聞言,君斯年看她一眼,在衆人矚目的目光下,淡淡的搖搖頭道:“沒有錯。”
一句話,快要驚掉一片人的眼珠子。
稍微有點身份的人都知道君少是個高傲到目中無人的男人,他在紆尊降貴從地上撿東西起來還給她,這女人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拒絕,完全沒把君少的面子放在眼裡。
當然,更可怕的是,君少看起來竟然絲毫沒有生氣的表情。
許慕白攤手,嘆氣道:“你們也聽到了,君先生說沒有錯,所以你們沒問題了吧。”
故意又欠扁的語氣,讓大胸妹和平胸的女生又氣又怒,可君少在場,她們必須保持上流社會的優雅的形象,倒是這個女人,以往她們圈內人聚會的時間從來沒有看到她,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
一羣女生礙於君斯年在場,敢怒不敢言。
許慕白卻心情大爽,得意洋洋的衝着君斯年齜牙咧嘴,另外對他比了個大大的中指。
像是在告訴他,就憑她們這些人,戰力不足五的渣渣。
君斯年挑挑眉,上前一步走到了她肩側,眸中帶着淺淺淡淡的寵溺的笑意。
正欲牽她離開,這時間突然一道熟悉的讓人感覺到犯賤的聲音傳過來:“姐姐,聽說你頭上戴的髮卡是粉色之眼呢,是真的麼?”
這聲音,除了許初語還會有誰?
隨着聲音落下,穿着婚紗的許初語不緊不慢的走到酒塔前站着,許慕白仔細掃了幾眼,才發現二樓佈置成一個休息室的區域,空地和扶欄上擺滿了淺褐色和白色的鮮花,樓梯的入口處還掛着閒人免進的牌子,看起來就像是專門給人休息的地方。
許慕白又掃了對面的女人一眼,回眸對上君斯年的視線,顯然他此時好像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兒。
而對面的那些女人聽到粉色之眼四個字以後,目光齊刷刷的望向許慕白頭上的那枚髮卡上。
粉色之眼!
傳說中公元500年,羅馬帝國查士丁尼一世大帝送給狄奧多拉皇后的信物。
五年前被君少以三千美金在國外拍下之後,從此不知所終,現在五年多過去了,粉色之眼在不在君少手上全世界的人不得而知,粉色之眼的價值,早已不是五年前三千萬美金的數目了。
所以將粉色之眼稱之爲全世界女人夢寐以求的定情信物,簡直絲毫不爲過。
周圍交頭接耳的聲音不斷。
“真的假的啊,那個女人頭上戴的髮卡是傳說中的粉色之眼。”
“沒有見過實物,
但是從網上的照片來看,確實跟那女人頭上戴的髮卡一模一樣。”
“可是粉色之眼怎麼會出現在她頭上呢?看她的穿着和之前的吃相,根本就不像是我們圈子裡的人。”
“誰知道是怎麼回事?!”一人抱怨道,緊接着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初語,你剛纔叫她姐姐對不對?”
所有的目光又集中在許初語身上,許初語落落大方的微笑道:“對啊,她是我的表姐許慕白,歡迎姐姐來參加我的婚禮,也歡迎君先生。”
在場的人跟許初語都比較熟,多少在許初語嘴裡聽到些關於許慕白的事蹟。
比如窮鬼、不要臉、搶人男朋友等等事件……
細數出來簡直滅絕三觀,無恥至極。
現在本人就在她們面前,投射過去的眼神自然帶了些輕蔑的神情。
許慕白聳聳肩,她們要看,大大方方的讓他們看好了,沒什麼大不了。
倒是君先生,許慕白扯了扯他垂落在身側手臂的袖子,用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低聲問道:“君先生,該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事情可是你自己惹出來的!”
“我惹出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看我笑話?”
他與她肩並着肩,義正一帆,許慕白壓根就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聽完他的話,她瞬時明白了,丫的,君斯年壓根就是在報復自己剛纔看他笑話,現在要他出面爲自己說話,估計不太可能。
記仇的小氣鬼!
許慕白心底再次爲她豎起一個大大的中指。
大胸妹已經將他們的互動看在眼裡,心裡恨得牙癢癢的,果然跟初語說的一樣是個不要臉的女人,那麼多人的場合就敢光明正大的勾搭君少,實在是無恥至極。
她嫉恨的目光收回來,衝着許初語直接問道:“初語,她是你姐姐,那你知道她戴的粉色之眼是不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許初語爲難的道,聲音柔柔弱弱的,“姐姐也沒有告訴我是誰送給她的,所以不太好猜呢。”
在場的人不知道許慕白跟君斯年的關係,再加上許初語模棱兩可的話,回想到之前君少破例替許慕白撿東西,說不好就是因爲君少看到假冒的粉色之眼,讓他想起五年前關於若水小姐的事情,所以起了惻隱之心。
若是說粉色之眼是真的,作爲粉色之眼的主任,君少就在現場爲什麼不直接反駁呢?
何況據許初語所說,她爸媽都不在了,哪有那麼多錢去買粉色之眼?
她們一致認定許慕白頭上的粉色之眼是假貨。
“什麼不好猜,我看根本就是市面上買來的A貨。”
有一個女生都看了兩眼:“我對珠寶略懂,看她頭上的粉色之眼的光澤和亮度,我看不止是A貨那麼簡單。”
“難道還花了大價錢去買了高仿真品?”
“爲勾搭上君少肯下血本也說不定啊,不過這手段確實非常人能爲之,咱們姐妹都應該學學,君少方纔確實還給她撿東西了對不對?”
“對對對!我看她身上的禮服也是一身的冒牌貨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