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安憤怒的轉過身去,天子腳下,大庭廣衆,你竟敢明搶不成,而且還敢搶我冷安的東西。
待到冷安看到來人後,先是一愣,再是一驚,繼而後悔不迭,心中暗道:我他媽直接走不就得了,還轉什麼身那。
來人身高比冷安低了半頭,一身公子打扮,卻是脣紅齒白,明眸粉面,耳朵上還掛着吊墜,一身地脂粉氣息,分明是女扮男裝。
“表哥?”來人又驚又喜,出口卻是清脆的女聲,竟然連假扮男裝的都忘了。不是南宮笑笑那個魔女是誰?冷安聽到這一句表哥,恨不得以頭撞牆,自絕以謝天下,眼前的綠柳花紅,變得黯淡一片。
眼前的這位表妹,看起來沉魚落雁,一副招人憐愛的樣子,可內心裡,卻是十足的小惡魔,而且對自己,還是那麼的殘忍。
七個月前冷安回家,被母親南宮藍帶去劍嘯山莊,還沒到門口,小魔女就張牙舞爪的迎了出來,一口一個姑姑,纏着南宮藍說着說那,說話的那個甜那,如花蜜一般。南宮藍高興的眉開眼笑,直誇小魔女懂事。
被冷落在一旁的冷安自是旁觀者清,心中自求平安就好。可是小魔女有意無意地,看自己時戲謔眼神,讓冷安不由打了幾個哆嗦,心知此行是禍非福。
第一天南宮笑笑互發奇想,說要回味一下童年,要冷安當馬,讓自己騎着轉轉,冷安落荒而逃,氣的南宮笑笑頓足發誓,非要給冷安好看。
第二天冷安喝了一碗味道奇怪的湯之後,肚子整整鬧騰了一天,跑到廁所後,卻發現盡是女廁,掛男廁的牌子不見了,這下給憋得,足足飛出二十里去才成功解決掉。
第三天冷安起牀,趕來服侍的下人看見冷安,笑的合不攏嘴,冷安納悶的不行,心想本少俠有這麼大魅力麼。洗臉的時候卻發現臉上滴墨汁,急忙跑到鏡子旁觀看,臉上竟然被人畫了個大烏龜。
第四天冷安起來時,發現全身*,懷裡還抱着一個身材粗壯、同樣是赤身**的男家丁,臺下跪着十幾個婆子,一本正經地說要服侍冷安起牀。
第五天……
這一切,不用猜,也是拜小魔女南宮笑笑所賜。
這個小魔女,打又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而且她比自己更受歡迎,到哪裡都是你誇我讚的,若是自己敢欺負她,回去母親免不了又是一頓說教。
後來冷安學乖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咱迴天龍派,我看你還能拿我怎麼樣。住了四天之後冷安就接口門派有事,匆忙離開了劍嘯山莊,回到玄陰城,收拾了好些東西,去了天龍派。
沒想到纔算從苦海里脫離幾個月,又碰到這個小魔女了。
不過南宮笑笑可沒有這種覺悟,依舊睜着明亮的大眼睛,驚喜不已:“表哥,你也來啦?你買這個珠花是送我的麼,嗚嗚,好感動!”
