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酒館,秦然立刻覺得全身一暖。
酒館裡面生着火爐,門口掛着厚厚的獸皮門簾,阻擋着外面的寒氣入內。儘管外面寒風凌冽,但是酒館內部卻是溫暖如春。
聞到空氣中的醉人酒香,秦然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他本就是個好酒之人,聞到這酒香,肚裡的饞蟲立刻又蠢蠢欲動了。
“客官,來點什麼?”酒店的夥計見秦然進來立刻上前招呼。
“把你們這兒最好的酒來兩壺,再隨便來點下酒菜!”秦然隨口說道。
要喝酒,自然得喝最好的,所以秦然不管到哪兒喝酒,開口都是直接要最好的酒。
不過他話音剛落,就感覺酒館裡不少人突然把視線轉向了他。
秦然頓時一愣,只是點兩壺酒而已,不算高調吧,怎麼都這麼大反應?
酒店夥計聽了他的話之後,趕忙陪着笑臉道:“客官,我們店最好的酒太烈,一般人喝不慣,我建議您嚐嚐別的酒。要是您花了五百金元買的酒,喝了不習慣,那豈不是我們的罪過嗎?”
秦然嚇了一跳,這不起眼的酒館裡,最好的酒,居然要五百金元一壺。
他立刻明白剛纔他點完酒之後,爲什麼那麼多人朝他看過來,捨得花一千金元喝兩壺酒的人,畢竟不多。
這個價格着實有些離譜,在懷遠城的時候,一般酒樓最好的酒,也就幾兩銀子一壺,而一枚金元等於十兩銀子。
這價格居然直接相差了上千倍,就算巨巖城的消費比起懷遠城那個窮鄉僻壤高,也不至於高這麼多。
酒店夥計顯然也是擔心秦然接受不了這個價格。
當然,這夥計很會說話,只拿酒太烈說事,然後不着痕跡地透露價格,充分顧及到了秦然的面子。
見秦然被這個價格嚇得楞了一下,酒館裡不少人都露出戲謔的笑容。
這種上來牛氣哄哄地要最貴的東西,結果被價格嚇到的事情,總是讓人喜聞樂見。
不過大家基本也都是笑笑完事兒,不會真的出言嘲諷。畢竟喜歡裝逼,那是人之常情,沒必要太過鄙視。
不過這時候卻有人嗤笑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地說道:“沒見過市面的土包子!”
秦然循聲看了一眼,說話的是個眯着雙小眼睛,看起來有幾分猥瑣的少年。
和小眼睛少年同桌的,還有兩男一女,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
四人貌似隱隱以一個白衣少年爲首,那白衣少年模樣還算周正,一臉傲氣。
除了小眼睛少年和白衣少年之外,還有一個面相比較憨厚一點的少年,四人中唯一的女子長得還算清秀。
見秦然看過來,那個小眼睛少年微揚着下巴,挑釁地看了秦然一眼。
而那白衣少年則微微責備了一句道:“張鬆,別嘲笑人家!”
他話雖然這麼說,但秦然在他的臉上沒看到一點兒責備的意思,反而神色倨傲地瞥了秦然一眼。
那叫張鬆的小眼睛少年,聞言馬上點頭道:“大師兄教訓的是,我就不嘲笑他了!”
秦然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就轉過頭來,幾個自以爲是的傢伙罷了,他才懶得和這種人計較。
這四人沒有刻意收斂氣息,而秦然修爲又遠高於他們,所以很輕易地就看穿了幾人的修爲。
除了那個白衣少年時通脈四重之外,其他幾人都只是通脈一二重的修爲。
從這四人的實力還有擱在桌子上僅僅是黃階下品的靈器兵刃,就可
以看出,這四人混的實在不怎麼樣。
也不知道他們哪兒來的底氣嘲諷別人。
“客官,我推薦您嘗試一下我們店裡的清泉釀,這是我們店最受歡迎的酒了。”酒店夥計怕秦然尷尬,立刻開口道。
秦然搖搖頭說道:“不用了,就把你們最好的酒來兩壺吧!”
他現在是真對這酒感起了興趣,這兒也不像是個黑店,敢賣五百金元一壺的酒,肯定有特殊之處。
秦然挺好奇這如此昂貴的酒,到底味道如何。
酒店夥計見秦然堅持要點最貴的酒,也是稍稍一愣,不過隨即他就熟練地招呼道:“好嘞,您稍等!”
