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赫川悠悠轉醒。他眨了眨眼,環顧四周,猛地坐起,這才發覺自己身在玄峰的小木屋中。腦海中開始回憶起之前的事情。
“師姐……”赫川低聲呢喃,隨即便匆匆起身,快步向門外走去。他剛推開門,便見到紫月、雪顏、王通、萬憐幾人都在。
看到紫月安然無恙,赫川心中鬆了一口氣。
衆人見赫川出來,紛紛起身。
“師弟,你可算醒了。”王通率先開口,語氣中帶着些許欣喜。
“我睡了多久?”赫川問道。
“好些天了呢。這幾日雪顏師妹和紫月師妹可是寸步不離地守着你,宗主也來探望過一次。”王通回答道。
“師姐,你……”赫川眼神中透着疑惑,看向紫月。
“我已經沒事了,不僅如此,我的金丹似乎變得與衆不同了,而且還順利突破到了結丹中期。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紫月輕聲說道,目光中滿是感激。
“師妹,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早晚都是一家人,謝來謝去的多生疏啊,是吧,師弟?”王通一邊說着,一邊對赫川擠眉弄眼。
紫月聞言,悄悄瞥了雪顏一眼,羞澀地低下了頭。
萬憐見狀,連忙說道:“我突然想起今日靈獸還未餵養。”說罷,她拉着王通便走。
“你拉我作甚?我還有話要和赫師弟說呢……”王通的聲音漸行漸遠。
此時,只剩下赫川、紫月和雪顏三人。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
王通的這番話,讓紫月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她的臉紅撲撲的,像是熟透的蘋果:“既然你已經醒了,那……那我就先回去修煉了。”話一說完,她便有些慌亂地飛走了。
赫川撓了撓頭,看向雪顏:“我準備回家鄉一趟,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前往?”
“啊?這麼突然嗎?”雪顏有些驚訝。
“我都還沒準備好呢,我要不要換件衣服?還有伯父伯母他們喜歡些什麼?我現在就去準備。”一向冷靜的她此時顯得有些慌亂。
赫川走上前,拉住她的手:“都不用,你人跟我回去就好。”
“嗯。”雪顏乖巧地點點頭。
二人和紫天問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紫玄宗。
……
飛舟上,雪顏輕輕倚在赫川的肩膀上。
“赫川,你的童年是什麼樣的呢?能給我講講嗎?”雪顏柔聲問道。
赫川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追憶:“那裡有我許多兒時的玩伴。我們一起在森林裡撿柴火,在竹林裡玩捉迷藏、盪鞦韆。
“夏天的時候,白天我們去抓知了,晚上就去捉螢火蟲,還會一起下河游泳、抓魚。被父母發現後,就是一頓揍。”說到這裡,赫川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想不到你的童年這麼有趣,和我的完全不一樣。”雪顏輕輕嘆了口氣。
赫川伸出手,摟住雪顏的肩膀,繼續說道:
“後來,我們都漸漸長大了。有的去城裡做工,一年纔回來一次。有的結婚生子,心思都放在了家庭上。有的去了很遠的地方進修,再也沒有回來。而我的飯量也越來越大,每天都得拼命打獵才能填飽肚子。那些美好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他的聲音漸漸低沉,情緒也變得有些低落。
雪顏感受到了赫川的情緒變化,她緊緊抱住赫川的胳膊:“你的過去我無法參與,但你的未來,我會一直陪伴着你。”
赫川轉過頭,看着雪顏,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我也想知道你的童年是什麼樣的。”
雪顏的目光變得柔和,她緩緩講述道:“我的童年……比起你的,確實無趣多了.................”
.........
不多時兩人便抵達天璣城。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赫川輕聲說道。
“誰啊?”雪顏滿心好奇,美眸緊盯着赫川。
“我兒時的玩伴,我不在的這些年,父母多蒙他照料。後來,我將他接到了這裡居住。”
赫川的聲音很輕,雪顏卻聽出了他對這位故人的重視。
“能讓你如此相待,想必他與你的關係定然非比尋常。走吧,我已有些迫不及待想見到你這位故人了。”雪顏的語氣中難掩期待之情。
赫川帶着雪顏來到王騰的住處。他展開靈識後卻發現王騰並不在家。他將靈識擴大,瞬間覆蓋全城。
“找到了,我們走吧。”
赫川帶着雪顏來到一家商會門前,門上方“王騰大帝雜貨鋪”幾個大字熠熠生輝。
赫川看着這名字,滿頭黑線。
兩人邁步走進鋪子,只見屋內整齊地擺放着許多貨架,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物品,有藥材、獸皮……。
鋪子裡有不少顧客正在挑選材料,忽然有人驚呼道:“你們快看,有仙女!”
