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臺,羣情激動,每個人的眼睛都盯着軒轅手上的那一把權杖,無論是上面的‘真實之眼’,還是內藏在裡面的《大勢古術》,都讓他們有種想要謀財害命,殺人奪寶的衝動,管他是什麼身份,先搶了再說,只不過在這樣的場合,卻是沒有人敢動手,而且哪怕搶到了又如何,這東西非常燙手,保得住保不住還是一回事,而今還在‘南州皇朝’的無上道器之上,除非是想要給他人做嫁衣。
軒轅手持權杖,滿頭的銀髮翻飛,神色平靜,在他對面站着‘南州皇朝’的老者,他不再高高在上,而是落到了臺上,對軒轅誠心相邀,充滿了誠意。
軒轅蹙眉思忖了片刻,而後搖了搖頭,微微笑道:
“‘南州皇朝’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還是算了吧,你們如此對待‘紅豆公主’着實很不公平,從‘賭石大賽’至今,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從這裡就能夠看出,她心裡有多麼不願意了,每一個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她這一生會嫁給什麼樣的男人,哪怕我再優秀又如何,她不喜歡我,終究都是空談,縱然能夠提高自身的實力又如何?王者大帝皆寂寞,沒有至愛相伴一生,終究只是一個可憐人而已,而且我也不喜歡這樣的虛榮,至於‘天凰仙府’的絕品道器,還有‘紫府仙教’的道統,我就更加看不上了,所以我選擇什麼都不要。”
軒轅的話,讓在場所有的人大吃一驚,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軒轅竟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太讓人意外了,不過很多人也看出來了,蘇軒是不想被‘南州皇朝’束縛,如果蘇軒答應了,表面上看起來是蘇軒贏了,但是實則他也被‘南州皇朝’捆綁了,不得解脫。
‘南州皇朝’老者那原本滿面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會發生這一幕,遠遠出乎了他的預料之外,然而似乎一切都被軒轅的一句話給說中。
的確如此‘紅豆公主’並不願意嫁人,這也是他犯愁的地方。
就在這時,只見一名穿着紅衣的女子,她頭戴鳳冠,衣袂翻飛,踏空而來,如仙女下凡。
她的眼眸中蘊有一絲無奈,淚水凝於長睫,她的臉蛋白淨,容顏清麗,冰壺秋月,瑩徹無暇,她正是紅豆。
“能夠嫁給蘇公子這樣的人,紅豆已經沒有遺憾了,如果蘇公子不嫌棄紅豆的話,紅豆願意嫁給蘇公子,至少蘇公子是一個能爲紅豆着想的人,與尋常人不一樣。”
‘紅豆公主’紅脣微啓,嗓音溫純,楚楚可憐,讓人憐愛。
軒轅以‘殺生入輪迴’的人道,傾聽‘紅豆公主’內心的聲音,頓了頓,他淡淡一笑,道:
“‘紅豆公主’,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既無心嫁人,又何必說違心之話?”
‘紅豆公主’嬌軀一顫,看向了軒轅,一臉的難以置信,似乎在軒轅面前,他沒有絲毫的秘密:
“蘇公子,我……”
“行了,背後的那個人,出來吧,你不覺得用這種手段,來逼迫一個女人,用她一生的幸福來犧牲,成就你‘南州皇朝’日後的發展,是一件極爲可恥的事情嗎?‘文成公主’爲了‘南州皇朝’的未來,嫁給了‘藍魔族’,犧牲了她,我並非太古王族,不必如此對待我,而且我乃是得到‘大雷音寺’的傳承,你們有聽說西州佛門的高僧,有誰娶親的嗎?”
軒轅神色有些不悅,看向了‘紅豆公主’身後,那一個人的實力高深莫測,遠非尋常人能夠比擬,軒轅感覺,那一個人的實力,至少在先賢境界。
“呵呵……蘇公子好敏銳的感知啊,老夫名爲易玄。”只見自‘紅豆公主’身後,一名老者踏了出來,他已經衰老得不成樣子了,臉上布瞞了深斑,佝僂着身子,他的笑聲很是平和,神態之間有王者的威嚴,顯然乃是‘南州皇朝’曾經的老皇主存在。
“暫時就稱呼你爲蘇公子吧,你知道爲什麼要將這《大勢古術》融入其中嗎?”
