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嵐山腳到山腰這一段部位是天嵐宗普通弟子的居住區,以階梯形式而建,層層而起,大大小小上萬間木屋錯落有致。
在天嵐宗有個古怪的規矩,依照實力的高低決定居住的區域,越強者居住的地方越高。
當然,這樣的古怪規矩並非是專門用來區分門內弟子的地位,而是爲了激勵宗內弟子積極向上的競爭心理。要知道能夠居住的地方越高,便證明本身實力越強,這是一種實力的證明,更是一份特殊的榮耀。爲了得到這份殊榮,宗內弟子都會不甘落後的奮發突進,努力修煉,天天向上,促成了一片良好的修煉氣氛。
也正是有了這樣的勃然氣氛,鑄就了天嵐宗數百年的昌盛,而不曾有過斷層。幾乎每一輩人都會出現一個兩個實力非凡的人,令其數百年間沒有過衰敗跡象,威名遠播,是北域的一大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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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域的住所坐落山腰靠下一點,位置在普通弟子中並不算太低。
當初蘇域剛剛居住到這裡來的時候,遭來了許多宗內人的不滿。那些人認爲這個只有低階武者水平的傢伙是沒有資格居住在這裡的,認爲這傢伙是走了什麼後門。
在好事者的慫恿下,便有了許多人找上門來,尋他的麻煩。
蘇域並非善類,既然有人找上門來,他自然是來者不懼,與這些人挨個挨個的來了次決鬥。雖說他只有武者低階的修爲,但他那蠻獸一般的怪力,卻是連武師境界的修煉者都不願與其硬拼的。於是那些無端找上門來的人自然就悲劇了,被他毫不留情的丟了回去。
當然,其中並不乏武師境界的修煉者尋他的麻煩。面對武師級別的修煉者,在力量上蘇域縱然不懼,但真動起手來,他卻根本不是對手。
不過還好的是他的身法武技修煉有成,既然打不過他便撒開腳丫子跑。在這樣的情況下,蘇域基本上是立於了不敗之地,對於這種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傢伙,那些人又氣又怒,更是無可奈何,最終只能不甘的甩手離去。
連續經歷了幾次這樣的事件後,總算是沒有人再來找他的麻煩了。當然,也沒有人願意與他拉近關係,均是把他當做異類來看待。蘇域個性本就比較孤僻,喜好安靜,既然別人不想搭理他,他也懶得與其他人同舞。
“呼…”
回到家後,蘇域全身無力的癱坐在木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那被匕首插住的傷口已經被止住不再流血,但是那鑽心般的疼痛,卻讓他苦不堪言。
直到過了片刻之後,蘇域方纔感覺恢復了些許氣力,於是便將搜刮而來的‘補償品’放在了桌上,然後又將已經被汗水浸溼的衣衫脫了下來,並用溼毛巾將身上的污跡清理了乾淨。
“他奶奶的,這小娘皮實在太狠毒了,以後碰到她定要繞道而行,他媽的,真是個瘋婆娘…”
看着大腿之上那條寸長的傷口,蘇域氣憤不已。剛纔好在他機敏,不然那蕭琴還真的可能把他的命根子給割了,想想都感到一陣的後怕。他心中下定了決心以後要與蕭琴劃開界限,老死不相往來。
咒罵的一會兒,蘇域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便準備弄點水來解渴。不過,這剛一擡頭,他就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議的畫面,驚訝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只見桌上出現了一道奇異的白光。那道白光似一張無形大手,將放置在桌面的幾個藥品輕輕托起,懸在半空,隨後那道白光猛的一顫,幾個藥瓶便是無聲的粉碎了開來,化爲煙塵消散在空氣中,而裡面的丹藥則是完好無損。奇異的白光正是從那枚砸到蘇域的戒指中散發出來的。
詭異的白光將丹藥拉了過去,圍繞着戒指旋轉了起來。每當旋轉一次那幾枚丹藥便會縮小一圈,消失的部分會化作絲絲丹氣涌入戒指之中。
只是片刻功夫,那幾枚拇指大小的丹藥便已經消散殆盡。等到丹藥煉化完全之後,那枚白光似乎有些意猶未盡似的縮回到了戒指中,一切重歸於平靜。
過了良久,蘇域方纔從呆滯中回過神來,一股無名的怒火自心底涌起。那幾瓶丹藥可是他好不容易搜刮而來的‘補償品’,竟然轉眼間就沒了,將氣得他不輕。
