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縱並沒有把自己的身份跟天奇表白,他只是讓天奇回家族一趟,把天邪的事情跟家中說一遍,然後再全家人一齊接天邪回去。
秦天縱再三保證會照顧好天邪的安全後,天奇才一步三回頭地離去,而天奇離開秦府後,秦天縱也迅速地去了醉紅樓,把鍾奎、步戟和易給叫到了一塊,當然,寒雪也被叫了過來。
“盟主,不知道你喊我們來有什麼吩咐?”鍾奎、步戟和易三個人跟秦天縱一番寒暄後,便開門見山地問道。
“天邪走丟了,爲何你們都沒有半點動靜?”秦天縱掃了這三個人一眼,輕聲問道。
暗血盟在鹽城的力量,基本上是由這三個人負責,而以醉紅樓的實力,它想打聽清楚鹽城內的事情實在太過容易了,只要鍾奎三個人肯點頭,天邪沒有走出秦府的事情肯定很容易就能夠查清。
聽到秦天縱的問話,鍾奎三個人同時沉默了。
“盟主,既然你知道了天邪的名字,那麼你應該知道天家和暗血盟之間的關係,我們不出手擊殺那個小子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又怎麼可能幫忙天家尋找小孩呢?”鍾奎見秦天縱始終瞪着自己,他最後還是忍不住出聲回答道。
“假如我告訴你們,暗血盟跟天家並無仇恨,這其中一切都是朝廷在搞鬼呢,你們信還是不信?”秦天縱避過鍾奎的問題,徑直問道。
房屋內的四個人聞言同時擡起了頭,看向秦天縱的目光滿是疑惑不解。
“盟主,三十幾年前,屠戮葉府的人絕對是天家的人,葉和大叔是不可能看錯的。而且這幾十年來,天家的人也始終在不斷地擒拿和擊殺暗血盟的人,這也是我們親眼目睹的事情。還請盟主不要聽信謠言,壞了我們暗血盟的前程。”說話的人還是鍾奎,不過鍾奎說這句話時,語氣中明顯有了那麼一點不滿。
暗血盟的實力在武雲國的確不強,可是暗血盟的情報能力在武雲國卻可以穩居第一。
天奇在鹽城外出手狙擊林進南,讓秦天縱撿回一條姓命;隨後醉紅樓中,天奇和秦天縱兩個人又舉杯相邀,神態甚爲親熱;最後天奇主僕三人在秦府中拜府,受到秦天縱款待的事情,都被醉紅樓給打探得很是清楚。
要不是秦天縱在林府中救過鍾奎三個人,而寒雪又把鯉城內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地告訴了鍾奎三個人,他們幾乎懷疑秦天縱是天家的人,而不是暗血盟的人了。
“我問你們一個問題,天家有什麼理由對付葉家?”秦天縱見鍾奎幾個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變得不善,他不由嘆了口氣,輕聲問道。
不待鍾奎三個人回答,秦天縱便繼續說道:“天家除了擁有一個皇族的身份外,他們在武雲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實權,唯一的例外便是三十幾年前的天魁野心勃勃,控制了一路軍馬,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向沒有任何實權的天家怎麼可能突然間擁有一路軍馬,而緊接着那一路軍馬又毫不猶豫地被朝廷給收爲己有……”
“秦大哥,你的意思是,一直以來都是朝廷在對付葉家和暗血盟,天家只是不幸地被朝廷給利用了,然後又不停地給朝廷背黑鍋?”鍾奎、步戟和易還沒有反應過來,寒雪卻聽出了秦天縱的話外之音。
“沒錯,這些年來對付暗血盟的人,其實都是朝廷的人,天家除了偶爾尋找天邪的下落外,他們並沒有擊殺過任何暗血盟的人。”秦天縱讚賞地看了寒雪一眼,朝另外三個人說道。
“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我們暗血盟怎麼可能把仇敵都搞錯呢?”聽到秦天縱和寒雪的話,鍾奎下意識地出聲反駁道。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葉家在鯉城一家獨大,已然影響了皇權,朝廷自然要出手對付葉家,天家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屠戮葉府。要是這些年來天家要對付暗血盟的話,暗血盟早就被連根拔起了,你們以爲天奇真的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大少麼,他之所以在醉紅樓流連忘返,便是因爲他發現了暗血盟的藏身地所在。”鍾奎的話剛落音,秦天縱便大聲說道。
秦天縱的話有如晴天霹靂,讓鍾奎、步戟和易三個人身上流出一聲冷汗,聯想起自己等人這些年來接二連三地暗算天奇,卻總是被天奇有驚無險地給躲過,最後更是自己三個人出手才堪堪跟天奇打成平手,他們發現秦天縱的話好像並不是無的放矢。
