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進了門,到了大堂,讓人點上了燈火,夜龍淵坐在上位,夜冥雪就依靠在夜龍淵的懷裡,弒天和弒血站在夜龍淵位子的一旁。金赫厲並沒有讓弒天和弒血以及夜冥雪避開,他知道弒天和弒血是夜龍淵的心腹,而夜冥雪雖然他從未聽說夜龍淵身邊有過這麼一個傾城絕色的美人。
但是能讓不近女色的鎮南王把她抱在懷裡,如此溫柔寵溺,就可以想象這個女子在夜龍淵的心中,地位很可能比弒天弒血二人還要高一些。
“金將軍,有什麼事,你就說吧,這麼晚了,我們快馬趕了四天的路,也是有些累了。”夜龍淵的聲音溫潤,看似平易近人,但實際上是變着法的告訴金赫厲:他時間有限,你早點說,不說我們就休息了。
金赫厲神色頓時一慌,着急的開口:“王爺不必如此着急休息,此事說來話長,其實本將軍也知道,王爺心中對我有所防備。但是今日本將軍前來,是想問王爺是否有想當那萬人之上的人。”
夜龍淵神色不變,微微挑了挑劍眉,脣角的笑意越發明顯,眼含深意的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金赫厲,稍作沉思了一會兒,沉吟着開口:“本王並無這個心思,將軍有話不妨直說,不必拐彎抹角,本王洗耳恭聽。”
聽聞夜龍淵所言,金赫厲的眼底閃過一抹苦澀,這抹苦澀被弒天二人以及夜冥雪和夜龍淵二人盡收眼裡,弒天二人對視了一眼,眼底滿是笑意,而夜冥雪與夜龍淵對視,卻看見了對方眼底帶着一絲疑慮。
見夜冥雪跟自己一樣心存疑慮,夜龍淵的心情不禁大好,脣角上揚,他低頭在她額間輕輕一吻,他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寶貝了。
金赫厲苦澀的長嘆了口氣,夜龍淵沒有想當那萬人之上的人的心思,那他這番話說與不說又有何區別呢?
見金赫厲苦澀的長嘆,夜冥雪眨眨眼睛,靠在夜龍淵的胸膛,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然後忽的開口:“將軍,雪兒心中有一個疑問,不知將軍可否爲雪兒解答?”
忽然聽見夜冥雪開口,金赫厲眼底的神采還是有些茫然,不知道是不是以爲勸夜龍淵反叛無望,替愛人報仇也成了空談,這讓金赫厲的情緒異常的失落。不過聽到夜冥雪開口問自己,金赫厲還是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不似先前的鏗鏘有力:“姑娘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我若是知道,必當爲姑娘解答。”
夜冥雪微微一笑,微微坐直了身子,抱着夜龍淵的脖子,聲音有些懶懶的:“方纔進門之前,你看過我一眼,眼底卻閃過一絲悲痛的神色。雪兒心中好奇,究竟是雪兒長得太難看,還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會讓將軍露出那樣悲痛欲絕的神情。”
金赫厲的表情一僵,訕訕的笑了笑,連忙否認:“姑娘嚴重了,可能是姑娘看錯了吧。”
見金赫厲眼神閃躲,之前沒看見那一幕的弒天和弒血卻面面相覷了一眼,都沒有相信金赫厲的話。夜冥雪是什麼人,
她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妖精,以她的眼力會看錯?怎麼可能!
夜冥雪卻低低一笑,掩着嘴低語:“將軍今日前來,問夫君有沒有想做那萬人之上的心思。雪兒心中又有疑問了,將軍先前在府外是說有要事要告知夫君,可是爲何進門之後,卻反而問我夫君想不想做那萬人之上的人呢?何況,雖然將軍之前極力的掩飾自己眼底的痛苦,可雪兒堅信我沒看錯,你就是看見我的時候眼底露出過那種悲痛欲絕的神情。”頓了頓,看着有些瞠目結舌的金赫厲,夜冥雪放下手,眼神也慢慢冷了下來:“將軍,你說有要事,我們讓你進來了,可你卻支支吾吾左右而言其他,莫非你是三更半夜來尋我夫君開心不成?”
見夜冥雪居然翻臉了,金赫厲不禁呆了一瞬,畢竟夜冥雪長得太可愛無害。但是翻了臉的夜冥雪,卻有一種莫名的威壓,讓金赫厲有種十分忐忑的感覺。
緊張的暗暗抹汗,待夜冥雪將話說完之後,金赫厲才苦笑着道:“姑娘確實是好眼力,我承認我是露出了那種表情,但是我發誓,絕對沒有尋王爺開心的意思。”
“那金將軍此次前來究竟有何要事?”見金赫厲居然被夜冥雪給鎮住了,夜龍淵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他怎麼沒聽出來,夜冥雪這根本就是狐假虎威,仗着他在背後給她撐腰,故意威脅金赫厲。
不過他喜歡這麼寵着她,所以並沒有出言阻止,何況他也看見了。
金赫厲長呼出一口氣,似乎下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撲通’一聲跪倒,眼眶頓時就紅了,連聲音都帶着一絲哽咽和痛苦:“屬下求鎮南王做主,殺了那個泯滅人性的夜姬殤,他簡直人畜不如啊。”他的聲音難掩悲痛,就連眼底先前極力壓制的痛苦也忽然迸發了出來。
金赫厲的忽然跪下,讓夜冥雪呆住了,夜龍淵也呆住了,弒天二人也呆住了。這金赫厲是龍騰帝國的大將軍,今年年僅二十六歲,卻已經是兩朝的臣子,而且手握重兵,地位在龍騰帝國,除了不是皇室子弟之外,地位並不比夜龍淵遜色多少,他竟然向夜龍淵跪了下來,自稱屬下,還求夜龍淵殺了夜姬殤,難道金赫厲此行是與夜姬殤有關?