“我……”冷安張口結舌,驚的說不出話來。天哪,偶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
但是這個小魔女實在得罪不得,冷安撇着嘴,不自然道:“是,是啊。”說完這話,自己都感覺太假了。
“呵呵,表哥你真好。”小魔女竟然沒聽出來,收起了珠花,抓起冷安的胳膊,“走,反正我也無聊,陪你逛逛,家裡那幫人,太可惡了,竟然敢不陪我。”
說着南宮笑笑目光一瞥,看到了任飛宇,略帶驚訝道:“呀,小白臉,你也在啊。”
“我……”任飛宇鬱悶了,貌似小白臉這個稱號甩不掉了。
“唧唧”小松跑了回來,手裡拿着一塊年糕,吃的臉上花裡胡哨的。
“呀,好可愛的小松鼠。”南宮笑笑的注意力直接被吸引了過去,鬆開冷安,朝像松鼠走去。冷安身子一鬆,神經鬆懈下來,剛纔被南宮笑笑抓着胳膊,小胸脯還一蹭一蹭的,若即若離,大氣都不敢出了。
這要是被小魔女告一個圖謀不軌,自己恐怕沒法活了。君子愛色,取之有道。一剎那
,冷安好像骨頭散架了一般,逛街的興致全無。任飛宇同情的看看冷安,見其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憋得一口氣纔算順上來。
小松正在慢步靠近,忽然身子被人抱了起來。唧唧,這個人類身上好香,唧唧,身子怎麼沒以前那個柔軟呢。小松下意識的拱了拱,卻什麼都沒拱到,喪氣不已
“哦,可愛的小松鼠,你看你,身上這麼髒,你的主人是哪個王八蛋,也不知道給你洗洗。”任飛宇暈了,聽完這話便欲轉身,唯恐躲之不及。小松賊兮兮的小爪子一指,瞄向了任飛宇。
“哦,原來是小白臉你的松鼠啊,你真是太懶了。哦,小松鼠,你看你,臉上都花了,來,姐姐給你擦擦,不要動。”南宮笑笑說着,拿出一塊小手絹,給小松擦乾淨。
“格格,原來你叫小松啊,誰起的名字,那麼沒創意,這麼可愛的小松鼠,怎麼能叫小松呢,依我看,叫個小白,小花的,多好。”
“什麼,你來自暗荒林地,那裡面好玩嗎,我一直都想去,可惜爹爹說我還小,不讓我去,人家哪裡小了嘛。”
“啊,你說……你說我表哥,昨天抱個大姑娘,把你趕回來了,哼,太可惡了,乖,小松不哭,姐姐給你出氣。”
任飛宇吃驚的看着這一幕,小松依舊是唧唧的叫着,時不時還眼淚汪汪,但南宮笑笑嘴裡的話,卻令他驚訝的無以復加。這個南宮笑笑,怎麼知道這麼多事,誰告訴她的,難道是小松?
“喂,表哥,昨天你抱得大姑娘是誰,憑什麼把小松趕走。”南宮笑笑開始打抱不平了。
大姑娘?任飛宇威嚴的看了冷安一眼,這傢伙,看來跟自己隱瞞了不少事情啊。冷安一縮脖子,更是納悶,這種事,明明是小松走了才做的啊,怎麼它會知道,天哪,莫非它又偷偷摸摸回來了?
難道,我昨天晚上鼓起勇氣說的那麼不要臉的話,全被這個小東西聽去了。想到此處,冷安火冒三丈,瞪着小松道:“小松,你敢偷窺我?”
唧唧,小松嚇得身子一縮,又向裡擠了擠。
“哼,怎麼着,有膽做還怕人說?”南宮笑笑也不甘示弱,張口還擊,“小松,咱不怕他,乖。”唧唧,小松也叫了兩聲,松鼠仗人勢,眼前這個人類,擺明處於強勢地位,跟她混,決計吃不了虧。
“哼”冷安心中有愧,再不言語。眼前這位姑奶奶,只能順着,不敢逆她的意。任飛宇看了小松,又看看冷安,心中猜出了大概:“冷安你昨天去青衣門了?”
“師兄。”冷安竟然扭捏起來,吞吞吐吐道:“我昨天晚上,也就是將瑩瑩叫出來說說話。”
“嗯,我說你今天怎麼那麼興奮呢,原來昨天去見木師妹了。”任飛宇恍然大悟。
“好了,別在這傻站着了,咱們邊走邊說吧。”南宮笑笑提議道,“任飛宇,那個木師妹是何方神聖,是我嫂子嗎?”
任飛宇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這丫頭還真是不認生啊,說起話來跟自己是舊相識一樣。
“南宮姑娘,你說的木師妹……”任飛宇看了一眼冷安,“確實是你的嫂子。”
“是嗎?那叫出來一起玩那,我整天悶死了,連個一起玩的人都沒有。”南宮笑笑提議道。
“你嫂子整天日理萬機,哪有時間浪費在你這個小丫頭身上。”冷安插話道,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也是哦,這倒是個問題。”南宮笑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十分認同,不多時猛地一跺腳,嗔道,“不對,你騙我,你才比我大一歲,她能比我大多少?我整天都沒事做,,她怎麼會整天日理萬機。”
“好了好了,出來玩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先逛街。”任飛宇急忙打圓場。
走了兩條街之後,衆人興致稍減,小松興致勃勃地跟南宮笑笑介紹着什麼,把南宮笑笑逗得咯咯嬌笑不停。
“你……你當初被一羣狼追的滿森林跑啊?哈哈哈哈
,連狼都打不過。”南宮笑笑看着任飛宇道。
任飛宇順勢接口:“姑娘莫非能聽懂小松說的話?”
