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她感冒了,剛剛跳進河裡,找了幾遍卻也找不到耶律雲霆,可能他躲着她,不想被她找到吧!
她現在所在的位置是蒿芋北城,需要穿過蒿芋城,出了另一端南城的城門,才能回到比賽的圍場,這蒿芋城大着呢,繞着城走一大圈,別說明天上午了,就是後天都回不去。
“也不知那位是什麼來頭,爲了他的安全,城門都關的這麼早。”
“就是,連咱們太子進城都沒他這麼隆重。”
一旁城腳下兩個執勤的小兵叨叨着。
二丫走過去,“兩位大哥,我要回家,能開一下城門嗎?”
小兵藉着城門樓下的燈火打量一下二丫,這小子雖然看上去有些狼狽,但是挺俊美,他們最討厭比自己長得俊的男人,不然要是被城裡住的小翠姐姐妹倆看上看見這麼俊的小子,肯定就不要他們啦!
兩小兵對看一眼,達成共識,其中一人說道,“沒有特殊情況,我們不能開城門。”
“我是回家,我家在城裡,爲什麼不能開?”二丫就詫異了,沒有這麼不講理的。
小兵一哼,“今晚城裡來了西瑞國的大人物,在城裡最好的客棧休息,所以今晚整個城宵禁,任何人不得入內。”
二丫看出兩個小兵是說假話,但她不能吵鬧,要不然讓人知道她是圍場裡的人,私自跑出來的,就糟糕了。
她索性蹲在一邊兒的大樹底,這北城牆這麼高,連個狗洞都沒有,人家南城就有狗洞,要是有耶律雲霆那一身好功夫,直接就翻進去。
正在她發愁時,一陣熱鬧的嗩吶聲由遠及近,一座八人擡的大轎,和帶着一車嫁妝的隊伍,從城外的小路上緩緩靠近城門樓子。
轎子外跟着一名滿身紅衣,手中甩着絲帕,濃妝豔抹,嘴裡嘟嘟囔囔的喜婆,“快點兒,快點兒,這下雨路滑本來就走的慢,天黑了才趕到蒿芋城,姑爺家肯定等急了。”
到了城門口,喜婆看見門關了,便問道“這位兵爺,還未到子時,門怎麼就關了?”
“西瑞國來了位大人物,咱們太子很敬重這位大人物,天黑,臨時只能在城內休息,爲保他的安危,太子命令城內宵禁,別吵到那位大人物。”
“哦,那我們這是送親的隊伍,若是不讓進,可耽誤時辰了,麻煩兩位兵爺行行好,讓我們進去吧,我們進去絕對不吹奏,不擾民。”喜婆笑嘻嘻的塞了兩錠銀子在小兵手中。
小兵掂量掂量,看看另一小兵也是贊同的意思,便點了點頭,“那好吧,你們進去切記不可以吵鬧。”
“知道了知道了,絕對不給兵爺添麻煩。”喜婆承諾,對着身後的隊伍一招手,“走吧。”
“等一下,等一下,勞煩吳大娘,我有話要說。”轎子裡傳出嬌滴滴的聲音。
喜婆走到轎子跟前,撩開一條縫隙,對新娘問道,“新娘子,您說。”
那張小姐隔着紅蓋頭很喜婆耳語了幾句。
喜婆一聽,皺了皺眉眉頭,“我的張小姐啊,你怎麼這時候要方便,姑爺沒踢轎門,你的腳是不能着地的。”
“可是,我要是尿褲了,不是丟人丟大了?”新娘子委屈的說道。
她也不想啊,可這不是還沒進城門麼,偷偷去一下,自己人不說,誰會知道。
“罷了罷了,八成也是忍了一路了,你等等。”喜婆回到兩個小兵跟前,“不好意思,兩位兵爺,這下雨天路滑,隊伍走得慢,新娘子有些內急,請問附近可有茅廁借用。”
“那不,那棵樹後面拐個彎兒有一個。”小兵一指二丫靠着的小樹。
二丫頓時捂住鼻子,艹,就說怎麼有股怪味兒,原來站在了茅廁跟前。
喜婆交代隊伍等一會兒,攙扶着新娘子下了轎子,走到樹後面拐彎兒的地方,“你去吧,我在門口等着你,快點兒啊,不然新姑爺等急了,可就不好說了。”
“恩,我知道了,謝謝吳大娘。”
二丫剛好在樹背後,別人沒看見她,可她卻看得清楚,那個茅房的牆很矮,比起城牆來說,好翻的太多。
突然之間靈光一閃,她有了主意。
藉着喜婆看不到的角度,二丫悄悄從另一側翻入茅廁。
那嬌滴滴的新娘子剛剛脫下褲子,就有種被人看着的感覺,一回頭,一個悄無聲息的人已經站在了她的一旁,但天黑,連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
她嚇得一哆嗦,“你,你是什麼人?”
“嘿嘿,壞人!”
“嘭~”一拳下去,新娘子暈倒在二丫懷中……
站在外面的喜婆等的有一會兒了,新娘子還沒出來,便喊道,“張小姐,你好了嗎?”