在他看來,秦然不過是年輕人太好面子,這麼多人看着,有些下不來臺,所以才硬撐着要買這最貴的酒。
不過他也不擔心秦然拿不出這個錢,一千金元其實算起來不是什麼大數目,只不過拿一千金元兩壺酒的話,有些奢侈而已。
那叫張鬆的小眼睛少年見到這一幕,臉色一僵,然後低聲嘀咕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秦然只當沒聽見,環顧四周,準備找個位置坐下來。
不過這酒館生意很火爆,除了張鬆他們一桌的鄰桌還空着外,其他也沒有空位置了。
秦然雖然討厭那個嘴賤的張鬆,但是沒得選,只能徑直走到那四人的鄰桌坐了下來。
“喂,小兄弟,你是北地人吧?”秦然剛坐下,一個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
秦然有些詫異地扭過頭去,說話的是和張鬆一桌的那個面相憨厚的少年。這少年一臉友好的笑意,正看着秦然。
北地不是個地名,只是對北方城市一個籠統的稱呼。懷遠城也在青雲界的北方,自然算是北地。
“是的!”秦然點點頭,又稍微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他原本沒打算搭理邊上這桌的四人,畢竟其中兩人給他的印象都很不好。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他也不覺得這另外兩人會是什麼好貨色。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他太武斷了,起碼這憨厚少年態度很友好,給他的觀感還不錯。
“哈哈,我是聽你的口音聽出來的,我以前認識一個北地人!”憨厚少年有些得意地說道。
秦然頓時瞭然,青雲界雖然語言統一,但是各地之間,還是會有些細微的差異。這憨厚少年能聽出來,也不奇怪。
“北地離這兒很遠啊,你怎麼來這兒了?”四人中唯一的少女很感興趣地插嘴問道。
秦然呵呵一笑道:“出來遊歷遊歷,長長見識。”
聊了幾句之後,三人很快熟悉起來。
秦然發現,有時候人以羣分這話不一定正確。這兩人一個憨厚,一個開朗,顯然沒什麼心機,對秦然也沒有防備之心。
才聊幾句,就把他們四人的信息全部透露給了秦然。
這憨厚青年叫杜偉,而這少女叫韓麗麗。他們和另外兩人都是一個武館的學員,幾人是同門師兄弟。
那白衣少年叫白雲展,是他們的大師兄。
聽說四人是武館學員,秦然稍微有些意外。
和學院不同,武館一般規模都不大,學員多的能有幾十人,少的甚至只有三五人。
武館的教學水平,完全看開設武館的武者的個人水平。不過就算開設武館的武者水平較高,武館也有個致命的軟肋,那就是傳承的匱乏。
武館內部的功法和戰技數量,自然遠遠不能和學院相比。這就意味着,
想碰上恰好適合自己的傳承,概率很低。
只是學院招收學員限制很多,沒有背景,想弄到一個考覈名額都很難。所以很多人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進武館修煉。
這四人身爲武館學員,能修煉到現在這個修爲,也算是天賦不錯了。
……
韓麗麗很熱情地邀請秦然同他們坐到一起,秦然剛好也想從幾人口中簡單瞭解一下巨巖城的信息,所以也就沒有推辭。
當然,他知道那張鬆和白雲展,肯定不會歡迎他。但是,他纔不會在意這兩小角色的態度。
之前見秦然和韓麗麗、杜偉兩人聊得熱絡,張鬆和白雲展就有些臉色不渝。
現在見秦然居然擠到他們這桌來了,兩人自然更是不爽,韓麗麗將他們介紹給秦然時,這兩人也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客官,您的酒來了!”這時候,酒店夥計把秦然的酒端了上來。
張鬆見狀立刻陰陽怪氣地說道:“不是說你們北地那邊很窮嗎,買這麼貴的酒喝你不心疼?”
秦然一臉漠然地說道:“沒辦法,我們北地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心疼也要喝啊!”
張鬆臉色頓時滯了一下。
秦然卻是沒管張鬆的反應,他拿起那用銀質酒壺裝着的酒,湊到壺口聞了一下,立刻一陣醉人的酒香撲鼻而來。
“好酒!”秦然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給自己倒了一杯。
不過他沒有立刻就喝,而是端起酒壺給杜偉和韓麗麗也倒了一杯。
“你們也嚐嚐!”
見秦然給杜偉倒酒的時候,張鬆神色稍稍一緩,心說這秦然還挺上道的麼。能不花錢,嚐嚐這五百金元一壺的美酒,還是挺不錯的。
誰料,秦然給杜偉和韓麗麗倒完酒之後,就把酒壺往自己跟前一放,彷彿忘了桌子上還有另外兩個人一樣,自顧自地喝起酒來。
張鬆臉色立刻變得極爲精彩,鼻子都快被氣歪了。而白雲展雖然也是心中大怒,但是他還算有些城府,沒有當場失態。
韓麗麗和杜偉看到這一幕,都稍稍有些尷尬。不過酒是秦然自己花錢買的,人家願意給誰喝是人家的自由。
而且說起來也不怪秦然,誰讓張鬆剛剛諷刺人家來着。他們一點兒也不替張鬆不平,只是覺得大師兄白雲展有些冤枉。
在他們看來,秦然應該是誤會白雲展了。白雲展平時就比較酷,不愛搭理人,只是性格如此,沒有針對秦然的意思。
殊不知,秦然早看透了這白雲展了。這白雲展其實和張鬆是一路貨色,只是比較擅長僞裝而已。
酒一入口,馥郁香醇之氣,就充溢着秦然整個口腔。
論口感,確實比起秦然以往喝過的任何一種酒都要好。
更重要的是,這酒下肚之後,立刻在人腹中升起一團暖洋洋的氣息。
這氣息很快散發到四肢百骸之中,讓人全身都變得暖洋洋的,像泡了個熱水澡。
“難怪敢賣五百金元一壺,這酒果然神妙!”秦然讚歎道,他感覺這酒對武者的修煉有些細微的幫助,應該是釀造的時候,添加了一些藥材在裡面。
總之,他覺得這一千金元花的很值。
秦然的讚歎,聽得張鬆和白雲展心裡癢癢的,對秦然越發恨了起來,居然一杯也不分給他們。
就在張鬆考慮要不要厚着臉皮自己主動倒一杯的時候,突然一個粗豪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子,借點錢給我買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