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來爲確保無疑,又問:“你的姐妹是個白髮女子吧?”
鄭鐵聰一聽,慌忙把孩子交給陸老頭,走上前幾步,重新審視起陳來。
這樣一來,陳來確信她就是自己尋找的鄭鐵慧的姐妹,很可能就是鄭鐵慧的妹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她就叫鄭鐵慧,綽號……‘鐵鳳凰’。”
鄭鐵聰更是顯得驚詫,瞪着陳來,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剛纔還殺氣騰騰的眼神瞬間充滿了疑惑。
她深知她姐姐鄭鐵慧的遭遇,經歷過人生的一番重大挫折後隱居到西京城內,除了她和幾個心腹至交以外根本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一個鐵紫門弟子更是無從知道!
那麼眼前的少年就不是鐵紫門弟子了!
再一次打量起面前的少年,在昏黃的燈光中,他臉頰淺黑,眼睛修長,眼神堅毅,嘴脣有力地繃着,顯得十分鎮定。如果是在朝陽中,一定會顯得朝氣蓬勃!
鄭鐵聰頓時感到十分羞愧,抱拳行禮,“小真人,我這老婆子眼老昏花,老惦記着那些仇恨,看錯你了,還請小真人多多原諒……”
想到差一點沒有害死着少年,她都無法直起腰來。
陳來淡淡一笑,彎腰還禮。
“我說的嘛!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不是壞人!”陸老頭哈哈笑着走上前,“老婆子,陳來,我們還是上屋裡說吧!”
客廳裡的燭火點燃了,陸老頭趕忙倒茶。
此時的鄭鐵聰沒有了原來的高傲和冷漠,望着陳來,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又低頭看向懷中的孩子,笑道:“小真人,這孩子跟你長得真像。”
陳來呢,一看婆婆客氣起來,一時又有些不適應,笑了笑道:“婆婆,這不是我的孩子,我帶着他去尋找他的父親。”
鄭鐵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哦,對了,他父親是哪裡人?”
陳來回答:“離西京不遠。”
詢問了幾句,鄭鐵聰又把話題引到鄭鐵慧的身上,“小真人,你咋知道我姐姐啊?”
“這都是機緣巧合,幾句話也說不清楚……”
陳來只有搪塞,“不過我聽人說她挺好的,現在還在西京城中。”
鄭鐵聰點點頭,嘆氣道:“多年不見了,有時間我得去看看她。”
陸老頭呵呵笑了笑,插一句,“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實際上他們都明白,他們不便去西京,要不陸老頭就親自去西京內尋找那個叫陸忠一的人了。
陳來看了一眼鄭鐵聰懷中的孩子,想起那個神醫和“千幼堂”來,“剛纔聽婆婆說‘千幼堂’裡面的神醫可以把孩子喚醒,我看……我得去一趟了。”
鄭鐵聰點點頭,“這孩子耽誤不得,那成,我和那神醫打過交道,可以給你寫封書信,讓他款待於你。離天明不遠了,你還是睡一會兒吧,等吃過早飯,就可以奔赴天邊鎮了。”
“對對對,得先睡一會兒,你從來到這裡還未合過眼呢!”陸老頭立即站起來響應,“我去給你鋪一鋪牀鋪。”
……
第二天,吃過早飯,陳來和陳思恩都收拾一新,走出了房門。睡了一覺,又吃飽喝足,陳來的精神很不錯,只是陳思恩還在沉睡着。
陳來並沒有急着走,而是對陸老頭說道:“前輩,你有腰疼病,我給你推拿一下吧。”
來到陸老頭家只有一夜的時間,他感覺沒少麻煩這對老人,不對他們提供一些幫助,覺得過意不去。
“不用不用,老骨頭了,哪有不疼不癢的?”陸老頭嘴上拒絕着,不停地給陳來使眼色,“還是看孩子要緊。”
“不差這一會兒。”陳來會意,將孩子交給鄭鐵聰,堅決要做。
陸老頭只有呵呵笑着答應。
院子角落裡有個石桌,旁邊有四個石凳子。陸老頭坐到一個凳子上,雙手按在石桌上,閉上眼睛,“我這腰疼病有十幾年了,吃啥藥都不管用,平常也沒放在心上,就是越來越疼。”
鄭鐵聰在一邊嘆氣道:“疼的時候,我在一邊也覺得疼。”
陳來點點頭,將雙手放在他的背部,與皮膚保持着一寸的距離,開始發功。
“白龍靈氣?”
