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這種靜心的男人,真的是曾經金戈鐵馬,勇冠三軍的耶律雲霆嗎?
會不會是帶着耶律雲霆面具的另一個斯文人?
完顏玉澤微笑的走進一步,靠倒在耶律雲霆的肩頭,“好,你說什麼都可以,我都支持你。”
“你真是我的知己,此生與你相識,無憾了。”耶律雲霆自然的攬住了完顏玉澤。
兩人之間的感覺似乎已經達到了恩愛情侶的境界,讓二丫被霹了個裡焦外嫩,耶律雲霆揹着她搞基了?
“雲霆,瞧你,莫要這麼說,還有外人在呢,我,我怎好意思······”完顏玉澤捂住羞紅的臉,從耶律雲霆懷裡鑽出來,鵪鶉的跑出了洞口。
那姿勢,完全像是被心上人奪走了初吻的黃花姑娘。
咦~,這傢伙會臉紅?
耶律雲霆又回到石桌邊繼續擺弄小鳥。
二丫許久回不過神,一個變態花癡,一個隨性優雅,這到底是哪一齣戲,走錯劇場了?
“秦兄弟,出去吧,在下倦了,想要清靜些。”耶律雲霆突然來了一句,似乎除了完顏玉澤來看他是應該的,而其他人不應該在這裡。
“啊,哦,好。”二丫都不知道自己答了什麼,低着頭,慢悠悠的往外走。
突然她扭身回到耶律雲霆身邊,“你真的是耶律雲霆?”
“秦兄弟,你以爲在下是誰?”耶律雲霆側目問道。
男人高大的身軀稍有俯下,看着矮了一頭半的小子,兩人離得近了,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他那好看的英容依舊,熟悉的渾厚氣息,以及白色衣襟下凸顯的矯健的胸肌,都讓她那麼的熟悉,唯獨缺少了曾經讓她安心的威武。
“喳喳喳~”受傷的小鳥在叫。
耶律雲霆小心翼翼的輕撫着鳥兒的羽毛,輕輕放在石桌上,從自己衣袍的下襬“嘶~”扯下一綹細細的布條,將鳥兒受傷的翅膀緩緩抱扎。
他心無旁貸,就像是對待一個幼小的嬰孩兒一般軟聲細語,“好了,這次可不許再淘氣,不然要是弄傷了,你就可以一輩子都飛不了。”
二丫深深的蹙了眉,今日耶律雲霆的每一言每一行都是那麼的自然,絕不是裝的,她要找完顏玉澤問個明白。
同一時間,西瑞國國度,虢陽城,高牆林立的皇城內,層層環繞的薰荷殿。
“啪~”小宮女託舉的茶盤上,那精益燒製的景泰藍金邊盅被打翻在地,碎成渣渣。
紅棗,紅豆,花生紅衣熬製的三紅湯盡數灑落,濺的小宮女一鞋都是,卻不敢吭聲。
“若是下次再讓本公主發現你們給莊妃娘娘吃這些不入流的湯羹,統統罰月例三個月,記住了嗎?”
高貴典雅的鄧陵如姬坐在薰荷殿前廳的寬椅上,藐瞪着跪倒一片的宮女,威嚴的氣勢讓人都不敢擡頭偷看一眼她的表情。
“還不快下去,重新熬些雲棗黃鱔羹來。”怡香提醒着發抖的小宮女。
“是!”小宮女如臨大赦,趕忙收拾好地下的狼藉,退出殿外。
面色蠟黃,虛弱消瘦的莊妃,在宮女的攙扶下,從寢室來到前廳,坐到了鄧陵如姬的身邊。
她順了順氣,卻還是忍不住的咳嗽,“咳咳咳~,公主何必動怒,那三紅湯是本宮在民間蒐集來補血補氣的偏方,不管起不起作用,試上一試,也是可以的。”
“本公主是怕那些不明不白的偏方損了莊妃娘娘的身體,父皇給娘娘指定的御醫不是很出類拔萃嗎,怎的娘娘還沒好些?”鄧陵如姬關切的詢問。
她看向莊妃,那因爲病態而越漸白的毫無血色的容顏,反倒多了種梨花雨落般的哀憐,不由的讓人想要垂憐。
難怪這三個月來,父皇不但不因其逐漸殘敗而保持距離,而是依然猶如三個月前剛剛找回那般珍惜疼愛,可真是羨慕死了皇宮中所有的女人。
但同時,也是那麼的讓人妒忌和憎恨!
莊妃娘娘淡淡一笑,詢問身邊的宮女,“碧茹,給公主的茶快些呈上來?”
“娘娘,碧茹這就去催催。”乖巧的小宮女退出前廳。
鄧陵如姬看莊妃沒接話茬,臉上有些掛不住,面色一吊,道,“其實,娘娘應該躺在榻上好好歇息,讓人服侍妥當纔對,若不然父皇此時下朝,恰巧看見此情景,還以爲本公主不但不懂禮數不尊敬您,還故意擺架子讓您出來迎接呢?”
