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着夏天,操場邊的鞦韆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 什麼時候才能像高年級的同學有張成熟與長大的臉,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長大的童年。哦, 一天又一天, 一年又一年,盼望長大的童年。”
伴隨着《童年》這首歌,阿紫又想起了美好的童年時光。
那時候的夏天,可以脫光上衣跳到池塘裡游泳、洗澡,可是現在就是借給阿紫十個膽,她也不敢這麼做了,小時候無知無畏,現在知道難爲情。
小時候因爲嘴饞,天不怕地不怕,跟着一羣男孩子去摘桑葚,現在是怕酸,就算是摘好的桑葚送到家裡也不想去嘗一嘗。
小時候會跟着男孩子一起滾彈珠,現在怕是跟男孩子多說一句話都會臉紅,同性相吸,放假在家就愛找女孩子一塊玩耍,當然村裡的男孩子也多半是跟男孩子玩。
長大了,知道男女有別,不自覺地就和異性劃分了界限。
小時候會在外面玩的一身泥巴回來,樂呵樂呵的,一點不嫌髒,現在呢,除了農忙不得以要去稻田裡,其他時間都躲在家裡,害怕弄髒了衣服。
小時候最愛串門,從村頭跑到村尾,熟悉的不熟悉的,就那麼家家戶戶的亂竄,現在呢,母親叫阿紫出去串門,她都不想出去,還是待在家裡最舒服。
童年的時光裡,喜歡抓知了,現在呢,聽着知了沒完沒了的叫聲,有一些嫌太吵,壓根沒有去捉知了的興趣。
小時候頂着大太陽也要出去瘋玩,現在呢,太陽大的時候儘量不出去,即使要出去,也要打把傘,曬黑了可不好看。
童年的事情很有趣,但是隨着人的長大,人漸漸地少了那份童真,多了一份成熟。
一去不復返的童年時光,阿紫很懷念。
人生是不可逆的,走過的歲月只能藏在記憶裡,絕沒有重來的機會。
傍晚,阿紫在院子裡喂小狗吃食,她的小學同學夏琴來了。
“ 夏琴,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好久不見。”
“ 我昨天才回來,我在外面的廠子裡做裁縫,農忙回家幫忙,知道你們回來了就來看看你。”
“ 在外面待的還好嗎?”
“ 還行,就是挺累,不過廠裡的小姐妹都挺好的,在一起上班也挺開心的。”
夏琴頓了頓,補充道:“ 還是你們命好,這麼大了還能在學校讀書,不像我,盡幹一些苦力活,哎,生活不容易吶!”
夏琴的這番話讓阿紫心理咯噔一下,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想當年,夏琴的母親拿着竹編打她,讓她去學校上學,是她自己看着別人做裁縫賺錢就心癢癢,沒了學習的心思,後來她媽就妥協了,隨了她去。
阿紫想要安慰安慰她:“ 會好起來的,說不定以後你發大財了,我們混得還不如你呢!”
“ 切,你就拿我開涮吧!你們大學生怎麼會不如一個初中生?”
“ 那可不一定,你的工作經驗比我們豐富,說不定能先走上發家致富的道路。”
“ 還發家致富呢?餓不死就燒高香了。我可不指望做裁縫能發大財,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吧!”
阿紫不想就這個話題再聊下去,她想起了同樣做裁縫的小學同學朱麗梅。
“ 你還記得朱麗梅嗎?”
“ 當然記得啊,前幾年我們偶爾會見面,我們廠和她們廠離得不遠,她啊,也是傻,跟着她小姨後面做裁縫多好,非要一個人跑去上海闖,還說要闖出一番名堂。
在裁縫廠裡,她大姨還能罩着她,出了廠,誰會幫她,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 麗梅肯定是想做出一番事業,改善家裡的條件,讓爸媽高興。”
“ 就憑她???”
夏琴壓根不相信麗梅能在外面闖出一番事業,但是阿紫相信,她認爲麗梅一定可以做到的。
“ 也許麗梅真的可以做到呢!”
“ 也就你那麼單純,你們這些學生啊,把社會想得太簡單了,天底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出來混,都是要靠社會關係的,沒有個親戚帶着,怎麼混哪?”
不知道怎麼了,阿紫總覺得夏琴的言語裡充滿了負能量,總感覺她的言語越來越像村裡的那些嬸嬸們,有些自負,有些自卑,又有些尖酸刻薄。
阿紫有些不認識這樣的夏琴,這好像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夏琴。
是生活讓她有了這麼大的改變嗎?
突然對她有些許陌生的感覺。
見阿紫沉默不說話,夏琴補充道:“ 不是我不相信麗梅,她這個人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就算她想出人頭地,她那個媽媽也不允許啊!”
“ 她媽爲啥要阻止她呢?”
“ 要想在大上海出人頭地,沒有個三五年時間是不可能的,她媽等得及嗎?最多兩年內她媽肯定會尋個好人家把她嫁了。”
想想麗梅跟自己說過的話,她想要五年內不回家,就在外面打拼,看來麗梅是瞭解她媽的,她是鐵了心的,想着這是麗梅的秘密,她沒必要告訴夏琴,免得壞了她的計劃。
“ 外面天黑了,我媽可能要喊我回去吃飯了,回頭再來玩。”
“ 好,下次再來玩,天黑,慢一點走。”
望着夏琴的背影,阿紫感覺童年記憶中的那個夏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陌生的夏琴。
生活的苦難改變了她的性情,她們似乎在漸行漸遠,或許若干年後,大家就沒什麼共同語言可聊了。
但願麗梅在上海過得好。
懷念一去不復返的童年時光,也懷念童年記憶裡的那些可愛的小夥伴。
人若一直活在童年該多好,童年的美好時光成爲了一生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