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招我定然接不了。”任飛宇瞬間做了判斷,突然間,冷安剛纔的招式在腦海中浮現出來,一閃即逝。這時,雪柔的紫電光華蓄勢完畢,果斷髮出。紫色的閃電猶如催命鬼手中的鎖鏈,曲曲折折,攝人心魄,直奔任飛宇而來。
“拼了。”任飛宇暗道一聲,不敢怠慢,靈氣運轉全身,御劍快速向雪柔衝去,眨眼就和疾馳而來的閃電撞到了一起。任飛宇身法一變,長劍偏離了幾分,緊貼着閃電而過。直奔雪柔而去。
竟然錯開了!
雪柔見狀,雖然知道對方破不開自己的雷神之怒,但也不敢大意,心念一動,紫色閃電一個急轉彎,繼續向任飛宇攻去。
任飛宇錯開閃電後,心中一喜,注意力並沒有放鬆,而是全部集中在後面的閃電上,待到閃電掉轉頭以後,卻是將速度放慢了,在距離雪柔十丈處的時候,停了下來。
這時閃電到了,紫色的閃電妖異無比,撞上了任飛宇的長劍,紫色的光芒瞬間蔓延了整個劍身。
“就是這個時候。”任飛宇暗道一聲,猛地轉身,向青色光圈撞去。收縮的劍氣毫無預兆的出現,和閃電奮力糾纏。一時間,劍身上,紫色、白色、青色光芒交織在一起,絢爛奪目。
距離太近了,雪柔想躲開已是不能,而且她本來也沒打算躲開,以任飛宇的境界能破開雷神之怒,那算怪了。
“嘭”青光大漲,二人被強光淹沒,不見身影。接着就聽見“嗤嗤”靈氣互撞的聲音,驚得衆人心裡一陣抽搐,這種聲音太詭異了。
只聽見青光中一聲大吼:“給我破!”
“轟”青光猛地暴漲,四分五裂,破散開來,這時兩道身影從青光中激射而出,向地面飛去。正是交戰的任飛宇和雪柔。
落到地面之後,二人均是面色慘白,氣血翻騰,全身無力。雪柔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任飛宇,似乎不敢相信對方聰明到如此地步,竟然藉助自己的紫電光華再加上他自身的靈氣,破開了自己的雷神之怒。
任飛宇氣喘吁吁的看着雪柔,心道好險,若是對方的光圈再強上半分,自己不僅會無功而返,而且會紫電光華吞噬,重傷落敗。
“哇!”雪柔一口鮮血噴出,跌坐到地上。適才發出兩道紫電光華倒沒消耗太多的靈氣,只是最後一下,不僅賴以護身的雷神之怒被破開,靈氣大減,而且對峙中自己的靈氣急劇消耗,差不多被抽空了,又處在青色光圈爆炸的中心,受衝擊最重。
一陣嗓子發鹹,再也忍不住了,鮮血吐出。
任飛宇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也是在狠狠壓住體內異動。見雪柔吐血跌坐在地,顧不上自身傷勢,急忙上前,滿是關切道:“雪柔姑娘,你怎麼樣?”
“壞了,雪柔受傷了。”常遠興撫着鬍鬚的手一頓,竟生生將鬍鬚掐掉幾根。
“你這個死老頭子,讓你出手你非要等等,這下好了,還不快給我過去,要是雪柔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血珊瑚一看雪柔受傷,立刻急了。
“唰!”身影一閃,兩道人影憑空出現。
“啊!”隋菲菲面色慘白,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個任飛宇,竟然能破開我青衣門的雷神之怒,他真的是劍師之境嗎?雪柔,我的徒弟……急忙飛身向前。
這時任飛宇的手已經搭上雪柔的脈搏,替雪柔診斷傷勢。雪柔第一次被少年男子碰到自己的身體,羞得小臉猩紅,心跳如撞,急忙低下頭去。
“嗯?”任飛宇眼中現出迷惘神色,似乎有些判斷不定,他自幼跟任楚天學習陣法和醫術,雖不敢說全部學會,但也掌握了七七八八,這並不是多麼複雜的傷勢,卻不知爲何,卻愁眉緊鎖,顯得猶豫不定。
“任飛宇,雪柔怎麼樣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隋菲菲尖叫聲響起。這邊的冷安,一臉鄙視的看着隋菲菲,繼而又換以同情臉色:徒弟這麼知書達禮,師傅怎麼這麼混蛋呢?