“我之所以知道這麼多,並非天奇告訴我的。而是在鯉城時對付一個黑衣老者,拷問那個黑衣老者知道的。我該說的都說完了,我說的事情是否屬實,我想以醉紅樓的龐大情報網絡,應該不難確認,你們自己慢慢去想吧。”秦天縱扔下這句話後,便飄然而去。
隨着秦天縱的離去,房屋中的四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紅羽,你出來吧,你覺得盟主的話可信度有多高?”鍾奎對着壁櫥的方向喊道。
在寒雪的訝然注視下,壁櫥的門輕輕地打開,一個身着紅色衣裙的女人從壁櫥中嫋嫋走了出來,她的每一步都彷彿精心設計過一般,把她完美而火爆的身材展露無遺,即便寒雪是一個情竇未開的女孩,她也被這個女人的媚態給弄得滿臉通紅。
“盟主是少主的主人,我們沒有任何理由懷疑他所說的話。”紅羽檀脣輕啓,妖媚的眼神在房屋內四個人身上掃過,輕聲說道。
“紅羽,我們自然不會懷疑盟主的身份,我們只是想知道他剛纔的那番話到底是否屬實,這可影響着我們暗血盟以後的行動部署。”見紅羽跟自己幾個人說話也不忘挑逗,鍾奎臉色一整,肅然問道。
“我有一次陪皇帝喝酒時,皇帝的確吐露過一些信息,不過我當時也沒有把皇帝說的那些話當回事,今天聽了盟主一席話後,我心中豁然開朗。”見鍾奎等人臉色變得嚴肅,紅羽也不再整蠱他們,而是一本正經地說道。
“什麼話?”鍾奎緊張地問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南荒蠻地終有一天要完全歸寡人管轄。葉家、天家,都是寡人手中的玩物而已。”
“……”
聽到紅羽的話,房屋內的人全部沉默了。
“紅羽,這麼重要的信息,你爲什麼一直隱而不報?”沉默了半晌後,鍾奎質問道。
“你不是一直強調信息的完整姓麼?皇帝只是酒後說了這麼隻言片語而已,誰知道他當時是真醉還是假嘴,我把這句話彙報給你們,你們會信麼?”
“……”
紅羽的話讓鍾奎等人再次沉默,假如沒有秦天縱先前的一番話,光是紅羽彙報的皇帝一句酒後所言,他們還真就不會放在心上。
“據我所知,當今皇帝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他輕易不會亂說話,也不會亂做事。所以他應該是一個非常有野心的人,唯有野心勃勃的人,纔可能做到這一點。看來當今皇帝的確有稱霸南荒的野心,那麼當年葉家被滅,也極有可能是當今皇帝的手段了。”
“哎,我們都是被仇恨給矇蔽了雙眼啊,居然這麼多年來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暗血盟真正需要對付的敵人是誰!”
“還好盟主出現得及時,不然我們被皇帝玩死了,說不定還對朝廷忠心耿耿呢!”
能夠成爲醉紅樓的主事人,又是暗血盟在鹽城的主要負責人,紅羽、鍾奎、步戟和易等人自然不是傻瓜,結合秦天縱的一席話和醉紅樓收集到的零碎信息,三十年前葉府被滅的真相終於浮出水面。
“既然滅掉葉府的真兇是朝廷,那我們這些年來是真的愧對天家了,紅羽,你立即發動醉紅樓的全部力量搜索天邪的下落,務必把他完整地交給天家,寒雪,你去跟天奇接觸,把我們暗血盟的歉意表達出來,希望能夠取得他們的諒解,步戟、易,我們去找盟主,以後追隨他的左右,聽憑他的吩咐行事。”真相大白後,鍾奎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命令。
秦天縱並不知道他的一番話這麼快就讓暗血盟的幾個負責人改變了想法,此時的他拿着自己精心製作出來的人皮面具,嘴角浮現出一副若有若無的笑意。
秦天縱原本打算強攻皇宮,把中年皇帝給殺了了事,不過當他從影叔的嘴中得知武雲國的朝廷不過是一個巫族尊者控制的傀儡後,他立即變得謹慎起來。
武雲國皇宮內有那麼多的奧魂境高手,朝廷尚且成爲那個武者的傀儡,自己身邊的力量也未必就能夠對付得了朝廷背後的那個巫族尊者,何況不僅僅武雲國皇宮內有巫族尊者,好像在燕寧國和大夏國境內同樣有巫族尊者的存在,這更是讓秦天縱忌憚萬分。
秦天縱到現在爲止只學習了兩個巫族的道術,分別是搜神術和陽春融雪功,可是這兩個巫族道術無一不是逆天的功法。而自己沒有學到的巫族道術不知還有多少,比如敗絮魔獄功等,秦天縱可不想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就進朝廷貿然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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