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是巧合亦不是偶遇,葉風本就沒有到派出所裡消磨時光的習慣。之所以能夠如此及時的趕到,使某個始終不肯低頭的小子免受皮肉之苦,全因在到達首都不久便派人尋找到了何建國之子。
冷風堂那班在首都辦事的傢伙還算機靈,並沒有按照在T市習以爲常的做法衝進派出所把要保護的人救出,而是電話通知了少當家。儘管是緊趕慢趕,可葉風踹開門進入審訊室時還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已然受傷不輕的何樂。
依稀中,那小子還殘存着兒時的一抹稚氣,但是無論時身材相貌早已不復當初。葉風不顧屋內三人的驚詫表情。緩緩轉身,將鐵門慢慢關閉,隨後才輕輕靠在門上,點燃一支菸,擡起頭道:“郝警官,高公子,最近過得不錯吧?”
此一問令得那兩人怔怔發愣,雙雙蒐羅腦海,想找出這人的影像,卻是無功而返。
“你是什麼人,誰允許你私自跑到審訊室來?”最終還是姓郝的中年警察先一步反應過來,立眉喝問道。雖說連一個副所長都不是,但是有句話叫做“強龍難壓地頭蛇”,作爲此處元老級的人物,一般小警員對他還是言聽計從的,故而他不相信誰敢不顧自己的吩咐,放陌生人進到這裡。
“我怎麼到這的不重要,關鍵是你能不能把我安安穩穩地送出去……”通過遠遠的觀察,葉風差不多看出何樂身上的傷多是皮外,並無大礙,故而也並不着急弄其出去了。在他看來。人年輕時就該受些苦痛,否則很難有大的作爲。
“腿長在你自己身上,還用着我們送嗎?”作爲市局局長地兒子,高公子從小就見慣了各種狐假虎威的小混混。面前那位穿着光鮮的青年並沒有被他放進眼裡,他骨子裡就存在着一種觀念,就是錢財永遠比不上權力。在這點上,顯然自己更具有優勢。
無可否認,曾經的葉風算不得什麼好學生。打架鬥毆更是家常便飯,可他無論何時都保持一項原則,就是不會利用長輩家人的權力地位去跟別人叫囂,高公子的一句話似乎讓他想起了什麼,微微偏着頭,做思考狀,思量一會後上下打量起對方來,“你和我小時候的一個敵人真有些相似,不知道下場會不會一樣。”
在那兩人思忖這話中的含義中。葉風已經以輕盈而迅速地步伐到了何樂面前,手指間夾着的一小段鋼絲在手銬的鑰匙口中撥弄兩下,束縛已開。
“男人解決問題要靠自己,我給你們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怎麼樣?”
在何樂疑惑的目光中,葉風擡手指向正怒目而視的“高公子”。提醒身邊的小子道:“你應該能把他打趴下,但是注意不要太重。住院兩個月就可以,太嚴重了我可包不起醫藥費。”
何樂望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區分是敵是友。以目前的情形判斷,此人似乎僅是爲看戲而來,並沒有太明顯得偏向於哪一邊,略微猶豫了一下後,閃身至自己那位死對頭“高公子”地面前。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郝姓警官足足呆愣了十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還沒見過誰不用鑰匙便能輕而易舉的打開手銬,真如魔術一般。剛想發作卻覺眼前一陣光亮閃過。下意識得伸手擋下。那副剛纔自己親手銬在何樂腕上的手銬被抓在手中。
“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在那裡看戲,否則的話這副手銬應該會拷在你的手腕上。”葉風對於面前地中年警察沒什麼好感。卻也算不上討厭。在這種的情況下,徇私幫助高官地兒子以求博得些許晉升的機會並沒不是什麼罪大惡極地事情。這是這個社會之中半數以上的人會選擇的做法。
雖已意識到衝入審訊室的這個男人不是等閒之輩,可在“高公子”示意性的目光下,中年警察還是硬着頭皮擺出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態,手抓着銬子就想衝上去將葉風一併拘留。
