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頂。
成片成片的楓樹佈滿了整座山頂,此時正是秋季,楓葉金黃無比,地面上落滿了黃色的楓葉。
暴雨下,楓樹搖曳不斷,一片片的楓葉嘩啦啦的頻頻掉落。
這裡就是六月山莊所在之地。
在一棵棵楓樹旁,建造者一座又一座的殿宇,書屋。
其中一座殿宇,名爲‘六月大殿’。
這是六月山莊的主殿。
六月大殿中,一口大鍋下,烈焰熊熊燃燒着,大鍋上蓋着鍋蓋,但依舊是有着豐富的血氣瀰漫而出,以至於整座六月大殿都處於一片血紅色的霧氣當中。
大鍋前,端坐着一位老者,這老者穿着一身黃龍袍,眉心中有着一顆大痣,雖年邁,卻有着一種剛勁渾厚的氣息不斷散發而出。
他便是皓月族的鐵背聖者。
在他的面前,有着一道宛若水波鋪成的鏡面,鏡面中內容,正是冰甲聖草。
突然間,透過鏡面可以看到,冰甲聖草遭到了一男兩女的圍攻。
殿中,正在靜默修行的齊溪似有所感,一雙秋水眸子睜開,盯向鏡面。
“是他。”
秦沉的身影烙印在了齊溪的腦海中,他果真來到六月山莊了麼。
這個讓自己在大儒林中吃了大虧的傢伙,齊溪對他痛恨的同時,心底還有一絲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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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身在帝神族一脈的話……
齊溪心中誕生出一個這樣的念頭。
隨後,鏡面突然破碎,一切戛然而止。
鐵背聖者眉頭微皺:“竟然直接燒燬了我的鏡面倒影,這蠢草怕是落入了他們的手中。”
他在冰甲聖草的身上設下了一道神通,名爲鏡面倒影。
鏡面倒影,能實時的投射出冰甲聖草所處的畫面,方便他掌控整座六月山的局勢。
只不過,當江澄玥和秦沉雙雙使用奇火時,連冰甲聖草都差點給燒死,自然也燒燬了鐵背聖者的鏡面倒影。
“何鬥元,你帶人去把殺了他們三個,將那蠢草給救回來。”鐵背聖者道。
名爲‘何鬥元’一名男子,看起來約莫五十歲左右,穿着一身深紫色長袍,腰間挎着一把刀,是一名皓月守衛,修爲達到上境道神境界。
何鬥元面露猶豫之色,道:“鐵背長老,這三人中有一位名爲‘江澄玥’,她是滄州江家的千金,連她也要殺嗎?”
“江家千金又如何。”
鐵背聖者冷冷的道:“我皓月族莫非還能怕了江家?”
“是。”
何鬥元連忙應了聲,帶着幾名皓月守衛離開六月大殿,向山下而去。
只是,在離開時,何鬥元卻突然愣了下。
他看向一個位置,那裡本來有着一位清純美人,但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身影。
“聖女殿下去哪了?”
何鬥元心中唸叨了聲。
殿中有皓月族高手提醒道:“鐵背長老,冰甲聖草掌握着我們大量的信息,現在冰甲聖草落入他們的手中,怕是對我們很是不利。”
“人間書院,棋聖山莊,滄江商會,萬巢商會,可都是有聖者坐鎮的。”
他們駐紮在此,的確是爲了吸引人前來,採集心頭血煉製命血丹。
但,若來的是聖者,那可就是引火上身了。
鐵背聖者盯着面前熬煮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大鍋,沉思片刻,突然勐地一拍。
蓋住大鍋的鍋蓋飛起,向鍋內看去,裡面赫然躺着一顆還未徹底成型的血丹。
這枚血丹,通紅無比,蘊含着無法形容的血氣,鍋蓋飛出的瞬間,還伴隨着一陣陣血氣光波散發而出,使得整座六月大殿不斷的震顫。
“本來還想等着採集到山下那批人的心頭血凝練命血丹,現在不等了。”
鐵背聖者大手一抓,便將鍋內這顆命血丹抓到手中,一口吞入腹中。
作爲一名聖者,他自然有着強大的自信,但是,這天底下,不只有他一位聖者。
……
山下。
廝殺血戰,仍在繼續。
這場大雨下的急,血水沖刷着這座山,遠遠看去,無比的觸目驚心。
地面上,隨處可見殘肢斷臂,有皓月族的,也有諸武百家這邊的。
“給我死!”
“混蛋!”
“王師兄!”
……
喊殺聲震天。
所有人,都殺紅了眼。
仇恨和殺意,伴隨着這場愈演愈烈的廝殺,都增長到了極致。
“這樣下去,我們這批人,九成都得留下這裡。”
李書遠的心無比的疼痛。
這羣皓月族高手,殺不掉他,但,其他棋聖山莊的弟子,可沒有他這種實力。
他倒是可以撤。
但他撤了,其他人呢?
他們可撤不掉!
皓月族的,都是鐵了心要將他們留在這裡。
大雨下,李書遠一眼掃去,觸目血紅。
“都停手!”
突然一聲暴喝如同驚雷般在天際炸響,比天空上一閃而過的閃電,都還要洪亮。
秦沉化作鐵背聖者,暗暗使用至尊之道,儘量襯托的自己威勢無雙,撐破天穹。
“誰?”
李書遠舉目望去,他不認識鐵背聖者。
但,他不認識,在場的每一名皓月族,卻是都認識。
儘管他們都殺紅了眼,但見到鐵背聖者出面,第一時間都皆是老老實實的停手了。
這場血戰突然停止,只剩下大雨呼哧呼哧傾盆而下的聲勢。
“拜見鐵背聖者!”
皓月族的高手皆是對秦沉半跪而下,面色尊敬和崇拜。
漫山遍野的聲勢聚集在一起,氣勢驚天,連蒼穹之上的陰雲都被他們的氣勢給衝破了。
在他們的心中,一種自豪與驕傲煥發而出。
聖者當面,你們這些人,還怎麼跟我們皓月族鬥?
聖者?!
李書遠的心跳加速,面色變得相當的難看。
牧愷羽殺的全身都是血,傷痕遍佈,但此刻都如同感受不到絲毫的痛感,面色大變:“怎麼會,這山上竟有皓月族的聖者坐鎮!”
聖境之下,一切皆爲螻蟻!
人間書院的宋明,廬陽等人的反應跟牧愷羽相差無幾。
聖者出面,他們還有活路嗎?
誰又能救他們!
“怎麼辦?等死?”
柴風夜鐵青着臉,心中將夏千樑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如若不是夏千樑,他不會來六月山,也不會經歷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