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決定回公寓也是事出突然,沒有帶換洗的衣物,幸好當初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將所有的衣服都帶走,現在還能找出一兩套換洗衣物,當然這些都是原於錦的衣服,便宜又古舊,自然是沒辦法跟她身上的名牌相比,不過她一點也不介意。
拿了睡衣進入浴室,放了熱水,她脫掉衣服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身上明顯的痕跡,像是抹不掉的傷疤,時刻提醒着她早上的事,他每撞一下,就像是針在她心上紮了一下。
腿根的淤青更加刺眼,哪怕過去這麼多小時了,依然可以感覺到某個地方的痛,他從來就沒有這麼瘋狂過,早上卻像是瘋了一般。
放好了水,她坐進浴缸裡,將身體完全浸泡在溫水中,柔軟的觸感讓她身心舒坦,長長吐了一口氣,她往後躺在浴缸裡,只留着一個頭在水面上,閉上眼睛享受着愜意。
突然發現自己身處在水裡,四周是一望無跡的大海,她變回一條鯉魚,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着,突然她的身體劇烈的疼痛起來,漸漸變幻成人形,她感到呼吸困難,猶如溺水者般垂死掙扎着。
她猛的睜開雙眼,四周是清澈的水,她坐起身,重新恢復了呼吸,一頭長髮被水浸溼,貼在冰冷的臉上,不停滴淌着水珠。
原本她睡着了,整個人滑進了浴缸裡,因爲她現在用的是人類的身體,雖然不怕水,但到底還是需要呼吸來維持身體的供需。
早上真的是被折騰慘了,所以纔會累得在泡澡的時候直接睡着了。
不過,她睡着的時間應該不會久,因爲水溫還是熱的,她站起身,擦乾身體,換上睡衣就離開了浴室。
洗了個熱水澡,出來的時候全身心舒坦了許多,卻也讓飢餓更加強烈,她想着睡着了就感覺不到餓,於是勒緊了褲腰帶窩在沙發上,用棉被將自己包成一個糉子,彈出靈力關了燈。
黑暗吞噬了她的視線,她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窗外,樓下,在燈光照不到的角落裡停着一輛黃色的法拉利跑車,晚風習習的路邊,一個高大的身影靠着跑車而站,額前的碎髮被風吹亂,燈光在他身後灑下一個明亮的世界,而他的臉就置於黑暗中。
然而那雙犀利如夜的黑瞳在黑暗中卻越發的炯亮,竟比那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還要耀眼奪目。
男人猶如一尊雕像一般一動也不動,只是披着微弱的月光而立,沉靜如水的黑眸靜靜望着樓上某一扇亮着燈光的窗戶,暗色系的着裝彷彿與夜色融爲一體,風吹過來的時候總會將他的一頭碎髮吹亂,又撫平,再吹亂,不停重複着一個節奏。
就那樣安靜的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那扇窗戶透出來的燈光突然熄滅,一動不動的男人終於眨了一下眼睛,不過視線並沒有馬上移開,像是想確定那熄滅的燈光還會不會再亮起。
又是一個短暫的守候,像是確定了那扇窗戶不會再有亮光,他才站直身體,轉身打開身後的車門,彎腰坐了進去,引擎聲響起,法拉利跑車緩緩駛離,如夜晚的獨行俠畫出一道孤獨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