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弟,你可是在首都,有什麼事找你家老爺子就好了,像我這種級別的小人物可不敢在天子腳下搞些小動作。”電話那邊的徐進半開玩笑道,一定程度上,葉成籌算是他的頂頭上司,無論是私人交情上,還是看在老首長的面子上,他都是應該幫忙的,但是關鍵問題是,這次葉風所要調查的人是李睿,如若僅是些關於其利集團的資料,他大可以告訴對方,但是關係到其身份,就不得不去認真思考一下了。
雖說看不見二哥的表情,葉風也從語氣中聽出來了些許無奈,搞情報見長的徐進想要調查個豪富老闆的資料算不得什麼難事,加之兩人之間的關係,他是沒有理由拒絕了,和往日的情況不同,葉風已經察覺出剛纔那番推脫之詞並不是爲了敲詐些名煙好酒的準備動作。
“既然這樣就算了,我只是好奇而已。”葉風輕輕一笑,轉移話題道:“對了,哪天你有時間的話,招呼一聲,到首都這麼多天了,都沒有見上一面,我這做兄弟的都有點過意不去了,一定要好好喝上幾杯。”除了教官,兄弟的頭銜外,徐進另外一個至關重要的身邊便是他的酒友,除了當初叢林訓練的三個月之外,兩人每次的相見都是離不開酒的。
“正巧,我手頭上有幾瓶好酒。等忙過這幾天,就去聽雨閣找你。”這個話題顯然要比上一個輕鬆愜意多了,徐進哈哈笑着,忽而止住聲音。似乎想起了什麼事,頗爲曖昧道:“見面是要見面,不過喝酒還是先免了吧!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先問好冷月准不准你喝酒再說。要知道,男人到了你這種程度,身體就不再僅僅屬於自己了。”
“呃......”葉風就知道在二哥面前是沒有秘密可言的,他沒有在自己那所房子按裝幾個攝像頭已經很講義氣了,遂打着哈哈道:“二哥,你不也是從這個階段過來地嗎?就不要挖苦我了。等哪天你和嫂子都有時間,我帶冷月一起去看你們,讓你們給我把把關。”
“把個屁關。”徐進怒喝一聲。道:“冷月是什麼人我能不知道嗎?你小子就知足吧!別得了便宜賣乖,這種年代,這個社會,要找到冷月式的女孩子做老婆你知道有多難嗎?當然,一般男人也駕馭不了那樣的女人......”
做教官地時候,徐進就喜歡這樣委婉地夸人,葉風對於最後那句是相當受用的,輕輕旋轉着手上的簽字筆。笑吟吟道:“二哥,我就喜歡聽你這種徐氏訓人法。要不然,你再多訓我兩句?”
“我纔沒有時間跟你閒扯,各忙各事去吧!有時間了,我打你手機的。”在這極度無恥的懇求下。徐進終是忍受不住。
葉風會心一笑,他兩人之間很少嚴肅過,這種玩笑是司空見慣的,遂是說了聲“再見”,準備掛斷電話。
就在這一剎那。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句若有若無的提醒。“以後稍微注意一點,昨天晚上的時候。你們臥室地窗簾沒有拉嚴......”
“操!”就連葉風如此矜持的人都不禁爆出粗口,看來二哥還是沒有放鬆對自己的關心,腦海之中霎時浮現出一個無限邪惡的景象:漆黑的夜晚,一名情報處人員根據處長的命令,拿着一隻夜視望遠鏡,窺探着對面那棟樓某個房間內的情況......
作爲聞名首都圈內的大姐頭,今天所經受地一切似乎有些讓李丹無法承受。先是誘騙聽雨閣的計劃失敗,再是陪伴自己多日的閆永翔無言離開。本來計劃半天解決一切,然後回報社整理曝光聽雨閣內幕的稿子,卻沒有料到拖到下午,而且什麼都沒有做成。在酒吧中喝下一瓶極品紅酒後,她拖着有些疲憊有帶着少許醉意的身子回到家中。作爲報社主編,向領導請假這種事情從來用不到她來考慮,就算是她全年曠工,工資獎金還是照領,不會少上一分。
“丫頭,你又喝酒了?”端正坐於春秋椅上看着報紙地老人聽得開門聲,緩緩擡起頭,稍微扶了下眼前的老花鏡,敏銳地由女孩的神色動作判斷出酒精的存在。
“啊,爺爺,你在家啊!”李丹在外囂張無比,在家中卻時時刻刻扮演着乖乖女的角色,快步到老人面前,在其臉上“啵”地親了一下後,隨手抄起那份報紙,扔到茶几到,繼而略是撒嬌道:“好不容易休息一次,還看這種無聊地報紙,你真是天生受累地命!”
