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章 孽緣
蕭人美答應先救駱千雪再開啓封天印,着實令金嘆月驚喜了一把,他甚至有些不太相信她的話。可是,蕭人美確實將駱千雪給治好了。只不過,以引渡金嘆月體內‘精’血的方式治好駱千雪之後,金嘆月的‘精’神不免十分糟糕,就像蕭人美事先提醒的那樣,催動引渡玄術,需以活人‘精’血爲媒介,吸噬附近日月山川河流的的靈力,極容易引發地底幽冥界的玄‘陰’之氣大肆侵蝕己身,對‘肉’身造成極大的傷害。尤其是金嘆月這等長久浸‘淫’於‘陰’寒神功的旁‘門’高手,受累尤甚。然而頗爲出人意料的是,金嘆月所受的反噬傷害卻顯得輕描淡寫,維見‘精’神萎靡不振,並不見‘肉’身和元神受到更深一層的損失。蕭人美想了幾次,始終不求甚解。她當然不知,金嘆月自從得窺‘女’媧遺留的《無字天書五靈文》之後,雖研習不深,冥冥之中卻已收穫不少好處,至少體內長期修煉子午神功所積蓄的玄‘陰’寒毒,受到了許多無形的剋制,否則,以他今日在子午神功上的造詣之深,又經常不喝生血予以壓制,‘陰’毒反噬之頻繁之猛烈至少每隔三天就會發生一次,絕不會像現在這般二十幾二天才發作一次。這些玄機,金嘆月自己都不甚瞭然。
千雪治癒之後尚未甦醒過來,蕭人美已經急不可耐的想要開啓封天印了,因此催促金嘆月帶着她趕緊離開此‘洞’。
金嘆月雖想親眼目睹這一古今罕見的偉大時刻,奈何擔心駱千雪受到無謂的‘波’及,只得怏怏不樂的抱着她飛出古‘洞’。
出‘洞’之時正是深夜,夜空之上繁星點點,如千萬流螢展翅飛舞,一彎眉月掛在西天樹梢頭,樹影婆娑,搖曳生姿,清涼的晚風拂面而來,頗有寒意。但見遠山如墨,近山如漆,一片起伏連綿的山峰,山上靈氣之盛直‘逼’雲霄,不愧是人間第一仙境。
金嘆月懷抱駱千雪,此刻美景在前,佳人在懷,不知怎地,心裡涌起一種熟悉的感覺,彷彿有一股‘欲’火從丹田中衝出,衝入膻中氣海,衝上百會頭頂,正在意‘亂’情‘迷’之中,陡地聽到蕭人美一聲暴喝:“金嘆月,你們走的越遠越好,千萬不要在陷空山頂逗留。兩個時辰後,我將作法開啓封天印,之後會發生什麼變故,我掌控不了的。”
這一聲當頭‘棒’喝來的還算及時,徹底將金嘆月的情‘欲’之火澆滅,登時渾身‘激’靈靈打個顫抖,抱着駱千雪踉踉蹌蹌循着一條山路向山下奔去。陷空山最奇怪的一點就在於,整座山被元磁真氣籠罩着,修真練道之人在山上的許多地方都使不出法力,唯有蕭人美所在的古‘洞’是個例外。金嘆月在‘洞’裡還能使出法力,出‘洞’之後,便與凡夫俗子無異,飛不起來,只得一步一個腳印沿着山路狂奔。
一來他年輕體健,真氣充沛,二來駱千雪乃是窈窕纖瘦之身,自小修煉之體,抱在懷中柔若無骨,輕靈如羽,簡直可在掌上翩翩起舞,因此金嘆月雖抱着一人狂奔不止,卻不覺吃力,一口氣衝出十幾裡山道,眼看着就要到達陷空山山腳那一片空曠的平原上。誰知山腳下一條極小的溪流,掩映在蔥鬱濃綠的草叢之下,白天都不易察覺,晚上更難以分辨,金嘆月奔跑甚急,腳下一個踉蹌,嘩啦一聲,連同駱千雪雙雙栽在水裡,霎時間渾身溼透,成了落湯‘雞’。金嘆月是男子,穿着深厚的青衫也還罷了,駱千雪可是身材苗條纖細的少‘女’,身上穿着一件紫‘色’長裙,因是質量上等絲綢所織,薄如蟬翼,白天隱約可見袖中肌膚白如凝脂,浩如冰雪,被水淋溼之後,一身玲瓏剔透、凹凸有致的嬌軀展‘露’無餘,宛如一絲不掛,雖在瑩瑩月光之下,卻更添無窮**。
金嘆月本是血氣方剛情‘欲’旺盛的健康少年,且在魔教長大,從來只知率‘性’而爲,順心而行,不知虛僞的儒家禮儀爲何物,因此,在半年之前,半山銀湖之中才會光天化日之下偷窺凌霄雲香‘豔’沐浴,雖略覺不妥,也不覺羞愧。此刻再見到如此美麗嫵媚的少‘女’嬌軀,登時情‘欲’勃發,不能自已。