一時間,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盯着雪顏,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此生能得見如此傾世容顏,真真是無憾了!”
“那男子好有福氣,竟能找到這般貌美的媳婦!”
“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
這時,店小二跑過來招呼:“仙子,您是來買東西的嗎?我們這兒應有盡有。”
“我們是來找人的。”雪顏輕聲迴應。
這時,圍觀羣衆中有人忍不住發出驚歎:
“天啊,她的聲音怎會如此好聽!”
“我從未聽過如此悅耳的聲音,即便是仙音也無法與之相比。”
有人直接呆立當場,如失了魂一般。
赫川笑了笑,看向雪顏,調侃道:“想不到你的魅力如此之大,我都要被無視了。”
雪顏微微一笑,如春花綻放。
“天啊,她對我笑了!”人羣中不知誰喊了一句,緊接着便有人直接暈了過去。
……
赫川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時,一道驚喜的呼聲傳來:“赫川哥哥,你怎麼來了?”
赫川轉頭看去,只見王珍身着一襲粉青色裙子,朝這邊跑來。她的頭髮垂至腰間,整個人的氣質與以往相比有了天壤之別,若不是那張熟悉的面龐,赫川幾乎要認不出她來了。
王珍一眼便看到了雪顏,滿臉的不可思議,張大了嘴巴:“赫川哥哥,這位不會是嫂子吧?這也太美了吧!”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裡面吧。”赫川提議道。
“哦,哦,好。”王珍回過神來,帶着二人向後院走去。
王珍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偷偷瞄向雪顏,那可愛的模樣,逗得雪顏嬌笑不已。
赫川介紹道:“她叫王珍,是王騰的妹妹,我們自幼一起長大。”
“原來是王珍妹妹,初次見面,也沒什麼好送你的。這裡有一枚定顏丹,服下後,你的容顏便會永遠停留在服下丹藥的那一刻。就當作是見面禮吧。”雪顏微笑着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丹藥,遞給王珍。
王珍停下腳步,滿臉震驚,手有些顫抖地接過丹藥:“是真的嗎?嫂子。”
雪顏被她那聲“嫂子”叫得心花怒放:“自然是真的,待你到了桃李之年再服下。”
王珍小心翼翼地將丹藥收好,然後衝屋裡興奮地大喊:“哥,哥,快出來,赫川哥哥來了!”
不一會兒,王騰便風風火火地跑了出來。
“赫川,你……”王騰的話剛說了一半,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雪顏,他的雙眼頓時一亮,“這位是?”
“我媳婦,柳雪顏。”赫川拉着柳雪顏的手,得意地看着王騰。
王騰頓時恨恨地說道:“行啊,你小子能修仙也就算了,媳婦還找這麼漂亮的,還有沒有天理了。”
雪顏微微彎腰行禮:“見過王大哥。”
王騰有些受寵若驚:“使不得,使不得,快屋裡坐。小妹,快去泡一壺好茶來。”
“我這就去。”王珍應了一聲,便轉身去泡茶了。
“王大哥,你這商會的生意還不錯啊。”
“你信上交代讓我做買賣,一開始開了家客棧,但是因爲沒有人際關係,老是有人白吃白喝,還有人調戲小妹。我看不下去,就跟那人動手,最後還驚動了士兵。
“後來許城主知道了這件事,選了這個地方,我又沒什麼擅長的,就開了個雜貨鋪。有許城主的照顧,生意還算過得去。
“對了,你怎麼突然來這裡了?”王騰好奇地問。
“我準備回家鄉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好啊,我也正想回去一趟。什麼時候動身?”王騰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你收拾一下,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你帶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媳婦回去,這次伯父伯母肯定要高興壞了。他們最大的願望就是你能娶個媳婦,早日給他們生個大胖孫子。”王騰笑着說。
赫川淡淡一笑,眼中是難以察覺的哀傷。
雪顏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原因,緊緊握着赫川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