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吞噬
單是這一點對於趙吉來說，誘惑就實在太大了，他考慮再三最終還是同意了王佔魁的這個辦法。於是從第二天起，他們就開始互身份，而且爲了防止被人識破，他們二人還約定不管有無外人在，都不能喚對方的真名……
之後他們兩個就繼續結伴趕路，一同去了京城，再後來趙吉果然不負所望，以會試第一名的成績順利進入了殿試。
宋江聽到這裡就詫異的問道，“不對啊，雖然我沒參加過科舉，可也知道什麼是殿試……如果當時是趙吉去參加的殿試，那皇帝和文武百官不全都看見他的樣貌了嗎？以後王佔魁又怎麼可能換回自己的身份來呢？！”
“你懂什麼，古時沒有照相機，所有的畫像都是畫工手繪，因此二人只要在樣貌上有6分相像，光看畫像是很難分辨的，再加上皇帝也好，文武百官也罷，都是遠遠的看那麼一眼，而且過去的禮教規定，沒有官職的普通人見到皇帝和高官都要頷首低眉，即便你是新科狀元也不能仰着腦袋覲見皇帝吧？！殿試之後根據程序就會外派放官了，這一走幾乎就是幾年的光景，甚至有的人一輩子都沒機會再回京城了，試問誰又能將一個只見過一眼的人記得清清楚楚？”孟喆道。
宋江一聽還真是這麼個理兒，可他隨即又問道，“可他們二人不是都說好了嗎？那個趙吉後來爲什麼又變卦？還把人殺了呢？”
孟喆聽了就冷笑一聲，“人心難測四個字沒聽過嗎？”
趙吉看着自己考取的功名就要拱手送人，他的心裡又怎麼可能毫無波瀾，再加上沒過多久老家就傳來噩耗，趙父病逝了，這讓趙吉深知想要通過給父親翻案讓自己重新取得科考資格已經變得遙遙無期，與其把希望寄託在別人的身上，還不如他現在就用王佔魁的這個身份完成自己的抱負，反正王家當時已經沒人了，就算真正的王佔魁從這個世上消失也不會有人尋找。
再加上當時的朝代動盪，遍地餓殍，根本就不會有人關心一具沒有身份的死屍是誰……心中惡毒的念頭生出之後就無論如何也壓不住了，於是當天晚上趙吉就趁王佔魁不備，用桌上的一方硯臺將人給砸死了。
聽完了“真假狀元”之間的恩怨過往之後，宋江有些同情的看向因爲不肯接受真相而渾身顫慄的王佔魁，“你說你這是何苦呢？明明可以重新開始人生，卻非要帶着執念留在世上幾百年……最後還害死了無辜的人。”
誰知王佔魁看似恐懼到渾身顫慄，可實則卻是因爲低笑而不停的抖動着身體，就彷彿孟喆說的那些真相在他看來都是一場荒誕不經的笑話……
孟喆見狀突然一把將宋江拉到身後，搖頭說道，“沒想到你的執念竟如此之深，差一步就要魔化……看來我真是留你不得了。”
王佔魁聽後一陣放肆的狂笑，“你以爲我這幾百年來棲身古硯之中爲了什麼？我就是不想再被這世俗所困，想幹嘛就幹嘛！我已經吞噬了47個人的元神，今天加上你們兩個我就可以擺脫古硯，再次重回我心心念唸的人世間了！”
王佔魁說完之後，他的身體突然像氣球一樣慢慢膨脹起來，許多張痛苦的人臉赫然浮現在他周身的皮膚上，似乎都在爭先恐後想要往外逃，可卻怎麼都鑽不出來……
宋江哪裡見過這種場面，頓時覺得兩腿發軟，可與此同時他也明顯感覺擋在自己身前的孟喆周身氣息在迅速發生變化，可惜他當時站在孟喆的後面，所以壓根兒就沒有看到幾條淡淡的虎紋正從孟喆的脖子往上蔓延，一雙眼睛也早已變得猩紅似血。
王佔魁卻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從一開始的疑惑漸漸變成了驚恐，他張大了嘴，努力想讓自己恢復平靜，可卻因爲心內的驚懼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見孟喆目光睥睨的看向他說，“王佔魁，你本是身負冤情的怨鬼，可惜你因嫉妒之心而生出妄念，害無辜之人枉死，今日我便除了你……”
此時的王佔魁早就沒了剛纔的氣焰，就見他撲通一聲跪下不停磕頭道，“求大神饒命！小的不知是白虎神君親臨，求大神饒命！！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
孟喆實在懶得再聽下去，大手一揮就將王佔魁拘了過來，最後在他的慘叫中將其直接吸入了嘴裡……而一直躲在孟喆身後的宋江卻並沒有看見這一幕，僅僅只是聽到了一聲似有似無的虎嘯。
隨着即將魔化的王佔魁被孟喆吃了，整個會議室裡的戾氣瞬間消失，恢復了它本來該有的樣子，而孟喆手裡攥着的那方古硯也隨着周圍戾氣的消散，直接碎裂開來，嘩啦啦的掉落在了地上。
宋江見狀立刻心下大驚，直呼“這下完蛋了！這塊硯臺好歹也是個古董，要是讓人知道是咱們給弄壞的，估計我就是賣了房子都賠不起……”
孟喆見宋江一臉的肉疼，就笑着說道，“那還不簡單，不讓人知道不就完事兒了！”
他說完拉着宋江就往外走，結果卻正好遇到之前在學校門口鬧事兒的陳耀軒親友團，看來是看門的大爺沒頂住，結果讓他們全都跑到了陳耀軒墜亡的那棟教學樓下……
孟喆見前門是走不成了，就拉着宋江來到一樓的一間教室，然後打開窗戶帶着他跳了出來，之後他們又從第一次翻牆進來的地方翻了出去。
重新坐回車裡的宋江依舊滿臉忐忑，畢竟現在的學校裡到處都是監控，萬一他們被拍到可就慘了，到時候搞不好可能會因此攤上官司……可事實證明這一切都是宋江想多了。
文房四寶被毀的事情校方僅僅只在內部做了簡單的調查，因爲事發時有家長進來鬧事兒，再加上學校裡的幾個主要區域的監控又全都被人破壞了，所以具體是誰損毀的文房四寶根本無處可查，最後學校爲了息事寧人，給了陳耀軒家裡一筆撫卹金，事情到此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