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師白何許人也,用樓天遠的話來說,那就是老謀深算的禽獸一枚啊,又怎會不知樓天籟的小心思?
能夠被小傢伙放在心裡的男人,除了樓易之就只有樓天遠,之所以與他親近,不過是因爲他的美色,和丞相府裡的花花草草罷了最新章節。
丞相大人臉皮厚,心態好,非但不感鬱悶,反而覺得自個兒身上有值得小傢伙惦記的東西,頗值得驕傲。
“伯伯又給我帶了什麼好東西啦?”樓天籟伸長了脖子,盯着桌面上突然出現的長方形錦繡木盒,兩眼冒綠光。
酈師白挑眉:“若沒帶禮物,天籟就不歡迎我了?”
樓天籟忙不迭道:“歡迎的,歡迎的。”他的美色,就是最好的禮物。
“天籟的腿怎麼樣了?”雖然早就瞭解了她的傷勢情況,但非得親自來瞧瞧,丞相大人才會覺得心安。
樓天籟輕鬆簡潔回答道:“沒有大礙,等待癒合中。”
“如此最好。”酈師白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轉身回到桌邊捧起長木盒,緩緩走至牀前。
樓天籟擡手打開盒蓋,登時,有寒氣瀰漫了出來,只見盒子裡鋪滿了白雪,雪面上,赫然是兩朵綻放的雪顏花。
昨兒個忙活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摘了一朵雪顏,最後卻因意外丟失,樓天籟心裡頭正遺憾着呢,沒想到酈師白竟會在這時候給她送來兩朵。
樓天籟偏着腦袋,驚喜的望着酈師白,“咦?”
酈師白微笑問道:“天籟喜歡嗎?”
樓天籟點頭,“喜歡?謝謝伯伯?”
酈師白合上盒蓋,將禮物放在一旁,“就只有口頭感謝嗎?”顯然丞相大人還想討點好處。
“那伯伯以爲呢?”樓天籟眼尖,瞧見他手腕上纏着白布條,白布條上血跡斑斑,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酈師白撩起衣袍,在她身邊坐下,提出要求道:“親我一下。”
佔丞相伯伯的便宜,樓天籟求之不得,毫不猶豫,仰起頭就在他臉頰吧唧了一口,順便抓住了他的左手,“伯伯,你又受傷啦?”
酈師白不以爲意地道:“擦破了點皮,不礙的。”
丞相大人所選的受傷之處,是個好地方啊有木有?正常情況下瞧不見,但只要一拉衣袖,就會暴露於人前啊有木有?
樓天籟追問道:“是摘雪顏花時受傷的麼?”
酈師白:“嗯。”
樓天籟有點過意不去,“伯伯是特意爲我去摘的雪顏花啊?”
“天籟尋雪顏花,必有用處,如今摔斷了腿,行動不便,我又怎能不幫忙?”酈師白笑容和煦,說得理所當然全文閱讀。
樓天籟感動道:“伯伯真好。”
酈師白道:“天籟開心最重要。”
樓天籟直起腰,正想再送上感激一吻,眼前忽然出現藍花棠的俏麗臉龐,動作不由一頓,同時鬆開了挽着酈師白胳膊的手。
酈師白不解,“嗯?”
樓天籟道:“今天從狐池山下來時,遇到了小棠姐姐。”
酈師白蹙眉,“然後呢?”
樓天籟道:“小棠姐姐長得漂亮,人也很好,跟伯伯挺般配的。”
酈師白眉頭皺得更深了。
樓天籟一本正經道:“伯伯是小棠姐姐的未婚夫,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咱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酈師白臉色一沉,“誰是誰的未婚夫?”
樓天籟睜着大眼睛,無辜的道:“伯伯不知道咩?花生哥哥都在伯伯腦門上貼了妹夫的標籤了。”看起來伯伯對小棠姐姐,似乎沒有那種心思,不過沒關係,挑撥一下伯伯和藍家哥哥的友誼也不錯。
酈師白深深地盯着她,沉默片刻,強調道:“我跟小棠,是絕不可能的。”
樓天籟:“嗄?”
酈師白擡起手比劃,“我看着小棠長大,只當她是妹妹,沒有旁的心思,小棠也是一樣,只當我是兄長。”
樓天籟若有所思點頭,“哦,原來是花生哥哥在瞎忙活。”
酈師白低下頭,貼上她粉嫩的脣瓣,輕輕的吻了一下,意味深長笑道:“我不是任何人的未婚夫,天籟大可放心。”
樓天籟享受的舔了舔脣,“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酈師白戲謔道:“我的意思是,天籟可以保持本姓。”
“矮油,偶纔不是呢。”他的目光太過炙熱,樓天籟禁不住的,小臉一紅,於是抱起軟枕擋在跟前,只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忽然想到了什麼,哎了一聲,望着酈師白的眼神變得古怪,“伯伯有怪癖?”
酈師白:“嗯?”小傢伙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樓天籟:“伯伯很喜歡被人輕薄?”不然爲何讓她放心的保持本姓?