隨即一手抓起了‘罪魁禍首’,將其猛摔在地下,用腳瘋狂的踩了起來,並且口中不斷的暴着粗話。“靠,居然偷東西偷到老子的名下來了,真是活膩了,還不給老子吐出來,吐出來…”
戒指畢竟只是一件死物,自然不可能有任何的迴應。無論蘇域怎麼踩,怎麼罵都沒有作用,這讓他感到無比的鬱悶。
“好,你不吐是不是,那就別怪小哥心狠了。”
蘇域似乎覺得用腳踩並不過癮,於是便跑到一側,翻箱倒櫃找出一把鋒利的大刀來,然後眼也不眨的便對着戒指猛的砍去。
一邊砍着,他一邊破口大罵。
“你個混蛋東西,竟然敢偷老子的丹藥,今天不把你砍個稀巴爛,老子就不信蘇。”
連續猛砍了一刻鐘,直到蘇域感覺手臂已經發麻無力,他方纔停了下來。這時,他的眼睛猛的一瞪,落在那已經是滿是缺口的刀刃上。
“擦,沒用的東西…”
咒罵了一句,蘇域便把大刀丟到了一旁,撿起地上的戒指。
手中的戒指似乎有些不凡,被蘇域砍了半天也未曾留下一點傷痕,這讓他大叫古怪。
他的那把大刀雖說不是什麼神兵利刃,但好歹也是一把不錯的鐵器,卻絲毫沒有在這之上留下一點痕跡,反而被弄得殘缺不堪。
儘管如此,這樣的結果仍然無法讓蘇域放棄,脾性反倒被激了起來。
“好傢伙,現在你又毀了我一把兵刃,與我已經仇深似海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說完,他便將屋中火爐生起,把戒指丟了進去,顯然想用火來煅燒。
“哼哼!用刀不行,我就用火烤,看你是否還能抵擋的住。”
蘇域目光緊緊盯着正在火爐中煅燒的戒指,咧着嘴罵道。
——
烈火煅燒了半個時辰,蘇域仍不見那枚戒指有絲毫融化的跡象,令他感到有些驚訝,旋即加大了火力,他偏不信這戒指真是什麼神物,能夠做到水火不侵。
——
又煅燒了兩個時辰,直到他將屋中所有的能夠燃燒的東西都用盡了,方纔無奈的停了下來。
此時蘇域是相當的鬱悶,這枚戒指似乎真的很不凡,在火爐中煅燒將近三個時辰,卻沒有一點的變化,甚至連紅都沒有紅一下,由裡到外透着古怪。
“好吧,我承認你厲害,不過你也別高興太早,小哥總會想到辦法的,哼!”
蘇域似乎還沒有放棄的打算,仍是不死心的想着各種注意。
“哎!小傢伙,你也再打什麼注意,還是放棄吧!”
原本幽靜的木屋中,忽然響起一道悠長的蒼老話語,將蘇域從思索中驚醒了過來。
“關你鳥事,小哥做什麼用得着你來管!”
蘇域很是沒有好氣的回了一句。不過,當他的話一出口,便是卡在了喉嚨處,臉上一片吃驚之色。他豁然站起身來,目光犀利無比的掃過四方,狹窄的木屋一覽無餘,他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誰?哪個找死的傢伙敢戲弄老子,還不快滾出來。”
話音落下半晌也沒有迴音,蘇域悻悻的收回了目光,誤以爲是自己受傷過重,產生了幻覺。正當他準備坐下的時候,屋中再次響起了那道蒼老的聲音。
“小傢伙脾氣可不好,與老人家說話可要謙虛點!”
“謙虛個屁,少給小哥裝神弄鬼,快點滾不來,不然有你好受的。”
聲音有些鬼魅,卻是一副教育的口氣,讓蘇域很受不了。
“我靠,不會是有鬼吧!”
聲音的響起,卻自始自終沒有看到任何人影,蘇域心中發毛,暗暗地嘀咕了一句。
“小傢伙別胡思亂想了,老夫在你的手中呢?”
蘇域感到有些好笑。覺得說話的這人肯定有病,在他的手中,這怎麼可能。不過,剛想到這裡,他的心頭便是猛的一顫,他發現那道聲音似乎真的像是從手中傳遞出來的。
這一發現,讓蘇域無比的吃驚,也不管是真是假,便將手中的戒指甩了出去。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原本應該落在地上的戒指,竟然無故的漂浮了起來,懸在空中。之後,黑色的戒指發出一道璀璨的光芒,流光溢彩,炫目不已,而一道虛幻的身影則慢慢的在光芒中凝結。
蘇域何曾見過如此詭異的一幕,他驚慌得差點失聲大叫有鬼。
詭異的身影有些虛幻,卻能夠看清身影的主人是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灰色長袍,靜靜的立在戒指上空,渾身散發着一股神秘的氣息,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
神秘老者見到蘇域驚訝的模樣,以爲是被自己強大的氣場給震懾住了,他頗有些自得的摸了摸鬍鬚,道:“小傢伙,莫要驚慌,老夫不會傷害你的。”
不過,老者還並未說完,剛浮上臉頰的笑容便是僵在了那裡。
“驚慌個屁,你個老東西,竟然敢偷小哥我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