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聞人白雪房間門口,聞人子喬從後面大力一踹,樓天遠就被推了進去,生怕樓天遠會逃跑似的,聞人子喬動作極快,關門落鎖一氣呵成。舒殢殩獍
彷彿房間裡有餓虎,隨時能吃掉他一樣,樓天遠驚惶拍門,“大皇子,您這是做什麼呀?”
聞人子喬賊笑一聲,“給你半個時辰,該咋辦咋辦。”
樓天遠懵了,“半個時辰?該咋辦咋辦?辦什麼?大皇子你究竟什麼意思?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這樣不妥呀大皇子!”
“嘿嘿,天遠兄想做什麼,放心大膽的做就是。”聞人子喬抖肩而笑,心滿意足轉身離去。12edf。
聽着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樓天遠着急拍門大喊,“大皇子,有話好好說,你先把門打開成不成?別走呀大皇子!”
聞人子喬早就溜得沒影兒了,而守在碧桐園裡的丫鬟和太醫,也是被聞人子喬特意訓導過的,所以任憑樓天遠如何呼喚,也得不到半點回應。15409185
樓天遠終於死了心,斷了念頭,冷靜下來之後,抽了自己一巴掌。丟不丟人啊,喊什麼喊,不就是白雪公主嗎,有什麼可怕的?莫說白雪公主此刻昏迷不醒,就算是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也沒什麼可怕的呀!
樓天遠緊緊鎖了眉目,手掌撫着心臟的位置,委實想不明白,既然白雪公主並不可怕,爲何他的心裡,有股無法言說的忐忑?
呃,他只是怕公主傷情惡化而已,他只是怕公主並且惡化而已。
樓天遠站在外間猶豫良久,終究還是走進了臥室。聞人白雪靜靜躺在牀上,儘管面容十分憔悴,但仍然是那樣的美麗,比起從前的明豔不可逼視,聞人白雪此時的美麗,更要多了幾分柔軟脆弱。彷彿當真是冬日裡的白雪,一觸即逝,令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了幾分,想要精心呵護她的衝動。
樓天遠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呆呆的望着聞人白雪,過得良久,方侷促開口問道:“公主,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聞人白雪尚在昏迷狀態,當然無法迴應他。
樓天遠頓了頓,復又輕聲說道:“大皇子說,公主雖然昏迷,但興許能聽到我們說話,所以、所以特意尋我過來,陪公主說說話。”
“大家都很惦記公主,尤其是大皇子和小皇子,前兩日小皇子來時,見公主還未醒轉,便一個人躲在院子角落裡,偷偷的掉眼淚。”
“公主若能聽到我的話,便堅強一些,勇敢一些,早日睜開眼睛,瞧瞧那些關心公主的人,也好讓大家安心放心。”
樓天遠與聞人白雪並不熟悉,倆人之間幾乎沒什麼交流,硬憋了幾句話之後,樓天遠便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公主是爲了救天籟才受傷的罷?”樓天遠的心裡,樓天遠的腦海裡,無時無刻,不在擔心着樓天籟的安危,瞧着面前昏迷的聞人白雪,樓天遠不由又想起當日,發生在龍女湖畔之事。
“他們要抓的人是天籟,如果當時公主選擇自保,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
“謝謝,公主,謝謝您。”樓天遠真心誠意道謝,喉嚨一哽說道:“雖然公主不曾救得天籟,但我仍然非常感激公主。”
在樓天遠看來,聞人白雪與樓天籟相識不久,倆人之間的友情是有的,但絕對算不上多麼深厚,不值得聞人白雪送死。聞人白雪奮不顧身的舉動,令樓天遠頗爲震撼感動。
“重傷公主和擄走天籟的,是西豫長公主府的人,公主您可知曉?”
“二十三天了,天籟仍然下落不明,出事時,公主與天籟在一起,也不知長孫水婕的人,可有留下什麼線索?”
“長孫水婕愛慕父親多年,被父親拒絕之後,非但沒有死心,反而由愛生恨。劫持天籟的第十一日,長孫水婕命人上門威脅父親,逼迫父親前往西豫永京。”
“老白明明知道,長孫水婕是想對父親不利,但還是與父親互換了身份,喬裝成父親的模樣,隨長公主府的人去往西豫了。”
“公主肯定不知,老白那個人,其實很討厭的,有時候,我恨不得打殘了他纔好,嘿嘿,老白就是那種,讓人又愛又恨又惱的人。”
“老白是我最好的朋友,肝膽相照的兄弟。”
“老白的確是老殲巨猾沒錯,可是,他從未與長孫水婕打過交道,不清楚長孫水婕的套路,又是在長孫水婕的地盤內,我真怕他會遭暗算。”
“天籟下落不明,老白又步步赴險,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我當真是沒用啊!”
“公主若能醒過來就好啦。”
“呵呵,雖然即便公主醒過來,也跟我沒什麼關係,但最起碼,能給大家一個安慰不是嗎?”