“嗯。”換上新娘子衣裝,蓋上紅蓋頭的二丫學者剛剛看到的新娘子的姿勢,擺着小腰走了出來。
喜娘都等不及了,攙着二丫就上了轎子,督促着,“咱們要快,要不然吉時就過了。”
就這樣,二丫被擡進了蒿芋城,擡進了掛滿紅燈籠,迎接新媳婦兒的李府,被先安排在了偏廳,等着一會兒拜堂成親。
等下人們都出去,只剩新娘一個人。
二丫揭開了紅蓋頭,四處看了看,僅從這屋內的裝飾和擺設就能斷定是個富貴人家,.
新娘子才帶了一車嫁妝,到是有些配不上嘛!
不過現在主要的事,要怎麼從這屋裡逃出去,然後出南城。
二丫打開一個窗戶縫觀察外面的情況,尋思着怎麼逃出去纔不會被人發現。
“呵呵呵,新郎官,你急什麼,新娘子都來了,你還怕她跑了不成,沒行禮之前,可是不能見面的。”門外,傳來喜婆吳大娘的聲音。
“吳大娘,算我求你,就讓我看一眼,看一眼成嗎,我今日心裡慌慌的,不見到我的香兒妹妹,我就不踏實。”這應該是新郎官急切的聲音。
“糟了。”二丫心下一驚,這裡是偏廳,除了桌子椅子之外,連個櫃子都沒有,怎麼藏人呢?
正在她躲也沒處躲,藏也沒處藏,焦急的準備揪頭髮的時候,“咯吱~”門已經被打開。
“看,我說新娘子在吧,這不是,這不……咦~,你是誰?我們的新娘子呢?”門外還在推脫的喜娘原本笑嘻嘻的臉立刻就綠了。
怎麼不是新娘子,是另一名美的不可方物的姑娘?
“額……那個,新娘子,新娘子今天嫁人太高興,在城外的茅廁離喝多了,我是,我是酒後代嫁。”二丫捏着嗓子說完,“嗖”的一聲從還沒反應過來的兩人中間衝了出去。
這時候還不跑,被逮到就是死!
哪知身後傳來新郎打了雞血的聲音,“姑娘,姑娘你姓甚名誰啊,我不娶香兒了,我就娶你~”
她太美了好嗎,從沒見過如此能讓人心中顫抖,並足以令體內欲,望暴漲的女人,他發誓看見這姑娘的第一眼,他就愛上她了。
喜婆臉色黑了,“李少爺,你說什麼,你要娶她,那香兒呢?”
“香兒是誰?”新郎已經完全在想不起別的女人了,眸子中全是那美麗姑娘跟撒歡的鴨子一樣逃跑的可愛姿勢。
二丫跑到牆跟前,看看不是很高,快速從腳邊搬來幾個石塊落在一起,踩上去使勁兒一蹦,很輕易的就爬過了牆頭,不忘留下一句話,“你的新娘子在城外牆根下的茅廁裡,快去找她吧!”
喜婆的臉色變化多端,氣的渾身發抖,“竟然敢來砸我吳大娘的場子,假扮新娘子,根本就是活膩味了,來人,給我追!”
那原本的新娘子家,給了她一大筆銀子,才讓想辦法將女兒嫁到了這一家,要是香兒嫁不過來,她得陪人家多少銀子,還砸了她的金字招牌,罪魁禍首多可恨!
“吳大娘,多少銀子我給你,我就娶她。”李公子魂被人勾走了還沒回來,就先一步說道。
“滾你孃的狗屁,你們李家看着富裕,實際上小氣的像鐵公雞,老孃自不喜歡你那點兒,統統給老孃追!”吳大娘猶如母獅一樣的發飆。
這一邊,二丫一路狂奔,身後追趕的人速度卻也很快,眼看前方是一個死衚衕,“腫麼辦腫麼辦?”
瞅見旁邊的牆也不是很高,“沒辦法,做一次牆上君子。”
她使勁兒一蹦,攀爬到了牆頭,正想看看院子裡的什麼地方,但由於沒掌握好平衡,身體傾倒,“噗~”砸在牆內站着的一個人身上,連人家一起摔倒。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在被人追。”二丫趕忙道歉,沒忘自己現在穿的是嫁衣,便還是捏着嗓子的。
但當她站起身子,想要拉那人起來的時候,手卻停在了半空中,因爲藉着月光看見被她砸倒的是個男人。
他的皮膚很白,雖然倒在地上,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很是沉穩,並不爲自己的囧樣而失了儀態。
重要的是這男人的五官上,有着漆眉秋目,鼻樑高挺,雖隔些距離卻明顯感到他身上帶着涼薄的氣息,以及嘴角始終掛着三分疏離的笑,就像一隻不失風度的笑面狐狸。
顏,顏閒王!
他怎麼會在這裡?
顏瑾淳也看清了女子的臉,稍稍一怔,舉止隨意又不失灑脫的站起身子,抖了抖稍有沾了些泥土的錦布衣袍下襬,才問道,“姑娘,被壞人追?”
他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好聽和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