葉風無奈地搖搖頭,看來自己的長相不具備太大地威懾力,繼而說出地話也被人看輕,遂是嘆了口氣,一個閃身到了中年身側。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重新奪回剛纔屬於自己的手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邊拷在中年警察地手腕上。用力一甩,手銬帶着那具身體飛至牆邊,“咔吧”一聲,手銬的另一邊被拷在了暖氣的管道上。末了不忘示威似的在其肚子上打了一拳,僅是兩成的力量還是讓中年警察齜牙咧嘴地彎下身子,痛叫不止。
“你跟我打還是跟他打?”葉風朝“高公子”嘿嘿一笑,詢問道。
“小高哥”根本沒料到半路中殺出了個程咬金,本以爲能夠好好懲治下敢於和自己作對的學弟,不想最終化爲了兩人之間的公平決鬥,這可不是他的強項,不禁將眼光瞄向了門的方向,卻發現那個男人在進到這裡的時候便將出口關閉,而對方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剛纔僅在電影中才見過的利落身手也預示着自己是很難逃出這間屋子的。
放棄了最後一絲逃走的希望後,高公子逐漸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的對手身上。
有傷在身的何樂目光中竟然涌起一絲異樣的光彩。
人亦是動物,勢必保持着某些進化過程中揮之不去的痕跡。就如受傷的猛獸愈發兇狠一般,這時候的何樂已經進入了一種不由自主的興奮狀態中。
“其實我一直都看不起你!”男孩輕哼了一聲,撇嘴朝向名義上的學長——據說其父便是首都的公安局長。也許在別人看來,這種闊少是不能輕易招惹的,可是對他來說,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是一樣的。
葉風凝視着那張頗顯熟悉的面龐,心中突有些苦楚。如果何建國不是從事特殊的職業,如果他不全身心投入事業中,如果他們夫婦沒有離婚,如果……那麼,何樂也許不會成爲派出所的常客。
結果顯而易見。
精通打鬥的何樂輕而易舉地便將向來指使小弟在前衝鋒的公子打翻在地。繼而是一頓雨點般的拳頭。
約莫三兩分鐘的時間,戰鬥結束。
何樂雖然不清楚一旁觀戰的男子到底是何人到底有何目的,但還是遵從了他剛纔的吩咐,手下掌握着火候,地上的高公子即便陣陣哀號,痛苦不堪,可也沒有什麼太要緊的傷。
“完事了?”葉風從一旁的椅子上站起身來。這個結果他早就預料到了,像地上躺着地這種的花花公子如果精於打鬥,那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嗯!”何樂瞥了一眼地上的對頭,狠狠地點點頭,卻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單親家庭之中成長起來的他非常內向,並不善於表達,而且他很清楚,幫助自己的這個男人並不簡單,如果他不想告訴自己的話,即便發問也是徒勞無功。
“那我們走吧!”葉風面帶笑意地拍了拍那小子的肩膀。葉家人向來是崇尚暴力的,所以在別人眼中的不良少年,在他看來卻有數不清的優點。
何樂卻是有些猶豫了,打架鬥毆進派出所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可沒有哪次是未經警察同意就出這個地方。一旦被按上個暴力越獄之類的罪名,那可就不是拘留那麼簡單了。回頭看了看錶情複雜,被銬在暖氣上的中年警察,雖對其所作所爲深惡痛絕,卻難免有着絲畏懼。
葉風立時看出身邊少年的擔心,遂停住腳步,轉身回到了中年警察的身邊,緩緩蹲下身子。
或許傷痛猶在,對方似乎是心有餘悸,趕緊向後退着身子,無奈卻被牆壁阻攔。曾幾何時,這位郝警官就是站在葉風的位置上,對同樣被拷在暖氣片上的何樂拳打腳踢,如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落到了同樣的境地。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