千雪傷愈之後,‘性’命雖然無礙,畢竟體弱畏寒,夜裡被冷水侵體,昏睡之中寒冷難耐,‘迷’‘迷’糊糊輕聲**:“冷,好冷!”朦朧之中,一雙手茫無目的‘亂’揮‘亂’抱,意‘欲’尋找禦寒之物,冷不防碰到金嘆月滾燙的身體,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過來緊緊抱着,將整個嬌軀密不透風貼上去。
如此強烈的香‘豔’刺‘激’,別說金嘆月本已是‘欲’火焚身之時,便是無‘欲’無求的大德老僧,到了這種地步估計也要破戒。金嘆月只覺得翁的一聲輕響,腦海中似乎有一根弦憑空崩斷,之後發生了什麼,便渾然不知了,似乎是,進入了飄飄‘欲’仙的極樂世界,一‘波’又一‘波’前所未有的衝動和快感‘潮’水般涌來。
或許,是一個妙不可言的**吧!
然而夢總是會醒的,不是自己醒來,便是被外物驚醒。
驚醒金嘆月的,是一陣驚天動地的雷鳴閃電。
天‘色’,已然‘蒙’‘蒙’亮!東邊現出了魚肚白!
他猛然發覺自己赤赤身‘裸’體躺在一塊‘亂’草叢生的野地裡,衣衫零零‘亂’‘亂’的散了一地,而伸出去的右手上,枕着一個同樣赤身‘裸’體、通體晶瑩如‘玉’的少‘女’。
天上的雷聲也還罷了,他霎時間覺得腦子裡響起一連串炸雷,連綿不絕,天翻地覆,一時嚇得呆了。
嚶嚀!枕在他右手上的少‘女’也醒過來了,臉上櫻紅如血,羞澀轉過頭去,匆匆撿起自己的衣服,飛快的披在身上,默默的坐了起來。
金嘆月心‘亂’如麻,形同殭屍,動也不動。
穿好衣服的駱千雪,背對着他,一言不發。
好像等待了許久,她終於等不了了,輕輕說了一聲:“你把衣服穿上吧。”
可是金嘆月的心,似乎被雷給震傻了,還是一動不動。
駱千雪察覺到他的神情有點不太對勁,雖然不太樂意,卻還是緩緩轉過身,半含羞澀半驚訝的看着他,道:“你爲什麼不穿衣服?”本來還有一句話在心裡盤桓:“你不要自責,這是我自願的,不怪你。”卻一時不好意思說出來。
恍恍惚惚中,金嘆月只意識到做錯了一件事情,大錯特錯了,突然自怨自艾起來:“我怎麼做了這等事情?我怎麼做了這等事情?我怎麼對得起小云兒,我怎麼對得起小云兒?”
因羞澀而滿臉緋紅的駱千雪,臉蛋刷的一下變得蒼白如雪,一雙溫和嫺雅的眼眸,‘露’出悽婉難過的表情,微微張開的嘴,一時沒有合攏,唯有癡癡的凝望着他,此時的她,估計心裡在滴血吧。
“當日你捨命救我,我心裡便已有了你這個人。我可以爲你放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你對我做出任何事情,我都不會怪你,更不會恨你,我永遠都會默默的愛着你,不會恨你。你和凌霄雲的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只是無關緊要的紅塵過客。今日的事,權且當做是我的錯吧。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抱着這等傻傻的念頭,把已流到睫‘毛’邊上的淚珠,生生的‘逼’回眼眶,默默的穿好衣服,然後拾起他的一件外套,披在他‘裸’‘露’的身體上,一聲不吭的站起來,緩緩轉過身,那一顆不爭氣的淚水,還是軟弱的滴了下來,落在清澈的溪水中,瞬間將溪水染成了紅‘色’,是傷心的紅‘色’。溪水,潺潺流下去,流到遠方。她也朝遠方走去,遠方,是山;遠方,是未來。未來有多遠,就看她的腳能夠走多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