哎,胸大無腦啊!古人誠不起我也。說完還特意眼睛飛過去瞄了瞄,驗證完畢,偷偷一笑,急忙向場內望去。
“雪柔姑娘,你的傷勢無礙,只是還有其他方面……,你是否信得過在下。”任飛宇看着雪柔的眼睛,沉聲說道。
雪柔詫異的看着眼前這個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滿是疑惑,許久,緩緩的點點頭。不知道爲什麼,看見這少年的眼神,沒來由的點頭,感覺很是相信他。任飛宇見雪柔點頭,按在脈搏的手陡然抓住了雪柔的柔胰,兩掌相抵,靈力一推。
“哇!”雪柔體內被靈氣攻擊,心中又是一陣激盪,接連幾口鮮血吐出,濺了二人一身。
“任飛宇,你幹什麼,你想把我徒弟弄死嗎?”
“你鬼叫什麼,還是個門主呢,成何體統!”血珊瑚厲聲斥道
。
“可是,姑姑,你看,你看他把雪柔弄得……”隋菲菲不服氣的分辨道。
“我這看着呢,你先一邊呆着去,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血珊瑚不耐煩的擺擺手。
“哼!”
場地中央,任飛宇不聞不問,待到雪柔又吐了幾口血之後,急忙雙手齊下,一隻手按在雪柔背部靈臺穴上,另一隻手抵住雪柔下顎,輕輕一按,然後看着雪柔道:“說‘啊’”
雪柔疑惑的看着任飛宇,見其不像是開玩笑的表情,最終還是張了張嘴,喉嚨一陣嘶啞:“……啊……”
聲音雖然很低,但還是清清楚楚傳到了衆人的耳朵裡面。
“轟”衆人一陣喧譁。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聽見雪柔說話了,天哪,這是真的嗎?”
“是啊,我也聽到了。”
任飛宇依舊嚴肅的看着雪柔,低聲道:“看着我,不要分神,說‘青衣門’”
“……青……裡……門”雪柔渾濁不清的聲音傳來,柔柔弱弱,好像是一個嬰兒在囈語一般。
這下場內衆人都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人羣中爆發出比剛纔更劇烈的**。
“聽到沒,聽到沒,雪柔說話了。”
“是啊,是啊,雪柔師姐終於可以說話。”
“啊,老天保佑,雪柔姐姐可以說話了。”
“可以說話了……哦,我太激動了。”
隋菲菲眼中凸出老高來,震撼的無以復加,繼而臉上也浮現出興奮的表情來,這麼說,自己的徒弟,可以說話了?哈哈,我不是在做夢吧。幾念之間,心中怨氣已消去大半。
血珊瑚和常遠興互相看了一眼,不可思議,真的是不可思議!他們幾年前就曾觀察過雪柔的脈絡,但並未瞧出什麼端倪,而且雪柔是先天啞巴,可以說是天意,天意如此,人又能如何?
而現在,雪柔,竟然可以開口說話了。這怎能不讓人興奮?衆人互相看了看,驚喜之情溢於言表。場中衆人,現在唯一冷靜的也就是我們的冷少俠了。小夥子眼睛眯着,看了看天空中即將轉向正南方的太陽,沐浴着深秋時節的大好陽光,一臉享受的表情,心中那個得意呀!