“小婉懷着身孕本就辛苦,還要擔心天籟和公主,日子就更難過了。”
“公主你說,小婉肚子裡那小傢伙,才那麼丁點兒大,怎麼就那般不安分呢?簡直跟他老子一路貨色嘛,哈哈。”
“如果公主能夠醒過來,小婉肯定能鬆一口氣。”
期盼着聞人白雪能聽見,樓天遠即使沒有話說,也努力尋找話頭。不知不覺間,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
半個時辰說短不短,說長也不算長,聞人子喬準時打開門,還沒走進臥室便問道:“怎麼樣了天遠兄?”
樓天遠起身搖頭,“似乎沒什麼效果。”
聞人子喬並沒有失望,笑着說道:“沒關係的,感染風寒還要吃好些天的藥才能好呢,白雪這情況,可比感染風寒要嚴重得多啊,哪能立竿見影?”
樓天遠蹙了眉頭,“大皇子的意思是?”
聞人子喬笑嘻嘻道:“當然要給白雪多喂幾天藥啊,天遠兄不會見死不救吧?”
樓天遠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聞人子喬道:“七天,我只需要天遠兄幫忙七天,倘若七天之後,白雪還是沒能醒過來,那就聽天由命。”
“呃……”樓天遠轉過身,望着牀上的女子。
不管樓天遠是否同意,聞人子喬顧自一錘定音,“就這麼說好了,從今兒開始,往後的七天裡,天遠兄每日抽出半個時辰,過來陪飲雪說說話!”
獨自面對昏迷的聞人白雪,樓天遠並不覺得反感,於是便默認了,只是對於聞人子喬的算術,表示了疑惑之處,“除了今兒之外,還有七天?”
到聞落關大。聞人子喬道:“今兒是試煉。”
樓天遠:“試煉?”
“對啊,試煉。”聞人子喬點點頭,瞧了瞧昏迷中的聞人白雪,又盯着樓天遠,笑容古怪的道:“依我看來,今兒之試煉,效果很不錯嘛。”
樓天遠黑了臉,“大皇子究竟是從哪裡看出效果不錯了?”聞人白雪非但沒有醒轉,就連睫毛都沒抖動一下!
聞人子喬硬掰出個理由道:“至少天遠兄你沒有趴在牀邊睡着啊!”
樓天遠翻了個白眼,撥開聞人子喬的爪子,施施然走了出去。聞人子喬跟在後頭,到臥室門口時,轉過身,衝着牀上的女子眨了眨眼。
昏迷了二十三天的聞人白雪,方纔還連睫毛都沒抖動一下,此時卻忽然睜開了眼睛,對上聞人子喬的目光,回以俏皮動人的眨眼。
樓天遠和聞人子喬雙雙離去,房間裡恢復寧靜,聞人白雪卻未起身,回想着不久之前,樓天遠說過的那些話,脣邊漾起了層層笑意。
文茵和文慧鑽進臥室,歡喜得直掉眼淚,壓抑着悄聲道:“公主,你總算醒了!嚇死我們啦!”
聞人白雪望着兩個丫鬟,溫柔安慰道:“我命硬得很,哪會輕易就死了,好啦,早上已經哭了很久啦,現在不準哭啦。”
文慧抹了眼淚問道:“公主感覺如何了?咱還是叫個太醫瞧瞧吧。”
聞人白雪沉吟片刻,“給我醫治的是哪位太醫?”
文慧道:“暫居於三口居的所有太醫,都給公主醫治過,今兒當值的是於太醫。”
“於太醫?”聞人白雪想了想,沒什麼印象。
文茵想起一茬,說道:“於太醫與小樓大人素來交好。”
聞人白雪粲然一笑,“文慧,把於太醫請過來。”
聞人白雪自個兒感覺,身上除了乏力些,其餘都還好,但畢竟不懂醫術,爲了生命安全着想,必須得找個太醫看看。
文慧應了一聲,擦乾了眼淚出去了。
文茵趴在牀邊,不解的道:“公主既然已經醒了,爲何又不肯公佈消息?大家都很擔心呢。”
聞人白雪高深莫測的道:“小棠利用自殺,爲兄長博得機會,我得好好學學。”
聞人白雪清晨醒過來之時,只有文茵和文慧在身旁,從兩個丫鬟口中得知,她昏迷不醒的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聞人白突然雪福至心靈,讓兩個丫鬟瞞下她醒轉的事情,待聞人子喬像之前那樣,前來碧桐園探望之時,向聞人子喬表明了自己的意願。聞人子喬覺得這主意不錯,於是答應了幫忙。
文茵似懂非懂,好奇問道:“公主,方纔小樓大人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聞人白雪抿脣一笑,“零零亂亂說了一大堆,但是那些話,倘若在我清醒之時,他是斷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