按理說公主見到娘娘,雖不必叩拜,也是要以禮頷首尊稱,可對於鄧陵如姬來說,在這虢陽城皇宮之內,這一道禮數,似乎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咳咳咳~,本宮躺了兩日,背都不舒坦,恰巧長公主來探望,就起來了,即便皇上夏朝來探望,也不會說公主的不是。”莊妃娘娘嘴裡這樣說,心裡卻暗暗陰沉。
鄧陵如姬那麼大的聲音打翻湯羹,不就是提醒她別再仗着鄧陵帝恃寵而驕,出來相迎的嗎?
“哦,那就好。”鄧陵如姬最看不慣的就是莊妃這卑微忍讓的模樣,在她覺得,這樣的女人,纔是最有心機的。
她輕咳一聲,示意怡香。
怡香明白,裝作無意的瞅了瞅前廳外盛開的牡丹,“公主,您看,那朵牡丹上落着一隻粉色的蝴蝶,跟您遺失的那對兒蝴蝶簪其中的一隻好像,要是能將這蝴蝶捉來風乾,落在你的簪子上該有多好。”
“放肆,這是莊妃娘娘的薰荷殿,怎由得你胡言亂語,胡作非爲。”鄧陵如姬故意一瞪眼。
“公主客氣了,若是喜歡,本宮讓人給公主捉來便是。”莊妃應承道,眉宇間卻爬上了憂慮。
若鄧陵如姬今日登門只爲一隻蝴蝶這麼簡單,太陽怕是要從西邊出來了。
她再是吩咐宮女,“你們幾個,還不快快將那蝴蝶用網捉來。”
“是!”兩名宮女去取網子,還留兩名留在身邊侍奉。
莊妃不喜,“蝴蝶是小,卻不易抓,你們兩個也去幫個手吧!”
那兩名宮女看看莊妃虛弱的臉色,和一旁事不關己的公主,平日裡長公主雖甚少來薰荷殿,但每次走的以後,莊妃娘娘就會食少眠缺,睡不安穩,都不知道公主會跟娘娘說些什麼難纏的事,真的替娘娘心疼。
莊妃明白兩名小宮女的憂慮,她對着她們微微搖頭。
宮女無奈,只好退下。
前廳內,僅剩莊妃、鄧陵如姬,和怡香三人。
怡香在前廳內巡視一圈,又觀察與後廳接連的門檻處,確定無人偷聽,站在門口處守着。
鄧陵如姬下眼簾,再擡起時換了張微笑的臉,“莊妃娘娘想必也猜到了,本公主今日來是有事相求,娘娘也知道,前些日子承宣使趙文怡大人因爲洛北水災一事,徹查貪污受賄的案子,揪出三隻發國難財的猛虎,如今鬧得是沸沸揚揚,衆人皆知,待到證據確鑿之時,這三人必定是斬首示衆,甚至株連九族的大罪。”
“本宮自然知曉,可本宮真不知道公主講這些,是所謂何意?”
沒了宮人們在,莊妃也不必再虛假客氣,直截了當。
“這其中一人叫王遠征,是本公主的舊識,經本公主查證,他其實也沒什麼重大惡性,不過是被另外兩人連累了,父皇卻聽信讒言,要將他重辦,如今誰說情都沒有用。”說到此處,鄧陵如姬臉色變得深沉。
莊妃心中暗笑,西瑞國誰不知道那王遠征是鄧陵如姬的第一個男人,怕鄧陵如姬不是念在舊情,就是念在王遠征送的金銀,纔想幫上一把。
她故作不明,“公主乃長公主,將來還要掌握半個朝堂,干預政權是早晚的事,本宮不過是後宮之妃,又能做些什麼?”
鄧陵如姬意味深長的笑了,莊妃可是明知故未,“娘娘您是父皇的心頭肉,尤其是您再度回宮後,父皇對您失而復得,恨不得摘下天上的星星來給您做晚膳,若是娘娘說上一句公道話,不就可以挽救一條生命了?”
莊妃咳了兩聲,放王遠征一人的明,就等同於放虎歸山,還會丟掉多少人的命。
她捋了捋因咳嗽從耳背後掉落的一縷青絲,道,“好吧,本宮就試上一試。”
鄧陵如姬似不滿意莊妃這模棱兩可的語氣,起身踱了兩步,輕哼,“聽說,你的那女兒最近已經到了海悅城,還混進了金科武狀元耶律雲霆將軍的威字軍營,也不知她是最近,過得可好,那裡處於邊關要塞,猛獸經常出沒,你說,她會不會遇到意外呢?”
“這······”莊妃苦笑,果然會拿二丫來說事兒,也不知周銀髮那小子和二丫同房了沒,若是沒有,到是件麻煩事。
都怪她當時因爲時間緊迫,沒有完全講無極翡的全部事情,罷了,爲了丫寶能平安,這罪孽,她就擔下了。
“長公主等好消息即可!”莊妃道。
“好,就說莊妃娘娘是深明大義之人,我西瑞國的棟樑能報,莊妃娘娘可是大功臣,怡香,走,咱們回去等莊妃娘娘的好消息。”鄧陵如姬笑呵呵的邁出了門檻,就知道今日這一趟不會白來。
怡香緊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