看到陸老頭的背上出現一條遊動的小白龍,鄭鐵聰不由得一愣,心忖道:我記得只有天元氣功纔會出現這樣的靈氣,難道這小真人是天元氣功的傳人?還好,昨晚上我和老酒鬼沒有和他動手,萬一動起手來,未必能鬥得過他!
陳來笑了笑,繼續發功,開始將靈氣侵入到陸老頭的背部,檢測他的脊椎、關節和內臟。
對於一個修煉者來說,身體的關節和內臟都可以通過一種身子和血液內的靈氣來療養,但是脊椎不行,修煉者的靈氣很難到達脊椎裡面,只有那些高層的修行者纔可以。不過對於一個縮骨功的修煉者來說,不用改出現腰疼的情況,陳來覺得好奇,一次又一次地推拿。
檢測一番,他做了判斷,“前輩,你的脊椎出現了問題,從而引起了腰疼……幸虧你經常喝酒,不然早就駝背了!”
“有這麼嚴重?”陸老頭和鄭鐵聰都愣住了。
陳來笑了笑,“飲酒可以活血通絡,壯神提氣,還可以打通血脈,但是以後不要酗酒,酗酒的話反而會加重病情。”
鄭鐵聰笑了笑,“我控制着他的酒量呢,他不敢多喝。”
指着陸老頭的後背又問:“現在咋樣了?”
“前輩的脊椎裡面有些水腫,不過我已經用靈氣給他封壓,以後只要不上火、不勞累,就會慢慢消腫……以後多喝骨頭湯,多喝綠茶,慢慢就好了。”
陸老頭一聽,請鄭鐵聰去泡綠茶,看人一走,他把一封密信塞給陳來,“拜託了。”
陳來收下密信,點點頭,“陸前輩放心便是。”
看鄭鐵聰走過來,他輕輕拍了拍陸老頭的後背,“前輩,你可以站起來試一試了。”
陸老頭叉開雙腿,蹲着馬步,小心翼翼地站起來。擔心閃住腰,以前每一次站起來他都是這樣,儘管如此,每次站起來仍覺得腰部很沉重,可是這一次竟然沒有一絲腰疼的感覺,“咦!不一樣!”
他伸了一下腰,“呵呵,不一樣!”
他又扭了一細腰,“呵呵,就是不一樣!”
他喜歡得合不攏嘴,扭着腰轉起圈來,高興得像個老頑童。
鄭鐵聰見狀,誇讚起來,“小真人,你真是神醫啊!”
陳來看了一眼她懷中的孩子,慚愧地嘆氣,“啥神醫啊!我的孩子我卻是沒有一點辦法。”
陸老頭趕忙笑着更正,“醫術有專攻嘛!”
該趕路了,陳來從鄭鐵聰的懷中接過孩子,又安排了陸老頭幾句注意事項,而後走向院門。
陸老頭和鄭鐵聰兩個人送他,一直送到門外的小道上。
“婆婆,前輩,你們站着吧,我要趕路了。”陳來行禮後轉過頭望向一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
鄭鐵聰點點頭,拉住他安排道:“小真人,‘千幼堂’的當家叫楚忠冠,醫術高超,也是療毒高手,只是爲人貪婪,儘管帶有我的書信,但是你也要萬分小心。”
“我記下了婆婆!”陳來又衝他們揮揮手,邁進了朝陽的光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