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計劃的諸多事宜到今天都處理完畢,按道理說,她應該輕鬆下來,然而事實卻並不是這樣。真皮座椅一如以往的舒適,殷勤助理端上的茶水依舊香氣四溢,一切似乎都達到令人滿意的程度,不過在女人看來卻似乎缺少了什麼。
沒錯,是葉風。
她來到首都這些天,葉風始終陪伴左右,只有今天意外請假。人們都說女人的直覺最可怕,在某些時候,的確如此。看了眼手邊的電話,何惜鳳緩緩伸出手掌,然而到了一半又縮了回來。
恰在此時,另一邊的手機卻是“嗡嗡”的震動起來。
“喂……”何惜鳳身體一震,彷彿從朦朧的夢境裡甦醒過來,有些魂不守舍的按下通話鍵,甚至沒有注意來電號碼。
“鳳姐,你在哪裡?我有急事找你。”對方的語氣好像非常焦急。
經過仔細分辨之後,何惜鳳才聽出這是段冰的聲音,蓋因一直以來,那個女人都沒有采用過“鳳姐”這個稱呼,始終都是用更爲曖昧的“鳳鳳”。
“我在聽雨閣的辦公室,你又出什麼事情了?”身爲段冰的要好朋友,何惜鳳很清楚對方的脾氣秉性,無論何時何地,那個女人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狀況,需要別人爲其處理後續事宜,而自己便是這別人中的一個。
“我沒出事,是你出事了,好了。電話裡說不清,我去找你,呆在那裡別動。”段冰狠勁叮囑了幾句便掛斷電話,根本沒有給何惜鳳再次詢問具體情況的機會。讓辦公室中的女人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想想過往的段冰的光輝事蹟,也沒有放在心上,那是一個喜歡把簡單搞複雜,再把複雜搞簡單地女人,誰也猜不出她下一步會有什麼樣的非人舉動。
斷線的“嘟嘟”聲在耳畔響了很久,何惜鳳才緩緩放下手中的電話,又回到未接電話前地思考狀態中。
不到十分鐘,辦公室的門便被砰地一聲撞開。一身黑色皮衣的段冰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未等何惜鳳問話便表情嚴肅道:“葉風和冷月週末就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何惜鳳微微一愣,她需要時間去消化這個有些難以下嚥的消息,足足十秒鐘,她才把目光從與對方的對視中撤回,不以爲意道:“是嗎?看來我得去挑選個貴重禮物送給他們。你知道,這幾個月來葉風幫了我和香榭軒很多,我怎麼也要……”
“你看着我的眼睛說!”段冰對葉風印象極差,這點毋庸置疑,但是相較於好朋友的終身幸福,私人恩怨完全可以丟到一邊。既然無法改變,便要試着接受。在經過最初那段時間的勸說無果,她已經放棄在何惜鳳揭露男人的醜惡嘴臉,雖然自己沒有任何感情經歷,可在好朋友地心思她卻可以輕易猜透。
上推幾個月的時間。何惜鳳從來不會一個男人名字時常掛在嘴邊,從來不會爲一個男人說那麼多好話,從來沒有……總之,那時的何惜鳳就如段冰一樣,對於任何男人都是不屑一顧,絕對不會有超越工作的深一層關係。
然而,葉風的出現了毀掉一
就算是十來歲還沒進入青春期的小孩子只要細心觀察。也會看出何惜鳳對葉風已經遠遠不是上司或是朋友那麼簡單。
何惜鳳依舊低着頭。好像是在辦公桌下地抽屜中尋找着什麼,掩藏下的眼神則是流露出一絲苦澀無奈。許久過去。都沒有決定該把哪迭文件拿出,那些東西本就不是她的目標,僅是爲了避免不知所措的尷尬。
“你是怎麼知道的?”最終,何惜鳳深吸了一口氣,放棄了無謂的掩飾,緩緩擡起頭問道。的確,自己對段冰根本毫無秘密可言。雖然從始至終都在極力地否定,可仍是逃不過對方的眼睛。
“葉風他爸給我爸打的電話,我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段冰這時候才拉過椅子在辦公桌的另一邊坐下。對於她來說,這絕對是個意外,蓋因自從回到首都,除了晚上在家裡玩玩遊戲之外白天很少呆在家裡,今天下午本來約好與原來地朋友一起購物,不料對方臨時有事,實在想不起做什麼纔在家裡睡覺,偶然間才從老爸的電話中得到這個消息,按照葉存志的意思,連自己也在婚禮被邀賓客之列。
