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殷中華身經百戰,受傷無數,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傷緊牙關方纔沒有慘叫出聲,不過斗大的汗珠卻自額頭滲落下來,步伐錯亂地連連後退。
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是讓所有人都怔怔發愣起來,轉瞬間便把目光投向座椅之上的虎哥,蓋因插到殷中華手背上的銳利短刃與他剛纔手中的那把一模一樣。如若真是他拋出來的,那真就只能用匪夷所思來形容了。
只可惜匪夷所思的事情並不時常發生。
葉存志停下手中旋轉飛快的小刀,神色霎時間凝重起來,待看清對方手背上的異物後纔是轉憂爲喜,冷組專用武器,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稍一判斷,便猜出那匕首來自的方向,轉頭望去,才發現一個俊逸的青年正笑吟吟地緩步走將過來,全然沒有其他人那種緊張表情,更像是一個掌控了整個會場表演的導演,閒庭信步中帶着一絲與這裡氣氛極不協調的懶散。
“老頭子,你那刀好像沒用上哦?”葉風在衆人驚駭的目光踏入兩方對峙的中央,掃視一眼地上的小手槍,彎身撿了起來,“啪”地一聲扔到旁邊的桌上,“不過這戰利品還是送你吧!一會還要有事求你,勉強算做報酬。”
本是半躺的葉存志苦笑着搖搖頭,坐直了身軀,雖然沒輪到自己出手,但兒子出手也是一樣,隱約間也覺得他的飛刀技術好像還要高上自己一點。不過如此一來,那幫苦訓了兩月的小弟卻排不上用場,看這架勢,面前那個繼承葉家優良基因的年輕人要一人獨挑羣賊了。
“小子。咱們什麼關係,還用得着這個?那不是太見外了嗎?”說話間抄起了桌上地袖珍手槍,三弄兩弄便把其變成了一堆零件。揚手灑落到了水泥地面上。
看這那熟練地拆槍動作,葉風也是敬佩不已,自己對槍只能算是精通,並沒有花太大力氣去研究,在這一點上好像與那位父親有着不小的差距,傳說中這位冷組前輩精英可是以槍發家進而揚名立萬,閒來無事之時,還真要討教一二。
不過對於那玩笑似的話語,他卻並不認同,隱然間眼神中也是出現不滿之色。“老頭子,咱們地關係是不錯,但是哪次求你辦事,你痛快地答應過,無利不起早。既然你嫌這小東西太輕,我就送你份大禮,到時候你可不能在拆吧拆吧都扔了。”
這父子一唱一和。聊的起勁,卻把另外一邊氣得夠嗆,殷中華傷重本應立即送去醫院,奈何大門窗戶卻被堵地嚴嚴實實,都是些手持棍棒,砍刀的一流打手,如果他們不退開,就算自己這邊有天大的本事也是衝不出去。
這幫人以打殺過活,對於治療外傷,減緩傷痛還有些法子。只是對於這種深插入骨的情況卻也無可奈何,想要止血就要拔掉刀子,可是看老大痛苦的模樣卻也是無人敢上前一步。
華海幫的二號人物適時地站了出來。不過底氣卻遠遠沒有剛纔華哥那樣足了,“虎哥。如果你還講一點江湖道義,就讓華哥先行出去治傷,過後咱們在正大光明的幹上一場,到那時冷風堂如果還能擊敗我們,那麼T市就全由你說的算,怎
這番話雖是說與那位冷風堂的大哥聽,但眼神卻是流轉於忽然而至地年輕男子身上,即便沒有親眼看到是他扔出的飛刀重傷老大,也從談話表現猜出了事實的真相。在自己的調查之中,冷風堂還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物,能夠和虎哥有說有笑,僅此一點,就知道此人身份不凡。
“你是華海幫的二把手”未等老爹開口,葉風搶先一步答話:“貌似還沒有資格和你說話,是不是,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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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一眼那個正襟危坐地中年人,得到點頭確認後,才又轉回身來。
情知自己地兒子要大包大攬處理所有事,葉存志也是沒有阻止,看着這小子長大,又豈會不知道他的性格,況且自己也和他有過同樣的經歷,初是退役地那段日子最爲難捱,想來這一個多月他也沒有活動過,估計早就憋悶的夠嗆,就讓他盡情地發泄一下,收拾一下對面的小嘍囉吧。
剛纔在旁看戲之時,葉風便問了韓龍許多,大致也瞭解了兩方的情況,重要人物也是讓那位盡職盡責的保鏢一一指出,這
包括面前那個名爲阿彪的華海幫二當家。
“彪哥,要麼咱倆談談?”葉風整理着頸上的領帶,打扮齊整,才擡眼道。
“你是什麼人?”阿彪後退兩步,生怕他施展出飛刀解決,站定身軀後,才沉聲問道,不過那語氣中卻是有些顫抖,彷彿帶着絲懼怕,“你,你能代表虎哥嗎?”
