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被她氣笑了,手指向大門口:“滾!”
“許慕白別給你臉不要臉,我現在站在這裡好好跟你說話,不然……”她呵呵冷笑一聲,狹長的眼睛閃爍着寒光,既陰險,又透着幾分狠毒,“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那智障的老爸,還在我手裡。”
許慕白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厲聲道:“張雪華,你敢動我爸爸一根手指頭,君斯年都不會放過你。”
“呵呵,如果君斯年對你真心的話,半個月之內跟君斯年結婚,結婚證甩到我臉上,我相信君斯年不會放過我同時把你爸爸放出來;如果沒有,那個智障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純屬好運,你自己掂量掂量!”
原本她都有點懷疑許慕白當初放出的求婚視頻,過去那麼久都還沒有結婚的動靜,實在無法不讓人懷疑求婚的真假……
十五天時間,也可以試探出她和君斯年到底是什麼關係。
“啪——”門被張雪華用力碰上,許慕白被這一道聲音,拉回了思緒。
可是……
她昨天剛剛跟君斯年鬧翻。
還撂下狠話,說再也不想見到他。
隔了一天,就要爲爸爸的事情去找他了……
正在她懊惱的時候,手機傳來了來電鈴聲,她拿起掃了一眼,是顧流風打來的電話。
——
地點約在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廳。
顧流風素來都是守時的人,許慕白推開玻璃門,門上的魚骨風鈴晃盪,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顧流風,她擡起臉望向他,俊雅的臉龐漾起溫潤的笑意。
許慕白腳步猛地一頓。
腦子裡,忽然間想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
許慕白用力的皺了下眉,再次擡起步伐,大步走了過去。
顧流風先一步起身,體貼的爲他拉好椅子,照顧的無微不至,她輕聲的說了一聲謝謝。
顧流風伸手招來服務生,點了她最喜歡的食物,包包放在膝蓋上,像是以往一樣,笑眯眯的彎起眼:“還是你對我最好。”
他脣角的笑意深了深,並沒有立刻回覆她的話,遞了一杯茶給她,語氣中透着嗔怪:“對你好,還去喜歡別人?”
“什麼別人?”她拿着杯子莫名,緊接着想起來,那天在清河酒店,他說對她失望的事情。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立刻解釋清楚,然而現在……
“那你呢?明明已經提前回來了,卻告訴我還在美國,明知道我跟許初語不合,吃飯的時候還把她叫上?到底是什麼意思?”許慕白抿抿脣,放下杯子。
這些話說出來雖然有些衝動,但她並不後悔。
然而沒想到顧流風沒有絲毫的意外,溫潤的眉眼瞧着她,輕笑出聲:“吃醋了?”
許慕白不說話,她想知道原因。
“提前回來沒告訴你是因爲有其他事情在忙,怕說了影響你的工作情緒,許初語之所以知道,是我跟她意外撞見的,在國外太久,以爲你們兩個長大關係應該有所緩和……”沉吟片刻,他垂了下眸子,抓住許慕白桌上的手背,嘆氣的道歉道,“若是知道你們關係還沒有好轉,不會打電話叫她過去,對不起。”
手背貼着
他的掌心,傳來一股溫熱。
她的手突然哆嗦了一下,就像是被燙到了一般,飛快的抽回來,抓起桌上的杯子,連續喝好幾口水,原來是這樣子。
顧流風的手被她快速甩開,見她的臉頰有幾分不自在的神色,他不以爲然的收回手,笑起來,他似乎看出來些什麼,卻也沒有當面拆穿。
接着,顧流風不動聲色的扯開話題:“叔叔的事情處理怎麼樣了?”
聞言,許慕白拿餐牌的手指僵了下,看着粉藍色的桌布,一言不發。
她今天,也在苦惱這件事情,而顧流風看她垂着小腦袋的樣子,猜到了事情還沒有解決。
“怎麼回事?”
“還在張雪華手上。”她深呼吸說道,接着擡起臉,認真的凝着顧流風,像是試探,“如果以放了我爸爸爲代價,讓你跟許初語結婚,你會不會答應?”
顧流風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愣了下,四目相對,看到她眼底的堅定和爲難,他的笑容終於收起來:“什麼意思?”
“你回答我上一個問題。”
會不會……爲了她父親跟許初語結婚?
顧流風皺起眉頭,俊雅的臉龐神情顯得有些凝重,他凝視着她,沉默了。
就在許慕白認爲他會避開這個問題的時間,他的眉頭緩緩的舒展,誠實的搖搖頭道:“我不會。”
許慕白終於欣喜的笑了起來,喜悅的同時,伴隨着一絲絲的失落。
“不過我會幫你想辦法把叔叔救出來。”顧流風再次出聲,向她保證道,“我知道,叔叔出事了,這件事,我會找人試試看能不能像個辦法解決。”
如果顧流風能解決的話,便不再需要找君斯年了。
明明是她理直氣壯的說再也不想見到君斯年,現在終於如願以償,爲什麼始終開心不起來呢?
