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金仙的磨砂質感的金屬嗓音如今聽起來卻突然帶了一絲人間煙火的味道。這個女人屬於看着飄渺如仙的類型,如何也不敢想像這樣超塵的女子會有如凡塵女子那般談婚論嫁的模樣。
“呃……娶你做媳婦兒倒不是不行,只是你也看到了,我可是一具寄魂傀儡。你要嫁給一具傀儡嗎?”張九機有些好奇的問。想要嫁給一具傀儡,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想的。
“傀儡也是世間萬物的一份子嘛。而且她是精怪,也並非生靈。你們兩個都是東西,可真是天作之合。
既然雙方都沒有異議,那咱們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吧。來來來,先交換定情信物……
這是我收璧金仙的時候送她的法寶照妖鏡。可鎮壓一切妖。當然了,這個鎮壓的徹底與否取決於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只要差不太多,妖族咱們吃的它死死的。給你作爲信物吧。”
“不是吧,這麼大禮?!照妖鏡啊!這可是上古神器!”白撿個大胖媳婦兒還能得件神器,這麼大的便宜哪兒找去?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做夢都能笑出聲兒。
“喂,別笑的跟個傻子似的。傀儡做着這種表情就更傻了。趕快拿出你的信物給我的寶貝徒弟吧。”玉璃子道。
“好嘞……信物……寶貝……八卦紫綬仙衣如何……”張九機本想給這件法寶仙衣,結果一看人家璧金仙身上這件,不比他手中這件八卦紫綬仙衣差。而且八卦紫綬仙衣是偏向男士的仙衣。
“呃……這個不行。那就……列瘟印?”張九機拿出那件寶印。
“不好,結婚可是喜事。弄個瘟病毒涼的東西,不吉利。換一個……”玉璃子道。
“也是哈……那撞心杵呢?”
“撞心杵?窩心的意思啊,意頭不好吧。”
“那倒是,不能剛結婚就戳人家心窩子哈……混元傘……”
“糊里糊塗……”
“翻天印……”
“你要翻天吶……”
“黑魚旗……”
“開養魚場嗎?”
“風口袋……”
“以後要喝西北風嗎?”
“喂,你不是玩兒我吧……”張九機怒了。
“老夫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定海珠的氣息……”這顆定海珠就是當初東海老龍獻給鵬魔王的那顆。鵬魔王別斬殺,法寶資源自然也被收了。所以這可定海珠現在是張九機的戰利品了。
“我擦!你想要定海珠就直說,拐彎抹角有意思嗎?!唉?不對!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想算計我的定海珠?!難怪古人說天上不會掉餡餅,能落在頭上的十有八九都是陷阱。古人誠不欺我也……”
“怎麼能叫算計呢!咱們修行人的事情不能叫算計,叫機緣……”
“都一樣!你們丫不會是合起夥來騙婚的吧!”張九機怒道。
“不能夠!你見誰用照妖鏡騙婚的?!你若不信,今晚就洞房!”玉璃子也怒了。
“那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定海珠?我怎麼感受不到?”
“定海珠之間是有聯繫的,老夫這裡也有兩顆定海珠。自然能夠感應……”
“哦,你也有啊……這玩意兒除了有穩定海水,並且蘊含海量水行之力以外還有什麼用?”
“沒用了,我是用來養魚的。”玉璃子眼神躲閃,
“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不能夠,老夫外號玉老實,幾千年一出的老實人。”
張九機冷哼一聲兒,“這是你逼我的……”
他拿出定海珠拉過璧金仙,將定海珠放在璧金仙手裡,道:“金仙,你我雖然初見,我卻感覺猶如歲月萬年再次相遇。這是天賜的緣分。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今生你我相遇便是永世的廝守。這顆定海珠你拿着,山無棱天地合,安敢與君絕。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自君之出矣,明鏡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己時。
千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簾外雨潺潺,春意將闌。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
“別別別……別說了!!!好傢伙就這攻勢哪個女人受得了啊!!!”玉璃子一把拉住張九機。
這時候別說身爲女主角的璧金仙,就是一旁看熱鬧的孫小小和雨師妾都化作了相思的雨。紅魈乾脆就直接暈倒了。
那璧金仙臉上帶着光滑如鏡的面具,所以看不出悲喜。不過那不停顫抖的身子卻是騙不了人的。就這一套幾千年洗煉出的泡妞詞典下來,別說沒談過戀愛的璧金仙,就是貞潔烈女也拐跑了。這簡直就是情場上的降維打擊。
果不其然,璧金仙拉住張九機傀儡一角,金屬嗓音竟然道出了含情脈脈。
“老師說這二十四顆定海珠關係到一個二十四諸天小世界的秘密。集齊二十四顆定海珠便能夠開啓二十四諸天世界。其中蘊含無數資源寶貝,是成仙之後修煉提升的一大助力。誰得了這二十四諸天,誰便是天界之王,衆仙之主。”
“我擦嘞!還有這麼個事兒呢?!那個玉老實,你過來跟我說清楚,你想用一面照妖鏡跟我換定海珠是怎麼個情況?!”
“唉……日日防賊,家賊難防啊……沒想到養了千年的白菜今天被豬拱了不說,胳膊肘還學會往外拐了。”玉璃子嘆道。
“嗯,確實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過這也不怪主母,是個女人都受不了主上剛纔這一輪洗腦。學到了啊……”步光無限崇拜感嘆的道。
“可不是!這就叫好馬出在腿上,好人出在嘴上。這男人要是嘴甜,幹啥都吃香啊。”玉璃子點頭道。
“別廢話,老頭兒,你讓俺媳婦兒忽悠俺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你想獨吞二十四諸天。”
“天地良心吶!我一個器靈能有什麼壞心思?!還不是爲了你們兩個好嗎?幫你們籌劃着積攢一些資源。年輕人大手大腳慣了,不懂得攢錢吶。還不是得靠我們這幫老傢伙幫你們經營生活?你還不樂意了。以後有了孩子別讓我幫你們帶!老夫不管了!!!”
“……老人家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這倆怎麼生孩子?”步光一頭冷汗。
“你啊,無知。這器物成精其實修煉的就是神。神即爲身,身爲靈,靈爲魄,魄爲魂,魂爲精氣神之根本。如此往復循環,不斷吸納壯大,是爲精怪修煉的法門。”
“然後呢?”步光問道。
“然後啊,這精怪若要生娃,沒有生靈那麼麻煩。彼此撕下神魂一段,兩相融合便成了,哪裡有那麼費勁兒,又是周公之禮又是十月懷胎的,咱們這個今天入洞房明天就能生!”
“我尼瑪……這麼方便的嗎?可是……似乎少了些樂趣啊……”張九機目瞪口呆。
“不會少不會少,你當這雙方神魂是如何撕扯下來還能不傷的?咱們自有一套功法傳承……”玉璃子捋着花白的鬍子道。
“爹……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我們以後一定爲您養老,讓你享受夕陽紅。這個功法……”張九機笑嘻嘻的問。
“哼,現在嘴甜了?剛纔怎麼說我來着?”
“我哪兒能說您呢?不能夠。您在我眼中可是完美的。所謂~爹您詩無敵,飄然思不羣。清新庾開府,俊逸鮑參軍。渭北春天樹,江東日暮雲。何時一尊酒,重與細論文。
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我兒懂我啊!!!快快附耳過來,老夫我教你最威武霸氣的神交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