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了好一會的風夜玄，忽然一咬牙，一掌落在不遠處的桌子上。
那桌子，一瞬間被拍得粉碎。
塵埃漫天！
楚千漓看着他露在外頭的肌肉，身上每一根肌肉，它們都在繃緊，都在顫抖。
他是有多不願意相信, 自己的母親，對他下這樣的狠手？
“你不懷疑我騙你？”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預料。
若早知道風夜玄會無條件信任她，她應該，早些將事情告訴他的。
原來，彼此之間，從不缺乏信任，只是，彼此都不相信自己在對方心裡的重要性罷了。
“鳳泠給我用催眠術, 這事我早就知曉，但我確信，僅僅是催眠術，絕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所以，你早就懷疑自己被另一種你不瞭解的力量給控制了？”
“是。”但他找不到答案。
這些日子以來，除了受傷的時候，被華容和鳳泠照顧過，也除了和楚千漓曾有過親密接觸。
根本就沒有其他人能在不知不覺中，給他帶來了傷害。
楚千漓沒有再說什麼，手落在他的肩頭上，輕輕摁了下。
風夜玄那一身繃緊的肌肉，在她的無聲安撫之下，慢慢放鬆了下來。
只是心臟，還是彷彿被戳穿了一般，很痛！
“她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 只是，想控制你。”
不過，楚千漓這話說完, 連自己都覺得可笑。
想要控制他, 難道，不算是要傷害他嗎？
爲人母，難道不該是全心全意愛着自己的孩子？
若她有孩子，她一定會拼了自己的命，也要保護她的孩兒。
爲何，華容卻能如此狠心？
風夜玄的掌心，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之後，又在不經意間握得緊緊的。
他也以爲，不管母親如何打他，罵他，但至少，她都不會忍心真的傷害他。
卻不曾想，原來自己的身體裡頭，竟然，有母親下的蠱。
“呵……”風夜玄忽然笑出了聲。
一聲啞啞的笑意，說不出的沉痛，絕望。
楚千漓心頭劃過一絲酸楚。
說過，不能再爲他動心。
但在看到他這麼難過絕望的時候, 她竟然，好想抱抱他，好想安慰他，甚至告訴他不要難過，至少，還有她。
還有她……
但她最終只是垂下眼簾，繼續給他的棍傷上藥。
多餘的話，被她習慣性的咽回肚子裡了。
受過無數次的傷害，到現在，她甚至都不敢輕易對任何人坦露出自己的情感。
尤其，是在他的面前。
她始終是看不透這男人。
這一刻他或許脆弱到想要倒在她的懷中，尋求安慰和保護。
下一刻，他會不會又變成最無情最冷血的劊子手，親手砍斷兩人之間的情絲。
“不管怎麼樣，這血蠱暫時對你沒有太大的傷害，或許，還能忍一忍。”
“不過，鳳泠的催眠術和血蠱一起發揮作用，只怕真的會傷到你的心脈，尤其是你的腦部神經。”
嗯，這麼說，他未必會明白。
楚千漓正打算解釋，卻見風夜玄皺起了眉，不悅道：“怪不得我每次見到她難過就頭痛，那是不是，殺了她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