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對沈哲文這人的確很是好奇,但是蘇小茶現在全然提不起心思。
然而沈哲文卻深吸口氣道:“不過你現在這樣,確定安全麼?不如我送你回家……”
說到一半兒,好像生怕蘇小茶會拒絕似的,沈哲文豎起了三根指頭道:“我保證路上絕對不和你說話。”
聽到這話,蘇小茶忍不住破涕爲笑,鼻子裡的鼻涕也跟着噴了出來,蘇小茶連忙不好意思地用手擋住,用那眯縫着的眼睛四處尋找紙巾,還沒等她找到,沈哲文捏着紙巾的手已經遞到面前,一隻手拉開了蘇小茶的手,另一隻手用紙巾捂着蘇小茶的鼻子。
“使勁兒。”
蘇小茶有點兒錯愕,突然想到了以前自己和唐星承吵架的時候,每次哭過,他幫自己擦鼻涕,那表情動作和語氣……都一模一樣。
“謝謝,”蘇小茶皺着眉頭搶過了沈哲文手中的紙巾,“我自己來。”
沈哲文的手就此懸在半空,氣氛顯得有點兒尷尬,蘇小茶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點兒過,正琢磨着說點什麼緩和一下,就看沈哲文好像個大男孩一樣,搔了搔頭髮道:“那就回家吧。”
說完,沈哲文已經出了門,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後,站在車門邊等着蘇小茶。
落日餘暉鋪滿沈哲文的肩頭,童話裡的騎士大概也莫過如此。
正如沈哲文之前的承諾,大概是覺得蘇小茶心情不好不想說話,沈哲文一路上就真的一個字兒都沒說,直到將蘇小茶送到樓下。
“如果有什麼困難,記得找我。”沈哲文一邊說着,一邊在抽屜裡翻出一支筆。
蘇小茶有點兒疑惑,甕聲甕氣道:“你不如告訴我號碼,我給你打過去。”
沈哲文搖搖頭,執拗地拿着筆,在蘇小茶的手臂上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你知道我的號碼就行,而且,我也不喜歡手機電話本,記來記去能記那麼多號碼,真正能好好說話的反倒沒幾個。”
望着沈哲文揚長而去的背影,蘇小茶越來越覺得這個人……又古怪又有意思。
蘇小茶唏噓片刻,剛轉過身,正碰上了背後的呂芒,只見呂芒正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望着自己,突然笑了。
而與此同時,莊斯齋、喬焱和柯乙三人在樓上已經翻了天。
喬焱和柯乙拎着大包小包從超市回來的時候,莊斯齋正蹲在冰箱旁邊吃東西,一見兩人進門,莊斯齋嘴裡還叼着半塊餅乾,活似做賊似的就往自己的臥室裡溜,眼看要進門的時候,被喬焱伸出一條腿,擋住了房門。
莊斯齋擡起頭來,對着喬焱嘿嘿一笑道:“回來啦?”
“你要幹嘛去?”
“我去寫腳本啊……”
喬焱翻了個白眼道:“等着晚上吃現成的呢?過來幫忙!”
“哎?”柯乙攔着喬焱道:“你讓她趕緊寫腳本……”
喬焱也不做聲,只是使勁兒衝着柯乙使眼色,硬是摳出莊斯齋嘴裡的餅乾,推推搡搡將她押進廚房。
敞開式廚房裡,喬焱將採買回來的食材擺在廚臺上,指着蔬菜對莊斯齋道:“別愣着了,該洗菜洗菜,該切菜切菜,做吃貨就得有點兒做吃貨的覺悟。”
也不等莊斯齋反抗,喬焱已經將一袋蔬菜塞給莊斯齋。
“這個……韭菜啊……”莊斯齋捏着一把韭菜道:“我可不可以不剝韭菜?我不愛吃韭菜。”
“不行,”正在幫忙的柯乙頭也不擡道:“韭菜補腎。”
“圓蔥呢?圓蔥能不吃麼?”
“不行,圓蔥有維C。”
“姜總可以不吃吧?”
“不行,生薑對氣血好。”
莊斯齋的眉頭皺得活像根麻花,從來沒進過廚房的人,在柯乙的指導下,又是摘菜又是剝蒜,趁着柯乙不注意的時候,莊斯齋抓起青椒就要往櫥櫃下面塞。
在兩人做這一切的時候,喬焱就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美其名曰查菜譜,實際上卻在將兩人所有動作盡收眼底。
此時就看莊斯齋那點兒小動作已經被柯乙發現了,立馬低聲呵斥一聲道:“你幹嘛呢?!”
莊斯齋被抓了個現形,頓時有點兒惱羞成怒,跳腳道:“這可是青椒啊!青椒!”
柯乙今天沒刮鬍子,看起來本來就有那麼幾分兇相,此時瞪着眼睛道:“青椒怎麼了?”
“吃青椒……吃青椒……”莊斯齋詞窮,眼珠兒滴溜溜轉着道:“吃青椒不利於心理健康!”
“是嗎?”柯乙冷笑一聲道:“那行,你把腳本寫完,我饒你不死,要不以後天天給你吃青椒!”
莊斯齋正想着該如何把這句話嗆回去,就聽不遠處的喬焱道:“借問,你老人家怎麼天天給她吃青椒?總不能盯着她一天三頓飯吧?你這是要入住脫單公寓嗎?”
盯着莊斯齋的一日三餐?入住脫單公寓?喬焱這話說完,莊斯齋沒什麼反應,倒是喬焱好像被嗆到了一樣,喉嚨咕嚕一聲,硬是沒話說了。
喬焱強忍着笑意,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卻是在心裡暗暗記下了一筆。
兩人好不容易準備好了配菜,莊斯齋抻着懶腰嚷嚷着累壞了,正想去躲懶,又被喬焱拎了回去,“來,我今天對你進行一下社會實踐教育,教你做菜。”
“不用!”莊斯齋一擺手道:“我寫過廚子的小說,怎麼做菜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來!”喬焱比劃了個“請”的手勢,莊斯齋卻哼哼唧唧道:“我說了我知道,但是,我就是……”
喬焱站在莊斯齋左邊,柯乙站在右邊,此時就聽兩人異口同聲道:“你就是紙上談兵,只會說不會做是吧?”
莊斯齋被兩人說得沒脾氣,露胳膊挽袖子道:“做就做!”
當初爲了寫那本關於美食家的小說,莊斯齋絞盡腦汁查遍資料,此時情節雖然都一一展現在腦海中,但是做起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
“要我說,寫菜譜的都該拉出去咔嚓了!”莊斯齋盯着廚臺上的一堆瓶瓶罐罐,擰着眉頭道:“什麼油適量、鹽適量,什麼叫適量?不嚴謹!”
莊斯齋一邊說着,一邊抄起了一把溼漉漉的芹菜往鍋裡一扔。
看到莊斯齋那動作的時候,柯乙想阻撓已經來不及了,霎時間便看到鍋裡的火苗沖天三丈!
莊斯齋哪裡見過這種架勢?雖然在小說裡寫過這種橋段,但是沒想到自己見到這場面的時候,也和那被她唾棄的白癡女主一樣,傻呆呆地站住竟然不會動了。
就在火苗竄起的那一秒,莊斯齋便感覺到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捏住了莊斯齋的兩隻胳膊,一把將她護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