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景丞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一眼就瞧見陽光下那個單薄,卻又神秘的背影,不知道是因爲陽光太過耀眼的關係,打得她的身影有些朦朧,好像隔着一層霧霾,怎麼也看不清她。
於錦停在她的面前,一雙被仇恨染紅的雙眼血腥恐怖,曾經的回憶一幕幕涌上心頭,她被吊着打,衣服都破了一個又一個的洞,被罰跪榴蓮,帶刺的榴蓮沾滿了她鮮紅的血,被關在雜物間裡,餓了三天三夜,只剩下一口氣被擡出來...
一幕幕的回憶編織成一個網,天羅地網的罩下來,仇恨很容易讓人失了理智,哪怕原主人的靈魂已死,但肉體的恨有時候也可以支配着靈魂。
她擡起腳,鞋底踩在汪琳那隻扁下去的臉上,痛得汪琳哇哇大哭起來,也許是嘴不能自由張開的原因,聲音破碎不堪,“痛,不,不要。”
“呵,痛?這麼點痛就承受不了了?這些年來,你們加在我身上的痛何止這些,千倍,萬倍,那是我一生都無法忘記的。”當身體的痛變成心裡的痛,哪怕是時間也抹去不了。
這個樣子的於錦是司馬景丞所沒有見過的,陌生得讓他心慌,仇恨究竟佔據了她多少的思緒,他不想她的老婆變成報仇的工具,擔心她會被仇恨矇蔽,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他大步流星的走過去,從背後輕輕摟住她,緊緊抱在懷裡,柔聲安撫,“老婆,冷靜下來,不要讓仇恨支配你的理智。”
他的聲音猶如一縷陽光,穿過仇恨編織的大網,照進她黑暗的心底,光明漸漸擴散,將已經處於地獄邊沿的她硬生生拉了回來,於錦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強行將仇恨壓下去。
恨歸恨,但她到底不能用這樣的方式解決,就算真的打死她,也無法讓過去的一切從頭來過,只會讓這雙手沾了骯髒的血而已。
“我沒事。”她收回腳,音調很低。
司馬景丞看着地上身體瑟瑟發抖的汪琳,淡漠的收回視線,“我們走吧。”
“恩。”轉身,兩人無視一旁嚇呆的于傑,朝着跑車走去。
于傑害怕得雙腿不停發抖,但是想起自己來的目的還沒達到,不得不忍着恐懼走了上去,再次擋住他們的去路,“於錦,你不能走,你求求司馬掌權人,讓他救救夢夢,夢夢不能坐牢啊。”
於錦冷冷的看着眼前這張熟悉卻令她作惡的臉,呵,原來還是爲了他的寶貝女兒,讓她救於夢,妄想,她勾了一下脣,嘴角噙着一抹嘲弄,“你是不是傻了,我親手將於夢送進監獄,怎麼可能會把她放出來,這個牢她是坐定了。”
“你,你怎麼如此的狠心,她可是你妹妹呀。”于傑顫抖的指責。
於錦像是聽到什麼驚天大笑話,哈哈笑了兩聲,聲音裡盡是嘲諷,“呵,妹妹?那個以欺負我爲樂,用盡手段想要讓我生不如死的女人是我妹妹,抱歉,我沒有這個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