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潮水一樣的惡鬼們,張九機拿起“對講機”不慌不忙的發號施令。
“各單位聽我命令,所有射手各就各位,敵人進入射程之內以後自由射擊。法術方陣注意配合,以石刺、藤蔓、土牆、火焰等法術減緩敵人速度,幫助射手延長射擊世間。”
命令過後,幾乎每一名修士都拿出了十二聯發的符文弓弩。一時之間弓弦震動的聲音形成了共振,發出“嗡嗡”的聲音百里之外都能清楚的聽到。箭雨無情的落在鬼海之中,無數惡鬼被從天而降的符文箭刺穿了身體。
惡鬼強悍的身體完全不是一支“柔弱”的箭支能夠殺死的。大多數的惡鬼只有削掉腦袋才能死,或者本體遭到了致命的傷害,身體百分之七十以上損毀,否則不會輕易死掉。
然而讓惡鬼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從天而降的箭矢竟然不是普通箭矢。而是箭桿上雕刻滅魔符文,箭簇上塗抹破魔水,箭頭上鑲嵌小塊靈石的術法箭。
這些箭一但射中惡鬼,接觸到了魔鬼的氣息便會產生強烈的爆炸。
伴隨着不絕於耳的“轟轟”聲兒,整個兒戰場就像讓幽都山一方犁地一樣翻了一遍。
“什麼?符文箭?比王翦手中的魔煞箭的威力還要大上幾分啊!”金枷將軍有些驚道。
銀鎖將軍也道:“是啊,而且這個數量……我怎麼感覺幽都山人手一把這種威力強大的法器弓弩呢?這不可能……”
“難道幽都山這封閉的幾千年來一直都在準備這場大戰?否則不可能準備的如此萬全。”盈女猜測道。
句留部蒼老的聲音道:“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幽都山相對於大荒來說是封閉之地,沒有人願意輕易踏入歸墟。生靈可不像咱們能夠自由出入歸墟。對於生靈來說歸墟有來無回。那幽都山幾千年封閉,恐怕早就被一統了。一個太平地方,自然要訂立一個假想敵,否則王朝就會失去提升的動力。我想,幽都山的假想敵恐怕就是九幽之鬼,他們的戰法怕是已經演練千年了,否則不可能如此熟練。而資源怕是也累積了千年吧。”
葉公里聞言點頭,這個句留部心思細膩,有幾分城府。這些分析知情入理。
“嗯,你說的有理。那麼你看我們應該如何應對?”葉公里問道。
句留部聞言立刻躬身小心道:“依下臣愚見,不僅不必太過在意。並且還要多派小鬼讓他去殺……”
“呵,我明白了,就是消耗他們手中的法器。”大運青鬼笑道。
“正是如此。反正我們的小鬼兒多,只要五通鬼帥的精銳不失,對咱們的整體戰力影響便不會太大。”
句留部緊接着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道:“而且戰場上死的越多,我帶給幽都山生靈的驚喜就越大……嘿嘿嘿嘿……”
衆人見狀紛紛露出瞭然神色。就連葉公里都忍不住撫掌大笑。
“哈哈哈哈……差一點兒忘記了還有你的神通呢。你的疫病對於同是惡鬼的九幽其它勢力頗爲雞肋,但對於幽都山生靈卻是一大殺器!哈哈哈哈……許久沒與生靈對戰,險些把你忘了。”
句留部一臉的尷尬,但緊接着便意氣風發的道:“下臣等待鬼門開啓幾千年了。今日終於能夠體現出我疫病之鬼在九幽的價值了。”
“嗯,好好幹。這次你若是立下奇功,我便讓你成爲鬼王統領百萬疫鬼大軍。”葉公里承諾道。
“謝陛下……”句留部一臉激動,終於輪到他揚眉吐氣了。
“陛下,下臣這就去準備疫病之鬼,必不會讓陛下失望。”句留部躇躇滿志。
“嗯,去吧。這裡怕是還要再殺一陣子的。不要讓我失望……”
句留部離開葉公里王座向軍陣後方走去。沒有人注意到一隻蚊子正悄無聲息的跟在句留部身後。
若是熟悉張九機的必然會一眼認出這隻蚊子正是嗜血黑蟻蚊。
