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難過美人關???
林風竟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雙目圓睜地看着徐詮,彷彿第一天認識這廝:“文釋,你說的美人是……”
徐詮拍着胸脯。
“這還用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他徐詮還不算一等一大美人?
因爲徐詮動作過於豪邁,林風離得又近,都能清晰看到令人窒息的波動。
她下意識向後微微一仰。
“這、這不好吧?”
總感覺那少年不是吃這一款的。
徐詮竟是不服氣,哼道:“如何不好?是阿哥長得不好,還是這身材不妙?”
他恨不得凹一個能完美展示自己身材的動作,嚇得林風又蹭蹭後退了兩步。
“倒也不是,只是擔心打草驚蛇。”
徐詮咂摸了一下,又無趣地撇撇嘴:“你說得倒也是,若是壞了先生的好事兒,還不知道要吃什麼排頭。只是僅憑你一人,能盯得住麼?若此人真有問題……”
林風道:“倘若有失控跡象,我自然會先斬後奏,再去向主公請罪。”
徐詮摸了摸下巴,道:“可惜了,堂哥不在,否則他應該能幫上忙。”
林風還是第一次聽徐詮主動提及他的堂哥徐解,此前徐解跟主公做生意,林風作爲褚曜的副手,也與徐解打過幾次交道。後者身上沒銅臭氣,跟尋常商賈不同。
她好奇:“徐大先生有應對之策?”
顧池和姜勝兩位先生都看不出來。
徐詮點頭:“那是——他常年走南闖北,手上沒幾分本事怎麼行?他做生意也不只是在天海,除了明面上的,背地裡也有做一些走私生意,其中又以十烏、北漠這兩條線爲主。鹽鐵生意一向暴利,他哪裡會錯過?只是這兩年不太平,這才做得少了。”
徐解也是跟十烏頻繁打交道的人。
說得不好聽些,明面上的正經生意能賺幾個錢?背地裡這些見不得光的,纔是大頭,跑一趟價值何止萬兩白銀?不然以徐家的家底,哪裡能砸錢供吳賢養兵?
他堂哥是真的十烏百事通。
林風卻沒這麼盲目。
瞭解十烏不代表有應對之策。
只是,下一秒徐詮似乎想起了什麼,右手握拳砸左手掌心,倏忽大叫。
“突然想起來一事兒,如果這廝真是目標,還真不能殺。此前是不是說過此人對天地之氣隔絕,使窺心言靈失笑,甚至連顧先生的文士之道都對他不起作用?”
林風點頭:“確實,你想起什麼了?”
又爲何說不能殺?
徐詮努力回想:“我記得堂哥以前跟我念叨過類似的……這種情況,除了姜先生說的特殊體質,還有一種——是極其罕見的異族秘法!你見到的人就是個死人。”
林風被他說得雞皮疙瘩直冒。
“死、死人?”
徐詮重重點了點頭,說道:“對啊,這種秘法我堂哥見過,此前在十烏走商差點兒血本無歸,就是吃了這個虧。據他說,只有少部分十烏大部落有傳承,不到性命攸關不會使用。正因爲死人乃是非人,
所以外貌會呈現與常人不同的特徵用以區分不同。”
死人如何窺心?
林風蹙眉:“可他呼吸正常,體溫與活人無異,行動之間絲毫不見滯塞。”
徐詮:“不然怎麼叫做秘法呢?”
現在想想,奴隸少年那一頭紫發實在是太自然了,根本不是染色能有的效果。
“那你爲何又說不能殺?”
徐詮撓了撓頭,嘆氣道:“如果真是這種秘法,那殺了真是縱虎歸山。瀕死者施術後,身體會陷入假死狀態,再重的傷勢也能緩慢癒合,而其意識會在被施術目標身體內醒來,活動自如。若此時被殺,意識便會回到本體,再想抓本尊可就不容易了。”
“如此狡猾?”
徐詮道:“倒也不是沒有破解之法,趁着施術沒多久就把人殺了,本尊傷勢未愈又遭反噬,基本沒有活路。可按照鹽販說辭,這廝至少在外活動有兩個月……”
傷筋動骨也才一百天啊。
此時殺了人,人家頂多吐口血。
拍拍屁股扭頭就帶人殺過來。
林風:“……”
半晌她道:“也未必是這種可能……”
徐詮哭喪着臉:“我也希望不是。”
唉,他的染髮秘方啊!
虧他還做夢夢見自己髮色矚目,站在烏泱泱的人羣也被公西仇一眼看到。
現在哦,夢碎了。
林風:“我去將此事告知主公他們。”
徐詮忍着傷心安慰她:“不要太失落,畢竟是能被你老師盯上的人,要是這麼簡單就能抓到弄死,埋汰的可是你老師。”
這麼一想是不是好受多了?
林風嘴角扯了扯。
謝謝,一點沒被安慰到。
有了徐詮提供的思路,確定奴隸少年身份反而有了突破性進展。姜勝二人也是第一次聽聞這種事情,沈棠托腮感慨:“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也不算沒進展……”
雖說奴隸少年能金蟬脫殼,但反過來想——只要他還活着,本尊就醒不來。
變相被禁錮。
讓人死不簡單,但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不容易?這羣滿肚子黑水的文心文士有的是辦法, 沈棠倒是不擔心這茬事情。
事實上,除了大軍消息暴露這事兒外,她並不擔心其他,包括褚曜的夢境——若無防備,被人在飲水食物動手腳確實被動,但有了戒備,反而構不成威脅。
真正能威脅她的——
是這位王子回去搬救兵圍殺她。
沈棠頭疼地翻了翻賬冊,心中默算着還有多少人頭才能達標。此前誅滅的部落應該已經發揮效果,在十烏王庭掀起腥風血雨。只是這個火勢還不夠大,她要繼續添柴。
沈棠擰眉深思,社畜痛苦。
一夜無夢。
大軍休整好,在第二日晚奇襲目標。
此次行動並未瞞着奴隸少年。
甚至還給他派發了粗陋的武器。
他拿着武器發懵:“這是?”
林風道:“刀子。”
“作甚的?”
“殺人。”
奴隸少年還想問殺誰,但很快便知道這個問題問得多餘,此次行動,參與的不止是沈棠這邊的人,還有山谷內的流民。只是這些流民不生產糧食,而是糧食的搬運工。
糧食在前,他們對待同族同胞,手段比之沈棠等人,更狠更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