酈師白眉尾一擡,恬不知恥的道:“是。”
樓天籟驚:“啊咧。”
酈師白補充道:“但是,我口味比較專一。”
樓天籟納悶,“怎麼說?”
酈師白勾脣輕笑,“除天籟之外,別無他人。”
樓天籟:“爲嘛?”
酈師白道:“旁人沒有這個機會。”
樓天籟直白的道:“伯伯喜歡我?”
酈師白:“……”
樓天籟咬着手指,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很明顯是在盤算着什麼。
酈師白:“天籟?”
樓天籟擡眼望着他,“呃,伯伯,我有句話,想對你說。”
酈師白心頭一跳,“請說。”
張口欲言時,樓天籟猶豫了,“現在說,貌似有點不合適,要不過陣子再說吧。”
酈師白:“……”
樓天籟想清楚了,“嗯,過陣子再說。”裡我過樓。
胃口被吊起來,酈師白不肯輕易善罷甘休,“究竟什麼事?能應的,我絕不拒絕。”
在說那句話之前,樓天籟必先搞清楚一件事,“伯伯能打得過大魔頭麼?”上次兩人交鋒,均受傷不輕,很難分辨誰強誰弱。
酈師白:“天籟與舒姝結怨了?”想讓他幫忙對付舒姝?vgj2。
樓天籟不答話,催促道:“伯伯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嘛。”
酈師白輕鬆從容的道:“能。”
樓天籟哈哈笑道:“那就好。”
酈師白有點小鬱悶,不懂樓天籟究竟想幹什麼,兩人之間相差十幾歲,果然是有代溝的。
現在時機不對,樓天籟沒多少把握,因此不打算開口,怕他繼續追問,樓天籟往被窩裡一鑽,作勢要睡覺,“伯伯身上的傷勢還未復原,該早些休息纔是,時候不早了,伯伯快回丞相府吧。”
小傢伙都下逐客令了,他總不能賴着不走罷。酈師白與她道了別,剛轉過身,便聽樓天籟甜甜地道:“伯伯,有空常來看我哦。”
酈師白回首衝她微微一笑,“好。”
樓天籟伸出一條胳膊,揮揮爪,“再見。”
酈師白離開後,樓天籟打了個哈欠,迅速進入夢鄉。
第二天散了早朝,樓天遠去刑部轉了一圈,然後便回府了,換下官服到醉梨園時,樓天籟纔剛睡醒沒多久,正一本正經叮囑唐小婉,要如何如何仔細處理雪顏花。
樓天遠進屋就問,“這雪顏花是從哪來的?”
樓天籟笑嘻嘻道:“哥哥你今兒這麼早就回來了啊?”
樓天遠道:“早點回家盯着你,省得又出差錯。”
“公子爺。”蘇飲雪白芷白芍轉過身來,屈膝行禮,樓天遠衝她們點頭示意。
唐小婉抱着長木盒,一邊往外走,一邊答道:“據說是酈丞相送的。”
白芍多嘴道:“堂堂丞相之尊,要送點兒東西過來,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偏偏像做賊似的,選在夜深人靜時偷溜來,酈丞相這玩兒的是哪出啊?”
樓天籟拼命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奈何白芍背對着她,根本看不到。
聞得此言,樓天遠神色一變,“白芍你說什麼?老白那廝昨夜來了醉梨園?”
白芍眼裡只有英俊瀟灑的尚書大人,根本不知道,身後的樓家小賴皮,此刻有了捏死她的衝動,點點頭,毫無顧忌的道:“對啊,神不知鬼不覺進了小姐的房間,我們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樓天籟冷汗涔涔,拉了毯子蓋在頭上,哥哥的嘮叨神功,舉世無雙,足以令人生不如死。
尚書大人額頭青筋小跳,大步來到牀邊,拉開蒙在樓天籟頭上的毯子,“妹妹,老白昨晚過來,除了送雪顏花,還有沒有做別的什麼?”
樓天籟故意道:“有啊。”
尚書大人怒:“……”
樓天籟道:“跟我聊天啊。”
尚書大人:“……”
白芍清楚明白的道:“小姐,公子爺的意思是,酈丞相有沒有對你做什麼?比如動手動腳什麼的?”
瞅着臉色緊繃的兄長,樓天籟眼珠子一轉,“若是有呢?”
白芍驚呼:“那是好事啊?”
白芷附和道:“如果酈丞相對咱們小姐做了不守禮的事,那麼咱府裡或許要辦喜事了。”
尚書大人面黑如墨,“丞相府裡要辦喪事纔對?”
白芷不解道:“咱們小姐嫁給酈丞相有什麼不好的麼?”
蘇飲雪看了看樓天籟,再瞅了瞅樓天遠,聰明的保持緘默。
樓天籟連連點頭,附聲道:“對呀對呀對呀。”
尚書大人眼一瞪,“妹妹想嫁給老白?”
樓天籟點點頭,嗅到一絲危險氣息後,忙又搖頭,“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哥哥的態度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