作爲具有現代作戰知識的人,張九機自然知道間諜和信息的重要性。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而且若是能夠探聽到敵人的一舉一動,每一個計劃。那簡直就是開掛打仗,下“明棋”哪兒還有個不贏的呢。
於是他便將自己那塊萬年琥珀之中的神通嗜血黑蟻蚊的蚊子羣全部放了出來。而這一次不是去“吃”敵人,而是全部釋放出去充當“間諜”。
這些嗜血黑蟻蚊本就是張九機本體血蚊的天賦神通,自然與血蚊心靈相通。所以戰場上的每一處重點位置都有嗜血黑蟻蚊潛伏的身影。相當於張九機的“眼睛”遍佈戰場。
這葉公里的主帥位置更是安排了足足一百多隻嗜血黑蟻蚊潛伏偷聽。
當他聽到句留部要發動“生化”戰爭的時候,心中就是一驚。這招可太毒了。在大荒歷史上,不少戰爭都用過這種方式。比如將一些病人殺死在敵方水源上游,任由屍體腐爛污染河道。
又或者將已經死去的病人用投石器趁夜投入對方城池。這些方法其實就是最早的生化戰雛形。
而面對修士滿地走,惡鬼多如狗的大荒,這種疫病之鬼也是最難纏的。因爲他們的毒性可要比普通的屍體大的多。
並且想要破解,除了符水之外,恐怕還要有許多丹藥和解毒草藥。這種特殊用途的草藥雖然見效快,但數量不多。這種幾千萬上億人的大戰,恐怕沒有足夠的解毒手段啊。
一念至此,張九機便對句留部起了殺心。不過轉念一想,如今句留部身在敵營,若是想要他的命,唯一的辦法就是召集所有嗜血黑蟻蚊形成集羣,然後吃了他。
雖然能夠幹掉這傢伙,但自己的偵查手段也曝光了。這對後續的戰爭實在不利。而且沒有了句留部,他相信九幽還有別人也會煉製疫鬼。
利弊權衡之下,張九機打算冒險使用另外一種途徑解決這次的危機。
嗜血黑蟻蚊跟着句留部來到一片營地。這裡與其它營地都不一樣。惡鬼不多,殭屍卻不少。而在這座營帳裡最顯眼的則是一輛超大的“火車”。
那是一頂類似轎子一樣的四方亭子,下面有輪上面插旗,周遭燃燒着滾滾火焰,是一輛法器寶車。
寶車上趴着八個渾身蒼白的半大孩子,這種白是白裡透紫的那種慘白。
他們光着屁股,身上只有一條紅肚兜。頭上的髮型全部都是古時候孩童的髮型。有豎着一隻沖天辮兒的,還有僅僅腦瓜門兒留一撮頭髮的,有梳兩隻對稱髮髻的,還有梳兩隻羊角辮兒的,總之是八個樣式各不相同。
往臉上看,八個孩子其實長相還挺招人稀罕,若不是白裡透紫,也能算是白胖白胖的。只不過眼睛全是通紅通紅的,沒有瞳孔只有兩個漆黑的黑點兒。
配上一嘴細細碎碎的三角碎牙,彷彿一嘴的鋸齒兒。整張臉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不過這長相在九幽之中應該也算是招人稀罕的了吧。
“野仲遊光,幹活了!大鬼主要散發疫病之鬼。終於到了爾等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句留部哈哈大笑。
這幾個胖小子名叫野仲遊光,惡鬼也。早年間兄弟八人常在人間作怪爲害。他們使用火精遊光作爲武器。擅長製造病毒瘟疫。見之者必受其害。
人常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而比明槍暗箭更加厲害的就是毒。看這八個小鬼的調性,使用的也絕對不是普通疫病,恐怕是病毒。
八個孩子聞言立刻“激動”了起來,在火車之上手舞足蹈。隨着他們歡呼雀躍,幾隻殭屍木然走上火車。八個孩子對着其中一隻殭屍便咬了上去,伴隨着“咔吃咔吃”的聲音響起,殭屍被他們生生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