沒看看咱是誰?到哪裡都是藥到病除,都是前呼後擁,都是感恩戴德,都這麼地受歡迎。咱就是傳說中的神人,咱的事蹟是要被列入歷史滴,咱是要被敬仰萬年,不對,咱是永垂不朽滴!
雪柔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驚駭不已,看了看任飛宇,又看了看圍觀的衆人,似乎不相信這是真的。
“雪柔姑娘不是真正的啞巴,她的病,我應該能治好!”任飛宇微笑說道,旋即再也掌不住了,他本身靈力就比雪柔要弱,再加上這麼一大通折騰,更加的心力憔悴,眼睛不受控制的閉上,昏了過去。
冷安這邊正得意呢,感覺眼前不對勁,低下頭一看,頓時慌了,急忙將任飛宇摟在懷裡:“靠,師兄,你不是吧,又玩這招,老玩你不煩那,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還劍師之境呢,身體怎麼那麼弱呢?喂,師兄,你不是真的吧,師兄,你怎麼哭了,千萬不要嚇我啊……”
任飛宇想要大笑,卻發不出聲音;想要看一看冷安,卻睜不開眼睛,但臉頰滾燙,熱淚卻已洶洶涌出。眼前昏黑,心中卻忽然變得說不出的澄淨、安寧。
冷安,你還真是劣性不改啊?他在心底微笑地責罵道。
再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西下了,任飛宇睜開惺忪的眼睛,慢慢向四周看去:還是之前住的那個房間,幾乎沒什麼變化,屋內的光線暗淡下來,想是有牀簾的緣故,看的不太清楚。房間內靜謐無聲。
衣服早已被換過,聞不到一點血腥了。許久,任飛宇下意識的動了動手,才發現手被什麼東西壓住,動彈不得,而且長時間的被壓着,竟然有些麻木了。
任飛宇扭過頭向旁邊看去,只見一個年輕人趴在牀沿上睡着正香,兩隻胳膊壓在任飛宇的那隻手上,一動不動。
“冷安,冷安,醒醒。”任飛宇用另外一隻手拍了怕冷安的手臂。趴在牀上睡覺的年輕人正是冷安,這小子,別看平時沒心沒肺的,關鍵時刻還是自家兄弟親,竟然一直守在牀邊,寸步不離。
任飛宇心中一陣溫暖。但還是沒有太多時間思考這些,急忙將他叫醒。外面估計還有一堆人在焦急的等着呢。
“嗯”冷安下意識的嗯了一聲,頭扭向另一邊,繼續呼呼大睡。
“這傢伙!”任飛宇氣的笑了出來,就想伸手揪他的耳朵。不過手到了半空,好像想到了什麼,停住了:我一直想到我受傷了,我怎麼沒想到他呢,這傢伙連比了兩場,靈氣消耗的不比我少了,他估計是太累了。
但現在沒時間等冷安睡到自然醒,任飛宇收回的
手又伸了出去,拍了拍冷安的肩膀:“冷安,冷安,醒醒。”
冷安終於擡起頭來,半閉着眼睛,一臉睏倦的表情,臉色還是有些發白,小聲嘟囔道:“師兄,你醒了。”
任飛宇笑了笑,將麻木的胳膊收了回來,低聲道:“來,扶我起來。”
少頃,冷安像是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般盯着任飛宇,快速揉了揉眼睛,睡意全無,眼睛炯炯發光,在這個略顯陰暗的房間裡襯托的更加明亮,聲音比剛纔提高了十多倍:“師兄,你醒啦,靠,我怎麼睡着了。怎麼樣,你好點了沒。”
洪亮的聲音一出,將任飛宇嚇了一跳,什麼毛病這是?“我沒事了,扶我起來。”
“哦,慢點。”
這時,門被人推開了,兩個女弟子從門外進來,想是冷安的聲音起到了明顯的效果,兩名女弟子齊步走到任飛宇窗前,抱拳施禮道:“任師兄,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多謝兩位師妹掛念,我沒什麼事了。”
“嗯,任師兄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們這就去通知門主,任師兄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吩咐我們就行了。”
“有勞兩位師妹。”
兩名女弟子依次退了出去,回去覆命了。隋菲菲之前就吩咐她們守在這裡,任飛宇一醒來就馬上通知她們。
冷安扶着任飛宇下了牀,在房間的椅子上坐下,任飛宇坐下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這纔開口問道:“冷安,我怎麼到了這裡?”
