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沒回神,站在身旁的顧流風便先一步出聲,譏諷道:“君先生,你要求婚我不攔你,至少也要分場合,今天這個地方是我跟處於訂婚的地方,不是讓你來我的地方鬧事求婚……”搶盡風頭。
他說的這些話甚至有一些衝動,以至於忘記了平日裡僞裝出來的儒雅。
君斯年不等許慕白反應,直接將戒指套在了許慕白手指上。
白皙纖細的手指上碩大的一枚鑽石戒指在燈光下閃光,他貪戀的捏了捏她的小手,大小剛好,挺適合她,耀眼漂亮。
接着不緊不慢起身,這才擡眸去看生氣的顧流風:“我喜歡在這裡求婚,你有意見?”
顧流風頭一次感覺到,君斯年居然也可以如此可恨,清潤的眉眼裡醞釀着憤怒的情緒。
許慕白感覺格外可笑,他喜歡許初語跟她結婚,她什麼都不能說,還趕她走。
現在君先生求婚於自己,怎麼他給自己一種她的東西被搶人搶走了感覺?
喜歡他是沒有錯,自己憑什麼非他不可?
她笑眯眯的晃了晃君斯年的手臂,一臉調皮道:“君先生,你送的戒指我很喜歡。”
“白白,你懂不懂你接受他戒指是什麼意思?”顧流風神情嚴肅的說道。
“什麼意思?”
“……”
“嫁給君先生啊。”許慕白和君斯年對視一眼,笑盈盈的說道。
“是啊,你想嫁給他麼?”
“君先生對我好,嫁給他應該會幸福吧,所以也沒什麼不好啊。”她承認,她是存心要氣顧流風。
可仔細想想嫁給君斯年,似乎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君斯年垂了下眸子,視線在她脣角的微笑微微定格了下,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彷彿有一種喜悅的感覺正在膨脹。
“白白,你別胡鬧,結婚不是兒戲,你現在的決定,免得讓你未來後悔。”
“好笑。”許慕白輕呵一聲,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顧流風眼睛,嘲諷道,“我又不是未成年的小孩子,自己的婚姻大事,難道我會不懂是不是兒戲,還有你憑什麼篤定我嫁給君先生就會後悔?”
顧流風一時語窒。
許慕白覺得好笑,第一次覺得顧流風打着關心的名義,做的事情卻極其的自私。
她用力的抓緊了君斯年的手,就好像他此時是她唯一的依靠:“君先生,我們走吧。”
君斯年嗯了聲,揮了揮手,那些處罰張雪華的保鏢立刻退下。
許慕白眯了眯眼睛,看清楚張雪華像是一個乞丐一樣臥倒在地上,衣服頭髮凌亂無比,比她之前還要狼狽百倍,甚至許慕白都還懷疑,張雪華是不是被打死了。
君斯年把她推給陽雨,丟了一個看好的眼神,大步走到張雪華面前。
居高臨下的視線,宛如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般,張雪華雖眯着眼,但勉強看得清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誰。
“君……君少……”她用力的喊着,喊出來的名字卻如蚊子哼哼。
君斯年冷冷的笑了笑:“知道錯了沒有?”
“知、知道、道了……”
“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的人?”
“不、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張雪華驚恐尖叫道,像是下了幾分決心,許初語恨恨的咬着牙望着他們,眼底浮
現出憤怒和仇恨。
顧流風眸光微閃,最後緩緩的移開眸子,卻有幾分幸災樂禍。
而瞥向許慕白的時候,看見她的目光正直直的望着君斯年,就像是少女懷春一樣,臉上滿是喜悅和崇拜的情緒。
心,驟然間一沉。
這一次不止是不受控制的感覺,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將要永遠的失去了……
“我們走……”君斯年大手一揮,帶着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訂婚宴會再次恢復熱鬧,唯獨顧流風望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緩緩的收緊了拳頭。
在心裡問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或許答案只有時間可以證明。
許慕白身上實在傷得不輕,君斯年見她走得費力,索性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公主抱的姿勢,她還是頭一次嘗試過,沒想到會是君斯年給的。
她輕嗅着他身上那抹熟悉的馨香,擡了擡眸子,望向他完美精緻的下頜。
他薄脣緊抿成一條直線,清冷的眸子依然面無表情,幾乎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是想到他剛纔在酒會上的幫助,她心底既是感動又是感激。
安小雨還在酒店門口焦急的等着,看到君斯年抱着許慕白出來,原本想要衝上去,看到他們以那種親密的姿勢出現,頓時驚呆了,站在原地,愣愣的望着他們。
還是許慕白率先回神,望着她詫異道:“小雨,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安小雨瞥了君斯年一眼,忙慌亂的低下頭說道,“我看你一個人衝動的衝出來,怕你出事,所以跟陽助理打了一個電話,謝謝陽助理了。”
朝陽雨投去一個感激的笑容,陽雨微微一笑回覆道:“應該的,許小姐的事情就是我們家少爺的事情。”
安小雨覺得這話沒什麼不對,可許慕白卻感覺爲什麼這句話聽起來會如此的怪異呢?
