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很香,吸完小指上的鮮血後,陳魁又用舌頭舔了舔。一邊舔,一邊注視着陳來,眼神中充滿了殺氣。
陳來大驚,拔腿就跑。
陳魁在後面一瘸一拐地追趕,時不時地把小指含在嘴裡吸上一口。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小指傳來的那種鑽心的疼痛,每吸一口,稍黑的臉盤都會扭曲一下。
“停!”
陳來跑了一路,實在沒有力氣往下跑了,彎下腰,一隻手按住膝蓋,一隻手揮向陳魁。
陳魁猛地站住。
“陳哥,我又有一個想法……”
陳魁冷笑,加快腳步走過去。
“潘大哥!”陳來指着陳魁的背後突然大喝一聲。
陳魁慌忙轉過頭,看到身後沒有一個人影,哼了一聲,“那個獵戶根本不會來了。”
轉過頭,看到陳來突然不見了,扭頭一看,整個人已經順着山道下面的草坪滾到了最下面。
“跑不掉你……”陳魁往地上一坐,像坐滑梯似的,慢慢滑下去。放在平常,他一個腳尖一點就可以飛起來,幾個旋轉就可以落到陳來身邊,可是今天實在是累壞了,從開始做殺手起,還是第一次這麼累,第一次這麼累得要死。
剛纔在溪水中自救確實是浪費了太多的元氣,他感覺腹中氣海中積攢的修爲已經用了十之*。
修行者腹部氣海里面儲存着靈氣和能量。修爲越深,靈氣和能量就越多。這個不僅用於進攻和防禦,還能用於修身。
當一個修行者的氣海內的能量接近用完時,就不能再次打出修行術,過度放“氣”,氣海就會受到損害,對以後的修行大爲不利。
這也是陳魁不敢再用修行術的原因。不過,他認爲憑藉他身子本有的體力,也能將陳來整死。
陳來滾到谷底,又氣喘吁吁地爬上去。從小道上到谷底足足有十丈的距離,光爬這一段路程,他感覺比跑十里路都累人。
陳魁也氣喘吁吁地爬上去,急追不捨。
陳來爬到小道上,喘口氣,又一次滾下去。
陳魁累得直翻白眼珠,心中很是不明白這樣一樣少年怎麼就是有這麼大的活力!好不容易爬到小道上,看陳來又滾下去了,他呢,擔心他滾到下面溜跑,繼續追趕,爲了省力也滾下去;爲了滾得更快,他摟住頭抱成團,像塊圓石頭一樣滾下去。
可是當他來到谷底時,他頓時氣得又要吐血。
原來陳來根本沒有滾下來,只是在草坪上滾了兩下,接着停下又爬上去了。
陳魁覺得吃了不少虧,指了指正在歪着頭笑的陳來,罵起來:“陰!你小子陰!咱看誰管整死誰!”
陳來注意着陳魁的一舉一動,又不住地觀察四周。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只有甩開陳魁才能逃生,並且還得回到陳思恩的身邊,將他安全帶走。可是怎麼走呢?
陳魁注視着上方的陳來,也在想這些問題。突然想到自己是修行者,是修行者,而上方的小子只不過是一個會些花拳繡腿的少年而已,可是自己竟然被對方整得如此狼狽,如此不堪,還幾次差些送命!頓時變得氣急敗壞起來,抓着草坪就往上爬,突然變得像貓上樹一樣快。
陳來見狀,爬起來就跑。慌不擇路地往前跑。拐了兩個彎子,當突然發現前方變得極爲空曠時,他傻眼了。
前面就是一處懸崖,沒路了!
“跑啊……跑啊……快跑啊……”陳魁追在後面,彎着腰喘着氣,打出手勢。
陳來往後退,一連推到懸崖邊,看到懸崖深有千丈,看上一眼就讓人頭暈目眩。
“跑啊……跑啊……快跑啊……”陳魁哈哈笑起來,慢慢靠近陳來。
“你不要過來!”
陳來從腰中掏出一個小黑袋來,提在懸崖邊,“你再敢上前一步,我把《推龍訣》丟下去!”
呼呼的大風颳得小黑袋轉來轉去,又颳得陳來搖搖欲墜。
陳魁站住了,再一次哈哈大笑,非常瀟灑地甩了甩頭,將臉上的亂髮都甩到腦後,“丟啊!丟啊!我看着你丟!……你以爲老子會第二次上當,從懸崖上跳下去?”
陳來骨碌一下眼珠,看了看左右,突然眼前一亮,指着陳魁的身後大喊起來:“潘大哥!潘大哥,你來啦!”
陳魁竟然一動不動,甚至沒有回頭的動作,冷笑道:“想讓他過來救你,門兒都沒有……他不可能會追到這裡來。”
“誰說的?他是獵人,這裡方圓幾百裡都是他打獵的範圍!就算他感覺不到我在這裡,我的狼犬也可以!”
陳魁又一次哈哈大笑,指了指四周,“問題是人呢?狗呢?”
“你不要過來!他會來的!他是我最好的大哥,他不會丟下我的!我警告你,臭要飯的,你不要過來!我現在非常生氣!”
陳魁聳着肩膀笑,慢慢靠進懸崖。
三丈遠!
兩丈遠!
越靠越近。
陳來繃着嘴巴,又扭頭看了看腳下的漆黑無比的懸崖,感覺裡面是一個極深極深的無底洞,別說跳下去,看上一眼就讓他心驚膽戰。這時候,他才知道,他對它有着一種本能的恐懼。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在極短極短的時間裡,他想起來那個婦人的眼神,想起來那個四少爺的委託,又想起來陳思恩甜甜的笑容。他在心中哀嘆:你們不要怪我……我真的盡力了。
“小子,你的好日子到頭啦。”陳魁滿臉獰笑,越走越近。
嗖!
一根暗箭順着大風前進,飛行的聲音巧妙地淹沒在風聲中,噗的一聲射進陳魁的右臂中。
啊!
陳魁立即發出一聲大叫,拔出箭枝,扭頭望去。
在不遠處的草叢中突然站起來一人,是一個黑臉大漢,身材高大強壯,帶着一股虎威般的氣勢,左肩上揹着箭枝,右肩上還揹着一頭正在流血的足足有二百斤重的黑野豬。
“潘大哥!”
陳來一見,頓時鼻子一酸,“潘大哥,你真的來啦……”
來的人的確是潘郎。
他用一種歉意的眼神望向陳來,“小弟,我來晚了,讓你受這麼大的委屈……我回去之後,你嫂夫人很是不放心,讓我悄悄來送你一程,在溪水邊我發現了你的蹤跡,並且發現了你的孩子陳思恩,他睡着了,我又用石頭堵上洞口,接着找你,而後……我就跟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