“嗯。”何惜鳳不置可否。經歷過太多的人生起伏,她的心早不像當初剛出校園在天元集團時那般脆弱。她曾經冷靜分析過自己與葉風的關係,毫無疑問,那個男人是優秀的,而自己對其也確有好感。然而,還僅是停留在好感階段。
就如一筆生意那樣,一旦確定無法盈利便要當機立斷,適時放棄。何惜鳳不知道這個準則在感情上是否同樣適用,她只能去嘗試。
可惜,人對感情很難做到像對金錢那樣。畢竟前者是稀有資源,不是從哪裡都可以獲得,對於某些人更可以說是唯一地,假如失去,便再無得回地可能。
無疑,這是何惜鳳迄今爲止最難下的決定。
“你倒是說話啊!”相較而言,段冰似乎對這件事情更爲關心。見何惜鳳不再言語,焦急催促道。
“我能怎麼做呢?”何惜鳳臉上出現了少有地無奈神色,緩緩道:“大鬧婚姻還是把葉風約出來告訴她不要結婚,你還有另外的選擇?你知道,這些事情都是不可能做出來的。”在此之前,她便預見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快,以致於是在她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和想到應對策略之前。
很明顯,何惜鳳在感情上並不像在事業上那樣積極主動。一旁的段冰在很早就發現了這點,甚至將此作爲嘲笑對方的理由。然而真到了關鍵時刻,她再沒有心思像原來那樣開玩笑,鼓動對方和自己一樣終生不嫁。
“如果你不好意思說,我可以幫你。我可以把葉風叫出來,告訴她……”
“不要!”何惜鳳急忙打斷了段冰。她無法面對的不僅是葉風一人,還有葉存志,更有那個長相甜美溫柔可人的冷月。拋去輩分的問題不說,讓她內心最爲矛盾的還是冷月,雖然和那個女孩接觸時間不多,可在葉風口中亦是瞭解到,與自己一樣,冷月也是個孤兒,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這種同類之間的同情是難以用語言來表達的。再有就是她在看到冷月的第一天就發現了那個女孩對於葉風的依賴。
對於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孩子來說,心愛的男人無疑是人生最大的精神寄託,除了葉風,她什麼也沒有,而自己還有香榭軒,還有聽雨閣,還有可以爲之奮鬥的龐大事業以及鉅額財產,從這點上看,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去和那個女孩爭。
“你是覺得冷月很可憐,不應該去破環她即將得到的幸福嗎?”段冰似是看透了面前女人的心思,懷疑道。與何惜鳳一樣,冷月也是自己的朋友,雖然結識時間尚短,可印象卻着實不錯。然而,感情這東西本就是自私的,根本無對錯可言,遂是沉了沉氣,堅定道:“你是商業,你應該明白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感情同樣如此。冷月身世可憐,我很清楚,她很愛葉風我也清楚,可是這不代表她就需要你的謙讓,你的施捨。難道你真得有信心守着你的事業孤獨終老而不後悔嗎?”
“我?”何惜鳳有些啞口無言,再度陷入思考之中。回憶這幾個月的生活,自己有了巨大的變化,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行事作風,不得不承認,這些都是因爲葉風的影響。她更是習慣了有個男人在旁的感覺,甚至對這種感覺有了相當大的依賴。假如有一天,葉風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她無法想象其後的日子會怎樣度過。
看着好朋友略帶痛苦,似是做着艱難抉擇的表情,段冰忽而有種負罪感。埋藏心底那種難以名狀的感覺也是愈發的上升繼而漫散開來。她不禁開始質問自己,風風火火跑到這裡讓何惜鳳阻止葉風與冷月的結合,難道僅是出於朋友之間的義氣?抑或那個女人本就充當着擋箭牌的角色,其實最不想看到葉風結婚是自己……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