李振爽朗的一笑,又是拿起那份報紙,在女孩眼前晃了晃,指着“首都日報”地標題道:“這可是你們報社出的報紙,你也認爲無聊?”在七十幾年的人生之中,這位叱詫風雲的將軍僅是在遇到兩個人時纔會頭疼,一個是與自己齊名的葉成籌,另一個便是面前的女該,她的親孫女李丹。
“當然無聊了,要不然我怎麼會請假不上班回來陪您呢?”李丹笑嘻嘻地找尋着理由。在爺爺面前,她就是個沒有長大的小孩子,只是這樣才能得到更多的關愛,對於很小便失去父母雙親的孤兒,面前的這位老人無疑是她今生最重要的人,自己之所以能夠肆意而來,也有賴於這位掌握着極大權力的爺爺的庇護。
“不用哄我高興了。”有着今時今日的超人地位,李振豈會被個小女孩三言兩語的騙到,遂是擺擺手道:“進屋休息去吧!看來你今天又喝了不少。”在軍事變革,裝備更新方面,他絕對有着超人的眼光,但卻不得不承認,在生活方式等方面,確實跟不上如今年輕人的潮流,在孫女剛剛進入報社開始應酬喝酒時,他還會勸上兩句,但現在卻再也沒有那種想法,因爲他知道從小寵大的女孩是聽不進自己這個老頭子的意見的,況且,聽人說,泡吧喝酒不過是年輕的休閒方式,談不上好與不好。
“爺爺,我喝的可以紅酒,應該不會有什麼特殊的味道纔對,你怎麼能看出來?”李丹蹲在老人面前,擡着頭眼光閃閃地問道。
“不要忘記爺爺在打仗時,可是大碗喝酒的,無論是什麼酒,都是有酒精的,我只要輕輕一嗅,就能察覺出來。”老人瞪着眼睛,煞有介事地講解道。
“真的假的?”李丹目光中飽含好奇之色,常識告訴她,這種解釋似乎並不怎麼合理,只是一向嚴肅的爺爺很少扯謊的。“當然是假的。”李振頗是憐愛的摸了摸孫女的頭,臉色忽而黯然下來,“如果是你哥哥的話,一定會馬上拆穿我的謊言,他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用極爲冷靜的頭腦來審視這個世界上的是是非非了......”
李丹身體一震,轉瞬間嘴角劃過一絲微笑,十年來,這個爺爺第一次主動提起離家出戶已久甚至是改名換姓的李睿。或許,這便是兩個男人之間關係趨向於緩和的訊號,但是想到哥哥決絕的眼神後,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又被絞殺殆盡。
“你最近跟你哥哥接觸很多吧?”畢竟有血濃於水一說,李振再是鐵石心腸,也不會忘掉親孫子,這些年來,雖說對其生活沒有任何干預,也沒有幫助其做過任何事,但卻一直觀察着他,觀察着那個傳承了李家優秀基因的青年一步步走向事業的巔峰。
李丹猶豫片刻,緩緩地點了點頭,認同了爺爺的說法。想要忙過這個在首都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可能性是非常之低的,不如爽當承認。
“有可能的話,幫下他,我不好出手的。”李振悠然嘆了口氣,摘下老花鏡,輕輕放置於茶几之上,五味雜陳的表情卻是難以用言語形容。
“嗯......”這次點頭,李丹可比方纔用力肯定多了。自己正愁怎麼搬動某些大人物,來幫助其利集團完成對聽雨閣的收購,現在有了爺爺的首肯,事情可要簡單多了,從軍近六十載,爺爺的老部下可是遍佈京城,從政府高官,到富商巨賈,數不勝數,隨便找出兩個就能輕輕鬆鬆幹掉在首都沒有多少背景勢力的聽雨閣。
此刻,她腦中不禁浮現出葉風捲着鋪蓋灰溜溜離開聽雨閣迴歸T市的情形,自己這個新生代的大姐大不發威,還真要被人當成病貓般欺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