軒轅心頭一跳,連‘真實之眼’都無法破開自己的《萬化之法》,難道眼前的老者可以看穿自己?雖然心中疑惑,軒轅依舊神色如一,沒有絲毫波動,問道:
“不知道,還請老先生指點。”
“呵呵,因爲《大勢古術》之中,亦然蘊藏着虛假與真實,想要參透當中的玄妙,唯有以真實破開虛幻,得到的纔是真,而將其融入‘真實之眼’之中,就能夠破開重重迷幻,顯化一切的真實,然而自古以來,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人,寥寥無幾。”
易玄眼角耷拉着,眉毛很是稀疏,顯然離他隕落之日,已經不遠了,軒轅能夠感受到,他的實力,已經到達了先賢巔峰的境界了,距離準帝境界,只差一步了,然而只怕他終其一生都無法踏入了。
“以蘇軒公子這樣的聰明人,應該能夠明白老夫的意思。”
軒轅心頭巨震:
“完了,雖然我的化形沒有被人看出破綻,但是從這一件東西,他們必然是有人知道,這是曾經‘大羅仙帝’所擁有之物,從而推測出我的身份,怎麼辦?”
軒轅心神巨震,在這一刻,終於明白,所謂的大劫是什麼了,如果這一件事情處理不好的,自己面臨的,將會是一場有死無生的浩劫,前所未有,他並不覺得自己能夠從‘南州皇朝’的這‘一元山’之中安然無恙的離去。
“如果你答應了,結果也是一樣的,‘南州皇朝’必然也會找機會將你抹殺,掠奪你身上的一切,不要答應他,‘吞帝’在場,大不了跟他們拼了就是,如今我們身上有無盡的財富,生死一搏,未必沒有生機。”貪老頭道。
軒轅也是這麼想的,當即看向了那一名易玄,笑道:
“晚輩實在不明白前輩的意思,還請前輩指點,如今在場有這麼多人,有什麼讓大家知道,分享一番,也沒什麼不好的。”
“哦?既然如此的話,那老夫就說了。”易玄的神色一冷,道:
“遠的不說,近古來就有一位大帝人物,擁有你如今手上的這一件無上道寶,它雖不無上道器,但是當中所蘊藏的價值,距離無上道器,已然不遠了,那個人就是‘大羅仙帝’。”
“而剛纔蘇軒公子所切開的那一塊奇石,那不是真正從天地自然孕育而生的,是‘大羅仙帝’自己,以‘大羅神封禁’,將他所有之物,給封印其中,暗藏於大羅須彌芥子之中,若不是修煉了《大羅天書》的人,哪怕是切開這一塊奇石,那大羅須彌芥子也會將這一件無上道寶給傳送到另外一個地方。”
此言一出,在場的許多人,頓時醒悟了,蒼易所言到底指的是什麼,每個人渾身上下殺氣騰騰,易玄發出了嘶啞的笑聲,對軒轅笑道:
“如今,世上,得‘大羅仙帝’傳承者,是何人?若非他的傳承者又豈能夠得到他所遺留之物?還修煉着他獨有的勢術神通?我說得對嗎?蘇軒公子,又或者該稱呼你爲軒轅公子?”
軒轅剎那間,便將那一件無上道寶收進了鬥戒之中,神色冷冽,他冷視着眼前的老者,道:
“真是傷腦筋,原本以爲可以黯然離開,卻沒有想到啊,終究還是被人給看破了,不就是一塊奇石王嗎?你們‘南州皇朝’當真是玩不起啊。”
軒轅不再以醉孤辰的面目示人,而是以自己本來的面目,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不僅朋飛的臉色極爲難看,就連豬頭大帝的神色也鉅變了,他原本以爲軒轅的浩劫,是突破命仙,命勢仙的大劫,卻沒想到,卻是在這裡。
軒轅這些年來,樹敵無數,而且基本上,在這一日,許多人都在場,他的身份被識破,現場的無數人,殺氣騰騰,殺他都有一千萬個理由了。
什麼‘大雷音寺’的傳人,一切皆是編造的,沒有人會有所顧忌。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軒轅啊,呵呵,你沒想到吧,我們也沒想到,看來今天這裡,就是你的死期了,你幹什麼不好,偏偏來這裡,在這‘南州皇朝’的無上道器,你還能夠逃得了嗎?”舞陽神色無比的森冷,他踏步而上,上一次遭到了軒轅的暗算,如今他已經踏入了半步天仙的境界,這一次一定要軒轅死在他的手上。
“軒轅是我的,你們誰都別想搶。”‘白虎聖子’站了出來,他心疼得直咧嘴,自己的諸多寶貝,財富都被軒轅給贏個精光,他自然也想要搶回來。
“呵呵,諸位,你們也知道這裡乃是我‘南州皇朝’的無上道器之上,軒轅這種罪惡的根源,應該由我‘南州皇朝’來處理,你們就不要越俎代庖,喧賓奪主了。”易玄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不少人都回過神來,不敢妄動了,這一次,軒轅註定是‘南州皇朝’的獵物了,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有許多人都極爲不甘,各大勢力老一輩的人也都來了,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哪怕是帶來無上道器,也有了說話的權利了。
幾乎在這一刻,極其恐怖的無上道器的氣息流動了起來,於四面八方,一尊尊來自‘南州皇朝’的可怖存在自天空之中降臨。
軒轅四面楚歌,命懸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