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夜玄一激動,那張臉就徹底沒了血色,成了一片慘白。
太后心疼壞了:“玄兒,楚千漓並非龍淺月的女兒,我們都被她騙了!”
“你說……什麼?”風夜玄今日是真的很無禮。
他對太后,從未如此的。
只因爲醒來之後沒看到楚千漓,卻看到了一個個不該出現的人。
他潛意識就知道,那女人一定是出事了!
太后此時也沒心思責備他對自己如此冷漠,他受了傷,沒什麼好計較的。
太后柔聲道:“她不是龍淺月的女兒,玄兒,這事,哀家回頭再跟你解釋,你現在,得要先養好身子。”
“讓她來見我!”風夜玄盯着風瑾睿:“即刻!”
“皇兄……”風瑾睿不想說,可是,皇兄如此執着,他不能不說。
他也不想欺騙皇兄。
“皇兄,楚千漓並不在王府,她……”
“她已經不要你了!”瑨妃再也受不得了。
爲何兒子到現在,還心心念念不願意忘記那女人?
瑨妃憤憤道:“她寫了和離書,將傷重的你丟下,已經回了國公府!玄兒,你清醒點,那女人不要你了!”
“不……可能。”風夜玄咬着牙,一張臉從慘白,再變得一臉死灰。
他不信。
他一個字都不信。
“瑾睿……”
“皇兄,是真的。”風瑾睿其實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楚千漓丟下大哥回了國公府,卻是真的。
“楚千漓真的寫了和離書給你,她……她也確實走了,這幾日,都是玉姑娘在照顧你。”
玉玲瓏看着風夜玄,眼底有委屈:“夜玄,我知道……夜玄,你要做什麼?”
風夜玄竟一把掀開被子,要從牀上下來。
他傷得很重,傷口離心臟只有那麼一點點的距離,他差點就死了!
大難不死,不好好躺着休息,到底還想做什麼?
“玄兒,你爲了那女人,真的瘋了!”
太后又氣又急,又是無奈:“人家連和離書都丟給你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一個對你無情無義的女人,你還想要嗎?”
“你,”太后指着瑨妃,氣得手指頭都在顫抖:“將和離書取來,快!”
瑨妃知道和離書在哪裡,立即翻了出來,送到風夜玄的跟前。
“玄兒,她真的不要你了,是她自己的字跡,你能認得的是不是?”
“這和離書,是她親自寫的,我們誰也沒有強迫她!玄兒你聽話,快躺下來休息!別再折騰自己了!”
“是啊,玄兒,我們真的沒有強迫她,是她自己不要你。玄兒……玄兒你怎麼了……”
一屋子人的呼喚,風夜玄徹底聽不見了。
他眼裡,只有那三個字,楚千漓。
是她的字!
他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她給他的第二份和離書。
她第二次,丟下一份和離書,揚長而去。
這死女人,她怎麼敢!
她竟然敢!
“玄兒,玄兒你別嚇唬哀家,玄兒……”
太后真的被嚇到了,因爲,她竟眼睜睜看着她的寶貝孫子,吐了一口黑血!
他吐血了!
血是黑色的!
他一直盯着手裡那份和離書,兩眼黯淡無光。
明明看起來已經處於半昏闕的狀態,可和離書,他始終不放手。
他死也不放手!
“玲瓏,玲瓏快點看看他,快啊!玄兒,玄兒你別嚇哀家,玄兒……”
“玉姑娘,快點!快點皇兄!”
“快!”
一屋子的人,徹底就亂了。
不是已經將毒素清除了嗎?爲何吐的血還是黑色的?
爲何他一張臉都成了烏黑的色澤?
到底是怎麼回事?
玉玲瓏立即給風夜玄把脈,可他的脈象,亂得連她都聽不清楚。
怎麼會這樣?之前明明快好了的!
“皇兄,皇兄你別激動,我……我去將楚千漓帶回來!”
風瑾睿將風夜玄扶了下去躺好之後,轉身就要走。
玉玲瓏急道:“我在這裡,我可以救他,你找那女人做什麼?”
“就是,瑾睿,別亂來!你皇兄是被楚千漓氣成這樣的,你再將楚千漓找回來,你皇兄只會更氣!”
“玲瓏,你快點給玄兒治療啊!”
“我……我知道。”
玉玲瓏立即取出銀針,給風夜玄施針。
可不管她用什麼方式,始終是止不住風夜玄脣角滑落的血絲。
他身上分明已經沒有毒素,爲什麼吐出來的血絲還是黑紫色的?
這樣的症狀,玉玲瓏行醫數年,從未見過。
“玉姑娘,玉姑娘我玄兒這到底是怎回事?你快想想辦法啊!”
“玲瓏,你快救救玄兒。”
“玉姑娘……”
一屋子的人,全都指望着玉玲瓏。
但玉玲瓏折騰了那麼久,卻始終束手無策。
風瑾睿急瘋了:“不行,我要將妖女找回來,她點子多,她一定可以救大哥!”
“瑾睿!不許去!”
“睿兒……”
風夜玄卻在這一片吵鬧中,再次坐了起來。
“死女人……”
他此時,什麼都意識不到。
只知道,他的死女人,又一次丟下他,走了。
可他說過,想走,除非從他屍體上跨過去!
放她走,除非,他死!
除非他死了!
……
楚千漓一個激靈,猛地坐了起來。
她做噩夢了!
剛回到國公府,趁着爺爺還沒有醒來,她倒下睡了一會。
沒想到一個噩夢,將她直接從夢裡驚醒。
心臟,隱隱的扯着疼。
額角,滿滿的全是冷汗。
她夢到風夜玄口吐鮮血,倒在她的眼前。
但,不可能的事,她昨夜被帶進宮之前還給他檢查過,他體內的毒素基本上已經驅除了。
以玉玲瓏的性格,知道她和風夜玄和離,她一定會屁顛屁顛趕去照顧。
雖然她一向不屑玉玲瓏的爲人,不過,玉玲瓏的醫術,放在這個年代確實是不差的。
風夜玄如今這個情況,在玉玲瓏的手裡,絕不會有什麼意外才是。
楚千漓吐了一口氣,擡起手往額角上一抹。
手背上,全是冷汗。
不可能有事的,一定是自己想太多。
看着手背上的汗珠,她自嘲一笑。
都和離了,以後再沒有任何關係,她還在想什麼?
男人有什麼好的,搞事業它不香嗎?
以後,別再想了。
睡不着,楚千漓只好從牀上爬起來,換了一套衣裳,出門。
卻不想,剛將房門打開,一道身影,猛地撞了進來!
她的脖子也隨着來人的靠近,倏地一緊。
咽喉,被他徹底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