早就對於這個年輕男子的身份好奇,如今終於問出口。自打進入這裡起,還從沒見那位冷風堂大佬對誰好言好語過,如今能指派這個男人談判,其身份絕對不會低於自己。
“怎麼說呢?”葉風不由自主地撓撓頭,冥思苦想一會,才緩聲開口道:“如果冷風堂是個大集團的話,那麼你們口中的虎哥就是董事長,而我就是執行總裁,在今後地半小時之內,冷風堂一切事務,無論大小,都有我全權處理,你說我能代表虎哥嗎?”
阿彪對於這番回答早有準備,二號人物對二號人物,也算是公平了。不過冷風堂下屬的一班小弟聽到卻是炸開了鍋。
誰都知道冷風堂是虎哥一個人的冷風堂,不論是住在這裡特訓地兄弟還是那幾個身兼保鏢職位的教練,都由他一人指揮,更沒聽說和其他地幫派一樣有什麼二當家,三當家,如今突然冒出個小白臉,自認什麼執行總裁,着實讓人不解,而那位平日裡最是嚴肅的老大竟然還微笑着默認,立時也都是猜測起那位飛刀男的身份來。
也只有那兩個見過葉風的保鏢心中明瞭,這位小爺就是老闆家的公子,說不定哪天老闆玩膩了,就會把冷風堂這份家業甩手於他,到時候他可就總裁加董事長了,自己可是招惹不起,閉口不言,看那位少爺盡情發揮纔是最好的選擇。
對於身後人的議論,葉風絲毫沒有理會,還是讓身份模糊着更好,他可不想和老爹一樣淪落到靠一幫無良小弟養活的境地,如今也算是逐漸攀上金領階層的企業高管,偶爾當把黑社會純屬是娛樂,終歸還是要回到自己的正常的生活之中。
“說吧,怎麼個談法?”葉風一屁股坐到韓龍送過來的椅子上,翹着二郎腿笑問道。
阿彪回視一眼痛苦難耐的老大,咬咬牙道:“只要你們讓華哥出去治傷,我可以做主,把城西兩區的地盤都送給冷風堂,以後華海幫再也不會在那裡出現。”
“哦?很有魄力啊!”葉風自顧自掏出根香菸,打火點上,悠然吸了幾口,翻翻眼皮道:“然後你們華海幫繼續在其他的六區爲非作歹,販賣毒品?彪哥,你要看看當前的形式,這砝碼未免輕了點吧?”
“那你想怎樣?”背後的悶哼聲逐漸擴大,知道華哥飽受煎熬,阿彪不由聲色俱厲道,一雙眼睛瞪得溜圓,裡面逐漸泛起了血絲。
“很簡單!”葉風扔掉手中的香菸,拍拍手掌,緩緩站起身來,“第一,華海幫放棄所有的毒品生意,從今以後聽命於冷風堂,第二,讓你們大哥趕緊寫封遺書。”
“你什麼意思?”阿彪情不自禁地又後退兩步,馬上覺察到對方身上逐漸加重的殺氣。
“我的意思就是殷中華不可能活着離開這裡”話音未落,驟然加速的身體就已繞過對面的男人,一個閃身便到了後面那個坐在椅子之上的華哥面前,那隻本來放在背後的手掌如便魔術般赫然出現在刀柄前,緊緊握住之後,猛一用力,黝黑的刀身帶着迸流的鮮血一併抽出,在閃過一個詭異的弧度之後,躍然架到了殷中華的脖子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頓是讓兩邊的人都是大聲驚呼,場子立時一片騷亂。
本來已經漸漸適應了那種刺痛的男人又迎來了第二波地劇痛,仿似都能聽到利器與皮肉骨頭摩擦的聲音,殷中華再也抑制不住,慘叫一聲,身體剛想抖動,卻發現那把剛纔還在手背上的小刀瞬間貼上了自己的喉嚨,對於死亡的恐懼讓他的身體一陣僵硬,身子不由自由地癱軟到了椅子上。
葉風不屑地哼了一聲,瞥視一眼那個生命已經被自己掌控的大哥,緩緩道:“華哥,這好像就是你剛纔說的擒賊先擒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