“哎呀,師兄,你是不知道啊,你這一昏倒大家都跟着着急啊,七手八腳把你擡這裡來了,兩位前輩剛纔來過,看了下你的狀況後,說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說等你醒了就通知他們。”
“她呢,她怎麼樣?”任飛宇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哪個她,雪柔姑娘?嗯,她也去休息了,聽說她也受傷不輕,哦對了,師兄,你真的能治療雪柔姑娘的啞巴?”冷安小心問道。
任飛宇眉毛挑了挑,瞥了冷安一眼“怎麼,就這麼對你師兄沒信心?”
“不是,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冷安急忙辯解道,“你那時候是淨顧着玩昏迷了,沒看見那一幫人的表情,我的天哪,自從你說了能治好雪柔姑娘的病之後,一幫人光找我確認就不下五十遍了,而且對你那就跟供大神似地,那個小心翼翼啊,生怕磕着碰着,就差含在嘴裡了,從大殿到這裡,擡着你回來,我壓根就沒沾上邊。哎呦,我冷安什麼時候能有這待遇啊!”
冷安停了一停,繼續說道:“還有,師兄,我能不能跟你反映個問題?”
任飛宇心中詫異:“什麼事,說吧。”
“那個,”冷安做無奈狀,委屈說道:“你能不能以後別玩昏迷了,都那麼大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您倒是舒服了,躺在那裡什麼都不用做,可我們這裡做手下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老這麼玩,也沒意思了是不?”
“你小子又皮癢了是吧?”
“別,別,師兄,我這不是在平心靜氣的跟你反映問題嘛,別,我不反映了成不,啊,師兄,手下留情啊,我不反映了,我錯了,師兄,疼,快撒手,疼,嗷!”
一聲動人的鬼嚎聲從任飛宇房間傳出,飛向青衣門上空,久久不散。
不多時,門咣的一聲開了,冷安揉着發紅的耳朵出來,憤憤不平的嘟囔道:“怎麼那麼喜歡揪耳朵呢,還劍師之境呢?”說完還下意識的向後看了一眼,見後面沒有鹹豬手伸來,一縮脖子,出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冷安回來了,手裡拎着兩個木質大飯盒,叫道:“師兄,吃飯了啊。今天你是病號,咱們就例外一回,就在這屋裡吃了。”說完就任飛宇扶到旁邊的茶几旁邊,讓他坐下,二人開始吃飯。
二人大半天沒有吃飯了,加上身體又十分虛弱,所以看見這麼香的飯菜直流口水,冷安考慮到二人都受了傷,所以拿回來的幾乎全部是補身養氣的飯菜,還有一大碗鮮雞湯。
任飛宇看了冷安一眼,將對方邀功的表情給無視掉,兩人開始狼吞虎嚥,風捲殘雲般將木盒裡的幾樣菜給一掃而空。
“啊,舒服,這青衣門的飯太好吃了,我第一次發現還有比我家更好吃的飯菜。”冷安打了個飽嗝,一邊剔着牙一邊說道。
“就是啊。”任飛宇伸了個懶腰,“剛纔痛死我了,下牀都下不了,說話都不能大聲,現在吃過飯感覺好多了。”
“沒事了吧,看你那臉色應該是好多了,剛纔是蠟黃,現在變白了,休息下就沒事了。”冷安呲着牙含糊不清道,“還是人家的飯菜香,我都想多呆幾天了。”
“是誰在誇我們門派的飯菜香呢?格格,兩位少俠看來是真的無恙了。”說話聲中,白海霞從門外走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