——
EL集團最近趕上了銷售旺季,整個公司上下都忙得不可開交。
這幾天有件啓動了一項大型合作案,就在剛纔少爺才審覈完畢簽上名字。
陽雨讓女秘書送上一杯咖啡,他站在君斯年身後,一一彙報公司各部門的情況。
君斯年點頭:“還有沒有?”
陽雨想了想,不明白他想問什麼,搖了搖頭。
“嗯,沒有人辭職?”
辭職?
陽雨呆了下,不由得疑惑的蹙了蹙眉,這辭職的事情歸人事部管,他也不清楚。
正想回復,他忽然想起來企劃部說許小姐已經幾天沒有來上班了……
難道……少爺指的是許小姐?
陽雨猶豫了片刻,吞吞吐吐:“暫時……沒聽到有人說有人辭職。”
沒有?
君斯年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看着桌上陳方遞來的那一份文件,沉默了片刻,下命令道:“把企劃部的陳方給叫上來。”
——
許慕白接到EL集團公司的電話,手猛地顫了下,按下關機鍵,迅速按了關機鍵。
陳方拿着電話,眯縫的綠豆眼,一臉爲難的擡頭望着君斯年:“總裁……她關機了。”
陳方的兩個字入耳,君斯年的眸底的光芒沉了沉,渾身的氣息驟然一愣,周圍的溫度
隨之都下降了好幾度。
陳方看着君斯年的表情,俊臉陰沉,薄脣抿的緊緊地,眸底彷彿有暗涌流動。
陳方被他這樣的表情嚇得心口猛地一個咯噔,連忙垂下眼,呼吸都變輕了。
他有些想不明白,怎麼對方手機關機,總裁的臉色就變得這麼陰森可怕?
君斯年回到半山腰的別墅,謝依然整根幾位園藝師在花園裡學習種花,一邊挖土一邊閒聊,其中一個在君家最長的園藝師說道:“夫人,少爺帶回來幾次的那個女生是少夫人嗎?”
謝依然拿着鏟子:“是啊,你們對她可要客氣點。”
“既然是少夫人,必然是要客客氣氣的。”謝依然性格好,下人們跟她也走得近,說話也沒個顧忌,“少年今年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時候該考慮娶妻生子爲君家傳遞香火的是請了。”
謝依然長長嘆了一口氣:“不能指望他傳遞香火,能儘快把人家給娶回來已經算是他上輩子積德。”
“砰——”
劇烈的碰門聲打斷她們的對話,君斯年冷冷的睨了她們一眼。
幾人瞬間噤了聲,車鑰匙甩給手下,他大步朝着客廳走去。
“兒子,你怎麼了?!”
見他一臉不高興,謝依然甩掉鏟子,起身飛快的跟在他後面上了樓。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跟老媽說說,老媽幫你參謀參謀。”
話音剛落,君斯年碰上門,讓謝依然碰了一鼻子灰。
這麼不開心,難道……感情又出問題了?
——
許慕白始終沒有去EL集團一趟,或者說,是恐懼。
一想到辭職以後或許就跟君斯年沒有任何交集了,辭職的事情就提起不起任何勇氣,所以連EL集團的電話她都不敢接。
當初信誓旦旦的撂下,最後關頭卻像是烏龜一樣退縮。
不過君斯年這個人還真是無情,說不見就不見,也不主動聯繫她,給她個臺階下。
她煩躁的耙了耙一頭鳥窩狀的頭髮,無力的撞牆。
“你想自殺的話先去買份人生意外險,記得受益人填我的名字。”安小雨不客氣的打擊聲傳來。
許慕白回頭:“去死!”
安小雨聳聳肩,坐到她牀上:“你什麼狀況?顧流風回來以後,你也不去EL集團上班了,難道他良心發現跟你保證以後養你了?”
“會不會說話?什麼良心發現?流風一直對我很好。”
“是,對你很好,你遇到困難的時候都是在電話裡面提供國際慰問服務。”哪像是君少,實打實的拿實際行動出來,比那顧流風不知道可靠多少倍。
偏偏這個人眼睛像是糊了眼屎一樣分不清狀況。
聽出她語氣中的鄙視,許慕白斂斂眸,也懶得辯駁。
君斯年和顧流風,兩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是完全不一樣的。
“君先生不喜歡流風。”
“廢話!他要是喜歡顧流風才奇怪!”
不是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是嗎?”她倒在安小雨肩上,“爲什麼?”
爲什麼?
難道那天在病房裡說了那麼多,她都還沒有搞清楚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