是不是她想多了?
君斯年極不應景的開了口:“我允許你說話了?”
陽雨一驚,連忙做了一個拉鍊封口的動作,惹得安小雨笑出聲來。
“白白,你臉上的傷是他們弄出來的吧,真是太嚴重了!要先去看看才行。”安小雨拍了拍她的臉,又是緊張又是心疼。
許慕白笑了笑:“沒事啦,幸好有君先生在,他已經幫我報仇了。”
而且張雪華絕對要比自己慘上百倍,她心情爽多了。
安小雨又瞄了君斯年幾眼,只覺得這人越看越靠譜,比那顧流風強多了。
顧流風給他第一感覺就是僞君子,真小人。
雖然她人不太聰明,但第六感卻是非常強烈,她鼓起勇氣,鄭重其事的望着君斯年微笑道:“君少,我家白白比較調皮,以後就拜託你了。”
許慕白一時沒反應過來,君斯年點了點頭,輕輕嗯了聲。
儘管答案無比簡單,可見神情中認真的成分。
“喂,小雨,我怎麼感覺你在轉手把我賣了。”販賣對象還是君先生。
“傷殘患者沒有話語權。”
“你會不會說話?我四肢健全,君先生要是能把我放下來,我立刻活蹦亂跳你信不信?!”
“四肢健全的傷殘患者。”
君斯年這句話一出口,立刻把許慕白憋的無語了。
“君先生,你還是別說
話好了,維持你男神裝逼的高冷作風,這樣適合你的feel……”
“……”
……
車上,陽雨擔任司機,君斯年坐副駕駛座位,兩個女人坐在後面,車子徑直朝着醫院開去。
安小雨坐在後面,恨鐵不成鋼的跟她吐槽顧流風,聲音壓得極低。
“我看你啊,這下子看顧流風都已經跟你的死敵訂婚了,你還能對他舊情難忘?”
許慕白無奈的聳聳肩。
“有沒有什麼感覺?”
“看到的時候像是被人拿刀子在心臟上捅了一刀,疼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撇下嘴,接着說道,“不過看到君先生以後,那種感覺就沒有那麼強烈了,整個人都像是被拯救了一樣?”
“真的?”安小雨斜眼質疑。
“是啊。”許慕白嘆氣,歪着臉納悶道,“你說君先生整天沉悶悶的不說話,性格還冷血無情,爲什麼看到他我會有被拯救的感覺?”
“你沒仔細想想?”
許慕白低頭看着手指上的鑽石戒指,頗爲認真的想了想:“君先生渾身散發着聖父之光,我被他身上的聖父之光吸引了。”
安小雨朝着車頂翻了個白眼,這個人簡直沒救了!
她難道沒想過是因爲喜歡上君先生了麼?
但許慕白從來沒有這種想法,偷偷瞄了副駕駛座位的男人好幾眼,又低頭看着戒指。
哎,好煩惱,演戲玩戒指就要還給君先生了。
到了醫院,安小雨接到家裡來的電話,有事先走一步了。
許慕白讓外傷科的主任上完藥,第一次來醫院感受到如此大的逼格,身上的一點點傷,要由科主任親自上藥。
末了還對君斯年笑得一臉的討好:“君少,許小姐身上的傷不太嚴重,就是臉上的東西,恐怕需要做一個全面系統的檢查了。”
君斯年嗯了聲,讓她退下去。
許慕白摸了摸自己的臉,什麼叫做臉上的東西,搞得她好像是人造的一樣,她是純天然無污染好麼?
“我不去檢查,小傷而已,不要緊。”
“真不要緊?”君斯年低頭看她。
“那當然。”她揚起小臉,衝他甜甜一笑,“君先生,我美不美?”
臉上青紫紅腫的痕跡猙獰,導致五官扭曲的觸目驚心。
君斯年看她一眼,移開視線:“醜得別出心裁。”
“……”
這成語用的簡直沒誰了。
許慕白不信,拿出手機開了自拍,頓時被鏡頭下的女人給嚇哭了。
這特麼誰啊?!
她纔不承認上面的人是自己,她自己絕對沒有那麼醜!
許慕白是真的哭了,眼淚順着眼眶嘩啦啦的流下來,臉上的傷口被淚水刺得臉疼。
也不知道是因爲難過,還是真的被自己給醜哭了。
君斯年見她真哭了,立刻手足無措起來:“你別哭。”
“嗚嗚嗚……”
“其實沒有那麼醜,我騙你!”
“你這句話纔是騙我,我自己都看到了,君先生你真不會說謊話,嗚嗚……”
君斯年無力,手擡了擡,想要替她拭淚,可揚到一半,又放了下去。
“君先生,你說我這樣子是不是就不會有人喜歡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