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子,準備好了,屬下這就叮囑僕人好好熬藥。”阿甲說着就要去接巫馬少楚手中的竹筒。
巫馬少楚卻是閃開,自己信心滿滿的拿着竹筒向後院的廚房位置走去,“本太子今日要親自給寶兒熬藥。”
他要讓寶兒知道他就算對別人壞但是對她一定好,等她的身體再好一些,他就帶她出去遊遍大好河山,慢慢的她就會忘記那些不愉快。
“是!”阿甲心中嘆息。
以前的太子爺吃喝玩樂,多風流瀟灑,如今爲寶兒姑娘熬了藥,連最愛睡的懶覺都戒了,讓做屬下的倒還有些心疼呢!
巫馬少楚想起什麼,回頭問道,“對了,今日比往日更熱,讓烏莉早和烏莉幕趕緊給寶兒的屋內先降降溫,要不然寶兒起來的時候會不舒服。”
“是!”阿甲答道。
太子爺,您對您的父皇母后可有這般上心過?
日頭慢慢移動,轉眼已到了晌午。
烏莉幕端着藥汁進了屋,“寶兒姑娘,藥好了,正好不燙口,快喝吧,御醫說了,您再喝上半月,身體就會大好,到時候烏莉幕和姐姐烏莉早帶您去北陵國的仙女泉游泳去,那裡的水可清爽了······”
“別說了。”烏莉早瞪了一眼喋喋不休的烏莉幕,示意在窗邊發呆的寶兒姑娘。
烏莉幕這才發現寶兒姑娘一個人默默的坐在那裡,低着頭卷着手中的白色絲帕,面色很不好。
“呀,姑娘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姐姐幹嘛不給姑娘叫御醫?”烏莉幕問道。
太子專門在別院安排了一個御醫給寶兒姑娘備用。
烏莉早瞪了一眼烏莉幕,都想罵這個總是傻兮兮的妹妹,還看不出來嗎,寶兒姑娘不是又病了,那是心情不好,不想喝藥。
烏莉幕撅了撅嘴,這是太子認認真真熬了整整一個時辰纔好的,一般的女人哪有這樣的福氣,“姑娘,藥,一會兒就涼了,趁着溫的有效。”
二丫無神的搖了搖頭,示意烏莉幕將藥端走。
烏莉幕不敢再勸,將情況稟報給太子。
巫馬少楚聞言立刻趕來,他知道她不會這麼快就原諒他,自覺的站在稍稍遠一些的位置,滿面的關切。
“寶兒,你雖沒有大礙,體內還有些隱患沒能徹底消除,御醫說只有用晨露熬藥,才能更利於你的病情,你,怎麼不喝呢?”
二丫一看到巫馬少楚,腦海總是會不由想起他曾經的陰狠,心有餘悸的躲在烏莉早的身後,這個男人喜怒無常,太恐怖,誰知道這藥是真的假的?
烏莉早心中嘆息,不情願的解釋,“太子爺,您今天早上在院子裡說親自給姑娘熬藥,姑娘都聽見了,所以這藥,她才······”
“不願喝”這三個字烏莉早沒有直接的說出口,因爲第太子是生平第一次用心的去照顧一個人,人家卻不接受,會傷到太子的心。
時間凝固,誰也不敢再說話。
巫馬少楚看着那碗已經降溫的藥汁,心情真的很鬱悶,若是一開始就知道那黃臉小子是她,他又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她?
而她在後來被抓進這座別院得知他身份,說不了話,卻也沒有用別的方式告訴他,她就是鄧陵如寶不是嗎?
爲什麼將錯誤推到他一個人的頭上呢?
他想問問她,“即便你認爲我是魔鬼,可是爲什麼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巫馬少楚邁動步子。
二丫低頭不看他。
巫馬少楚將她那距離的表情看在眼中,停住腳步,深呼吸,調節自己快要變得暴躁的情緒。
許久,平聲靜氣的說道,“烏莉早,你去重熬吧!”
又看着一直髮呆的寶兒,“我以後不給你熬藥了,你吃的喝的穿的,我都不碰,你好好養病,別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話罷,他忍不住的還想要去憐惜她消瘦的臉頰,手指尚未碰觸她的肌膚,她一顫,抗拒的躲了躲。
“姑娘,別這樣,太子不會再傷害到你,你不要再怕他。”烏莉早勸解。
他們向來高貴清冷的太子,如今眼中滿是失落嗎,寶兒姑娘不心疼,做僕人的可是心疼着呢!
巫馬少楚手選在半空中,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去碰觸她的臉,最終,放下了手,走出了屋。
二丫從烏莉早的背後探出頭,看一眼巫馬少楚那英俊挺拔卻落寞的背影,抓緊了烏莉早的手臂。
一個不久前還要置她於死地的人,突然變得祥和柔情,怎能立刻接受?
