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裡頭待了不到半個時辰。
期間,楚千漓曾出來,換了小太監進去伺候。
但她出來之後,也只是守在門邊,並沒有遠離。
伏龍和冷寂都沒機會跟她說什麼。
後來,小太監出來了,慶公公又將楚千漓喚了進去。
再之後,就是現在,幾個人終於從書房出來。
一路上,皇上還在問:“那麼,你所言的小石頭,幾時會出來?”
“這得要看皇上的身體能不能也變得強悍起來,只要皇上用臣女所教的辦法,一日三餐聽臣女的,這小石頭,很快便能排出。”
“那,你說這腹上肋下的石頭……”
“這個地方,比較麻煩,需要長時間用臣女的獨門手法施針,且過一段時間,就得要根據皇上的身體狀態,改變用藥和施針的方式。”
楚千漓勾起脣,笑道:“所以說,未來至少半年的時間,皇上你是需要臣女的。”
慶公公瞪了她一眼,這不是在威脅皇上嗎?
這死丫頭,夠膽還真是大!
不過,她今日給皇上打得這一針,作用還真是大。
皇上方纔淨手,竟真的不疼了!簡直神奇!
皇上倒也沒有生氣,不疼了,身體舒坦,心情也就好了。
不是看不出來楚千漓要用這個,來換取自己未來半年的安全。
但既然她真的能治癒他身體的傷痛,這半年……好吧,留着她的命也無妨!
“只要你以後,別做出傷害玄兒的事,朕……自然只會賞賜與你。”
“謝皇上!”楚千漓一拱手,笑道:“等會臣女就給御醫開點針水,並教他如何給皇上施針。”
“等這些針水打完,臣女會親自入宮,給皇上把脈,再根據皇上的情況,配製新的藥水。”
“橫豎就是在警告朕,你若出了事,能治好朕的針水便再也無人能給朕提供,是嗎?”
還是那句話,這死丫頭,膽大包天!
皇上活了幾十年,也未曾見過,如此斗膽的!
“皇上,臣女也只是想爲皇上提供最好的治療方式罷了,臣女還是爲了皇上好呀!”楚千漓笑道。
“哼!詭計多端!”皇上哼了哼。
伏龍和冷寂還是不明所以,頓時嚇得彎了腰:“皇上息怒。”
皇上不理會他們,舉步朝風夜玄的寢房走去。
楚千漓追在他的身後,笑嘻嘻道:“皇上不是要賞賜臣女嗎?”
“你這個……”這個死丫頭!
慶公公差點要給她翻白眼。
“楚姑娘……”
“阿漓……”
冷寂和伏龍頓時又擔驚受怕了起來。
卻見皇上在冷冷哼了哼之後,一擺手道:“賞黃金千兩!”
“謝皇上!”
楚千漓笑着,目送他離開。
等皇上進了風夜玄的寢房後,伏龍和冷寂立即快步過來,將楚千漓拽到了長廊另一端,遠離寢房的地方。
“阿漓,你和皇上在裡頭到底說了什麼?皇上有沒有爲難你?”
“是啊,王妃,皇上……沒有對你怎麼樣吧?他是不是又拿國公府來威脅你?”
“這次,不會了。”
楚千漓脣角的笑意,慢慢收了起來,很認真地道:“他有頑疾,我能治。”
“阿漓……”
“這事關皇上龍體的機密,我不便多說,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
楚千漓看着伏龍,笑道:“總之,我現在是安全了。”
……
聽說皇上今日不僅沒有對楚千漓怎麼樣,還賞賜了黃金千兩。
風夜玄和風無涯剛開始,心裡還是有疑慮的。
不過,聽楚千漓這麼解釋了一番,雖然沒說皇上是什麼病痛,但,若果真如此,她暫時倒是真的安全的。
只是,父皇已經病得如此重,之前怎麼就沒有聽說?
“阿漓,父皇的病,厲害嗎?”
因爲跟四皇兄說,明日要回自己王府了,風夜玄才總算答應,讓楚千漓陪他說會話,順便給他施針看診。
現在風無涯和楚千漓,也纔有機會單獨在寢房裡相處。
聽了楚千漓簡單的解釋,風無涯此時不擔心她,倒是擔心起他的父皇了。
雖說皇家親情淡漠,但好歹,是他的父皇。
是親爹呀!
楚千漓看了他一眼,才道:“是有些嚴重,這個病,叫腎結石,因爲太久沒人會治療,此時已經影響到腎功能。”
“如果不趕緊消炎,再做適當的治療,他這病拖下去,等腎功能徹底受損之後,便無法逆轉……也就是無力迴天了。”
聞言,風無涯頓時一陣心慌:“那父皇他……”
“我這不是發現及時嗎?現在醫治,還來得及,就是有些棘手。”
所以她說,要隨時關注皇上的病情,再用新的療法,並不僅僅只是爲了自己保命。
對病人,她不會撒有害的慌。
當然,這前提得要是,那是她的病人。
將來的事,誰能說清楚呢?
萬一讓她查出來,當年害她母親龍曦月的,也有皇上的一份“功勞”。
那麼這個病人,隨時會變成仇人。
她沒說過,一定會治好他。
一想到那些煩心事,最近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好心情,瞬間消失了大半。
“無涯,你先不要問,我也不會給你任何關於他的承諾,總之,現階段,我會盡心盡力去醫治他,好嗎?”
風無涯動了下脣,終於沒有就這個問題上,繼續說什麼。
他明白楚千漓的難處。
萬一以後,父皇還是要對付她,那她將父皇治好,未必是好事。
將來的事,誰能說得清?
“對了,鐵心說你明日一早就要回你的王府?”
“是。”風無涯輕吐了一口氣,淡淡道:“所以,今夜請你過來,是爲了找你話別。”
“又不是以後不見面了,話什麼別?”
楚千漓擺了擺手,根本沒當一回事。
兩座王府距離並不遠,什麼時候想見面,隨時都可以。
風無涯只是淺笑,沒說什麼。
“這些都是你喜歡的點心,我特定命人準備的,要嚐嚐嗎?”
“好。”
“我給你倒杯茶水。”風無涯站了起來,走到她的身邊,拎起茶壺。
楚千漓笑道:“竟然讓堂堂逍遙王爺伺候我,我何德……”
她的話,戈然而止。
一雙眼眸,瞬間寫滿了不敢置信,以及,錯愕。
她信他,從未懷疑過他。
可他爲什麼要對她下手?
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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