夜龍淵的臉色不復之前的輕鬆愉快,臉色一沉,看着悲痛的金赫厲,雖然不知道他爲何有如此舉動,但是夜龍淵也看出來了,那悲痛不是作假的,是從內心而發出來的悲痛。到底夜姬殤那個傢伙又幹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居然將這位中立的大將軍都逼得要造反了,還來勸他造反。
“金將軍,你先起來坐,有什麼事,你先一一告訴本王,你突然說這種話,要是傳到了夜姬殤的耳朵裡,你恐怕就沒命了。”夜龍淵一邊說着一邊給身側的弒天二人使了個眼色,弒天二人會意的點頭,然後從夜龍淵的身側走向跪在地上的金赫厲,將金赫厲從地上扶了起來。
金赫厲此刻已經淚流滿面,剛毅的面孔十分的憔悴,看的夜龍淵心
驚。
“回鎮南王,事情是這樣的……”金赫厲悲痛的將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來,一開始夜龍淵神色還很淡定,但是很快臉色就變了,等到金赫厲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完之後,夜龍淵一雙水藍色的眸子裡已經盛滿了憤怒,弒天弒血二人也是一陣憤怒交加,就連夜龍淵懷裡一向乖巧聽話善良的夜冥雪,臉上也是一片陰霾。
深吸一口氣,夜龍淵看着將事情原委全部說出來之後,痛苦的跪倒在地上不斷給他磕頭的金赫厲,心裡也是苦澀萬分。
他實在是太小看他那位皇兄了,暗殺他失敗,竟然將所有的怨氣遷怒旁人,更是爲了殺了他而飼養妖獸,他這位皇兄真無愧心狠毒辣,泯滅人性這些詞。
“殿下,你就登基吧,否則還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命喪他的手上啊。龍騰帝國數百年的基業,也會毀在這沒有人性的混蛋手上,先帝會死不瞑目的。”聽了金赫厲的一番話,弒天都忍不住勸夜龍淵登基了。
弒血也是一陣咬牙切齒,手裡握着自己長劍的劍柄,指節泛白:“這個喪盡天良的混蛋,弒父篡位不說,三年對自己親弟弟的暗殺不下一千次,竟然還在今日謀害了上百條無辜女子的性命,只爲了滿足他變態的慾望。”頓了頓,弒血的眸子已經開始充血了,忍不住怒極攻心的喊了出來:“殿下,難道你還要眼睜睜看着他禍害龍騰帝國無辜的人們嗎?”
“弒天,弒血,你們先冷靜。”夜龍淵閉上眼睛,只覺得眼睛有些酸澀疼痛,薄脣輕啓,他的眸子裡的憤怒已經迴歸平靜。
他懷裡的夜冥雪擡眼看着夜龍淵近在咫尺的容顏,他眼底的神色看似平靜無波,但是夜冥雪卻感覺到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她忽然低笑了一聲,弒天弒血和金赫厲都不禁噤聲看着在夜龍淵懷裡低笑的夜冥雪,眼底滿是困惑,她笑什麼?
“雪兒,你笑什麼?”這一路上,弒血二人已經跟夜冥雪混得很熟了,所以就直呼了夜冥雪的乳名。
夜冥雪俏皮的眨眨眼睛,止住了笑,淡淡的回了一句:“我只是想到了一句話而已。”
“什麼話?”弒天忍不住先開口追問了一句。
夜冥雪撅了撅嘴,看向大堂外黑漆漆的夜色,吸了口氣道:“你們是不是覺得夫君聽了金將軍的話之後,眼底明明騰起了憤怒,卻在一會兒之後迴歸了平靜,有些太過無情了一些?”
弒天二人啞然不語,但是顯然對夜冥雪的話無法反駁。夜冥雪隨即嘆了口氣說道:“這其實就叫做暴風雨前的寧靜。每當暴風雨來臨前,總會很平靜,就像現在的夫君。”
夜冥雪的話一說完,夜龍淵的眸子驟然亮了,他脣角上揚,低頭看着懷裡的二人,忍不住誇讚:“我的雪兒真是深知我心。”
夜冥雪吐吐舌頭,俏皮無比,不過眼底還是有一絲怒氣:“夫君,我也覺得那個傢伙沒有人性,實在是該死。不過,夫君你不能就這麼造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