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可人亦是生意場上的老手,這行飯水吃得滾瓜爛熟,她是人販子中的精通人物,先一口咬定價位不鬆,再視行情而定。
尤可人思慮再三,啃住價位板額不動,打出了預定的價位,她試探着對方的底價道:“十五兩黃金一口價,若是青樓不買,拍屁股動身走人,老媽子,你的意下如何?”
老鴇婆不敢得罪烏龍堂,又看小女孩長得俊俏,她不再硬壓價位道:“十五兩黃金,價位不再上浮,這筆交易成交,若買賣不成可自便,老身言已至此,你倆看着辦吧!”
牛兮兮、尤可人各自一使眼色,“阿咳!”他乾咳一聲道:“老媽子這價位嘛!都不是鐵板釘釘定死了的,還有上浮的空間,爲了拿到救命線,咱拿到黃金就走人,一言定音買賣成交。”
老鴇婆不再猶豫道:“咱拍板成交,十五兩黃金,一手交人,一手交錢,人錢兩清,此後各不相干。”
老鴇婆走到一隻櫃子前,拿出一串鑰匙撥弄幾下,選準其中一把鑰匙,塞進鎖眼中一撥。
“咵嗒!”一聲,把櫃上鐵鎖打開。
老鴇婆順手一拉櫃門,“吱呀!”一聲打開,拉出一隻抽屜,拿出一大一小兩隻金元寶。
馮雪蓮兩眼一瞪,她嬌聲怒叱道:“嘿!老婆子真是潑天大膽,竟敢買下知府千金,是嫌自己的壽命活得太長,想自尋短見了還是怎麼的呀?”
老鴇婆亦是兩眼一暴道:“小丫頭片子,你道是知府千金,就是知府千金啦!有誰來作證,便真是知府千金,在這兒由不得你使起姓子,就是官府查來早就藏了起來,哼!能奈何得了老孃嗎!此前,有個官員的女兒賣到這家青樓,當一羣兵勇來查時,就藏在牆壁夾層裡,待他們屁股一轉過去,就轉手倒賣給別人作了小妾,作官的人家要臉面兒,那女兒不敢回家去相認,從此,就成了別人的小妾,還作聲不得呢!”
“老婆子,你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小女子,可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孩子,哼!大難來臨必有高人相救,定是吉星高照,是‘神卜天智機’卜算出來的,早先年甚被官爸爸請到府裡卜算,卜算得還是蠻準的嘛!道是,小女子在十五歲那年有禍星來違,要有一次大難,只不過是吃了個大驚嚇而已,這不,卜測得一點不錯,接下來嘛!便是高人出手相救啦!”馮雪蓮聽到官爸爸道過,她出生時甚請過“神卜天智機”,來府中爲自己算過命,如今,落入yin窩中無力自救,自然想起以往之事來,看看是否靈驗,接下來要等待奇蹟發生了。
“‘神卜天智機’此人,老孃也是熟知的,測算出來吶!有百分之九十九是正確的,小丫頭,你偏偏在百分之一以內,不要再癡心妄想,沒有人來相救的,再說,也不是甚麼知府千金,這兒的人是不會有人相信。”老鴇婆那肯相信馮雪蓮,便是知府的千金小姐呀!
“吱呀!”鬱金香與凌峰交談後,知道了小女孩被拐賣坑人的內幕,她打開閨房門走了出來,徑直下樓來到大堂中。
老鴇婆不覺一怔,心中暗叫道,鬱金香?你算那門子高人啊!是來救小女孩的吧!一想到這兒,她不由搖了搖頭,“撲哧!”也是忍俊不禁暗自笑出聲來,哼!一個連自己都保不住的人,能有甚麼能耐來救別人呢!豈非笑歪了大嘴巴喲!
鬱金香一走進來,她當真開口道:“老媽子,這個小女孩,真是馮知府二千金,是私自溜出來逛街的,你看,她身上穿的衣服,雖撕得一條條破碎不堪,也是看得出來價格不菲嘛!一般人家的女孩兒,不要說是穿着了,便是吃了上頓愁下頓的,這不,一見之下,就可分清高貴窮賤。”
“鬱金香,你只是自肚皮經,一個知府千金,卻是私自溜了出來逛大街,夜裡不回府中去,定要派大批人員尋找的啊!這說得過去嗎?老身偏不信這個邪,便是知府千金,又是咋的啦?她身上沒貼着知府千金的標籤,誰認識是那家那府中人哪?”老鴇婆已是利令昏智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一見這個上等絕色的小美妞,那肯再撒手放手啊!
尤可人慢慢地走過去,從老鴇婆手中接過一大一小兩隻金元寶,一隻十兩,一隻五兩,往腰包中一塞。
尤可人眉開眼笑,笑得兩眼成一條縫隙,拿到了沉甸甸的黃金,她心中好不歡喜,便打起了招呼道:“老媽子,人錢兩清,這個小美妞就歸青樓啦!
尤可人一拉牛兮兮的袖子,往大門口走去。
凌峰在賭館經過激烈地打鬥,烏泥塗得一頭一臉,還未甚洗淨呢!沒人看出真面目來,又是一皆叫花子打扮,更是無人注意他啦!
凌峰從樓上奔下來,故意腳步踉蹌一個立腳不穩,往尤可人懷中一頭撞去。
“喂!叫花子,眼睛不生生清,這麼大的一個人了,還撲進懷裡來,想吃口奶水甚麼的啊!滾開!”尤可人伸手一推,暗自運起一股內勁,往凌峰胸口襲去,她還怒言相向斥責道。
“哦!你有兩隻眼睛,倒相得蠻清爽的嘛!竟把知府的二千金捉來賣了,可見,眼烏珠不錯嘛!”凌峰運足內力一頂,抵消了擊來的勁道,他反脣相譏調笑道。
“叫花子,你!…你…你是誰啊?出言不遜,竟敢胡說八道,快點讓開,老孃要出去。”尤可人一見有人出來搗八蛋,她有一身不錯的功夫,見有人出來揭露真相,想辣手殺人滅口。
牛兮兮咋的一看,可吃不準這小子到底是誰?一身功夫究竟有多厲害?他正在遲疑着,那裡想到這個叫花子竟會是凌峰呢!
這時,尤可人不由尖聲大叫了起來:“哇呀呀!兩隻金元寶放在腰包中,已是不見了啦!
牛兮兮怒眼連眨道:“尤妹,定是被這小子,妙手空空偷盜了去,咱連手殺了這個小子。”
這時,凌峰額頭上掛着汗水,感得粘乎乎的難受,他用衣袖子一擦臉孔,露出了本來面目。
“哇呀呀!你…你…你是打進酒肆來的叫花子啊!”牛兮兮驚得臉色死灰,他直着喉嚨叫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