一場細語飄落,初秋悄然的來臨,樹上的葉子隨着輕風,飄落幾片掉在小亭旁的溪水中,浮浮沉沉,漂漂悠悠。
“哇,好大的老鼠!”烏莉幕指着一隻從要鑽出院牆的大灰老鼠驚叫。
這隻鼠看上去比一般老鼠體積要大兩倍,尾巴都有一尺長,好嚇人了。
僕人趕忙用石塊去砸,那隻老鼠早有所料,發出“呲呲呲呲~”的聲音,提前轉個方向,飛速從鼠洞鑽了出去,竄進樹林之中。
烏莉早道,“咱們這裡什麼猛獸都能防備,就是老鼠不行,這玩意兒哪裡都有,殺不乾淨的,快回看看屋裡姑娘的東西有沒有被咬壞,尤其是吃的喝的。
算了,還是讓人給姑娘把屋裡的冬至換新的吧!姑娘身體剛好一些,不能再染上鼠疫,以後可得讓人把鼠洞堵嚴實才好。”
兩人開始只會僕人們更換各種物品,忙的不亦樂乎。
二丫趁人不注意,將手中招引老鼠的細粉灑進了後院的小橋流水中,神色自然的坐在石凳上欣賞落葉飄忽,假山流水。
烏莉早和烏莉幕收拾完了,準備來陪着寶兒姑娘,可烏莉幕被阿乙叫到前院。
不一會兒,烏莉幕拿着兩塊雞蛋大小的方石在手中一碰一碰的把玩兒着,走到了小亭邊,在烏莉早面前晃了晃。
“姐姐,你看這個好好玩兒啊!”
烏莉早接過放在手裡,兩個方石都是黑色的,一樣大,一樣重,稀奇的是一正一反就會相吸,同正同反就會相斥,“你這玩意兒是從哪兒來的,真好玩兒,叫什麼名字啊!”
烏莉幕立刻打開了話匣子一樣,開始叨叨,“叫雌雄石,據說是完顏大將軍前幾日帶人巡邊時,路過一處懸崖感覺神清氣爽,斷定崖下肯定有寶貝,便讓人採挖。
於是在百丈地下就挖出了這東西,並且發現他們會相斥相吸,就像雌雄相交一樣的有趣,起名字叫雌雄石。”
烏莉幕說完,給烏莉早使了個眼色。
烏莉早明白的稍稍點頭,故意放大聲音說道,“哇~,百丈地下挖出來的,可比夜明珠還珍貴呢,根本就是無價之寶,尋常百姓怕是想看見這東西都沒機會,寶兒姑娘,你也看看吧!”
二丫望去,烏莉早手中的兩塊東西,在二十一世紀叫做吸鐵石,想不到落後的古代也能有人挖掘出這種東西,不過外形沒有二十一世紀打造的圓滑,而是被粗略的打磨成方形。
她笑笑,沒有言語,想到自己的靈能或許已經恢復,試着用手去拎起身邊的大石,卻只能稍稍移動半分,看來還沒好徹底。
御醫雖爲御醫,卻不如單于老頭那般的慧眼,所以診不出她根本就是一具活屍,而她身體恢復的太慢,也是因爲屍氣淤積造成的。
烏莉早和烏莉幕看寶兒姑娘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些稀罕玩意兒上,不由的替太子可惜。
太子爲了讓寶兒姑娘心情好一些,身體就會好的快一些,每日都會親自去搜尋好玩兒好看的東西,大到不需人彈奏便可隨風輕唱的“無玄暢音琴”;
不同角度映出各種姿態人臉的“千變萬化鏡”;
小到高級繡娘繡出的在陽光下會泛出七種顏色的“七彩蠶絲巾”;
以及可以學出各種動物叫聲的“紅色巧八哥”,統統藉着烏莉早和烏莉幕姐妹倆的手送給寶兒姑娘。
而這些好玩兒的,稀罕的,卻又大都不是一對兒,太子忍住不對稱事物給她心裡帶來的抓撓感,能讓寶兒姑娘喜歡就好,可實際上,寶兒姑娘根本就沒在意過。
遠處樹蔭下,巫馬少楚將寶兒那不稀罕的模樣盡收嚴重,低了眼簾,側目身後的阿甲,“可還打聽到何種有意思的事物?”
世界之大,種類繁多,終有一樣能打動寶兒。
“太子,沒有了!”阿甲面色平靜的答道,卻不由的眨了下眼睛。
巫馬少楚踱步到阿甲跟前,看着阿甲的眼睛,他這手下什麼都好,就是說謊的時候愛眨眼,“真的沒有了?可不要讓本太子從別處聽到?”
阿甲立刻單腿跪地,“太子爺,實不相瞞,近日聽聞昊宇峰內出現過一隻頗有靈性的白獒,外觀與普通的獒有着很大差別,及其可愛,並且好像快要下崽。
但據說那獒很兇殘,見到它的人,十個有九個都會被它追咬致死,屬下之所以隱瞞,就是怕太子爺前去冒險,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巫馬少楚想到那獒可愛,下的崽兒必定也不會難看,寶兒先前爲了他刺殺四獸而難受了很久,若是給她討來一隻小崽,她八成都會喜歡。
“傳令下去,今晚,上昊宇峰!”
“是!”阿甲只能領命,心中卻是對寶兒姑娘厭惡,北陵國雖幅員遼闊,太子卻是獨苗就這一個,若是有什麼閃失可好?
真是紅顏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