“嘿嘿,驚訝了吧,本姑娘天賦異稟,無所不能。”南宮笑笑說着還擺了個架勢,把小松興奮地唧唧直叫。
天賦異稟?任飛宇遲疑的看了冷安一眼,冷安點點頭:“是,這丫頭生來就能懂所有的語言,當時所有人都震驚了,尤其是我舅舅,但現在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再看南宮笑笑,小丫頭更得意了,低頭和小松聊個不停,再不看二人。
“走吧,回去吧,這都是最後一條街了。”冷安提議道,他現在可是一點興致都沒了。
“等等。”任飛宇的眼睛盯着一個比較小的攤位,開口說道。
攤位上擺着一堆堆的雜貨,上面的東西都是破舊不堪,有些雖然經過清洗,但深處還是有綠鏽的痕跡。攤位的旁邊坐着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太太,想是攤位的賣主,此刻見任飛宇盯着攤上的東西,急忙招呼道:“小娃兒你看中了什麼?老身這些東西可以便宜賣你。”
冷安在一旁催道:“師兄,走吧,那些破舊的東西你看它做什麼,要買也得買那些光彩一些的。”
“就是,那些東西我看着就不喜歡,小白臉,哦不,任飛宇,你的品位太差了吧。”南宮笑笑也在一旁勸道。
任飛宇好似沒有聽見一般,蹲下身來看着那些破舊的東西,不知道爲什麼,感覺這些東西卻是比較順眼,先前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卻讓人不舒服。
“老婆婆,你年紀這麼大了,怎麼還出來賣這些東西呢。”任飛宇好奇道。
“哎,兒子不成器,整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兒媳婦也跑了,家裡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沒辦法,只好拿些東西出來,看看能不能換些錢,換口飯吃。”老人家說起來是長吁短嘆,無可奈何。
“哼,你那個兒子太混賬了,老婆婆,你不要擔心,等到比賽完了我和你一起回去,我非宰了這傢伙不可。”南宮笑笑義憤填膺道。
“別,別,可千萬使不得,他再不成器,還是我的兒子,姑娘可千萬不能殺他啊。”老婆婆一聽嚇壞了,急忙站了起來。
任飛宇急忙站起身來勸道:“老婆婆,你不要急,我朋友和你開玩笑呢。”說罷急忙對冷安使了個眼色,讓他帶南宮笑笑再去逛逛。
待到二人走遠了,老婆婆的情緒才穩定下來,慢慢坐下,任飛宇也跟着坐下。
任飛宇從小就喜歡跟老人家聊天,老人家經歷豐富,情緒穩定,說話都是不緊不慢,而且見解頗爲獨特,每次聊天任飛宇都覺得受益匪淺。
“老人家,您是哪裡人那?怎麼來到了這裡。”
“呵呵,老身是萬佛寺西南那一塊的,家離冰雪蓮峰有百十里路。”
任飛宇猛地一驚,開口道:“老人家,冰雪蓮峰離這裡少說也有三千里路,你怎麼走這麼遠的路。”
“呵呵,不瞞少俠,老身已經走了整整一年了,當初我從家裡出來,就聽說一年後要舉行比賽,我一輩子沒出過遠門,心想臨死前也去看看,能來到這種花花綠綠的地方,也不枉此生了。”
“一年,那麼久?那一路上應該很辛苦吧。”
“不辛苦,我每天都走個十來里路,也累不着,而且順路還能賣點東西,換口飯吃,雖然清苦些,但總比在家裡捱餓要強的多。”
聽着老人家娓娓道來,任飛宇感覺心中十分的踏實,自從和父親分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擁有這種心情了。
“想當年老身孃家也是富甲一方,家道殷實,平時也是穿金戴銀,上馬下船,何其風光,這些年那,自從我哥哥死了之後,家業被那些外甥外孫給敗壞光了,賣的賣,輸的輸,老身收拾殘業,也就落得這些破銅爛鐵,不值幾個錢,哎,富不過三代,果真如此啊。”老婆婆說着,也是十分的感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