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也不知道聽沒聽懂,一個勁兒的往顧惜年的懷裡邊拱去,像個在討好的小孩子似得。
顧惜年先從馬背的褡褳裡取了些龍王愛吃的豆餅,餵它吃下後,又倒了些水在手上,捧着給龍王喝。
吃飽喝足,她這才把那個半死不活的男人,橫着往龍王身上一搭。
能活着把人給帶回去便可以,至於對方會不會被顛個半死,顧惜年全不予考慮。
龍王身負兩人,仍是無比輕鬆。
它按照原路返回,有幾段暗路,要穿小巷,走橋下,過水道,龍王完全不必靠顧惜年來指引,它自己便輕鬆的確定方向。
那男人雖然受的傷不輕,但畢竟是經受過非人訓練,警覺性不弱。在馬背上顛了幾下,人就幽幽醒轉過來。
自是覺察到了自己處境不妙,他雙手倒捆在身後,整個人動彈不得。可他仍是積極思考逃生之策,或者怎樣在顧惜年不及防備時,抽冷子偷襲,給她一記狠的。
“呵。”
耳邊除了風聲之外,還有女子輕輕的冷笑聲。
男人還沒琢磨明白她爲什麼笑,後頸處忽的有一道大力來襲。
疼痛過後,他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識。
該死,她竟然發現他醒了。
這個女人,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未免也太厲害了些吧。
……
顧惜年沒有回小院,而是直接去了唐王府。
到了府門前,她警覺的左右看看,確定身後並沒有人尾隨,纔去邊上的小門邊,使勁的砸了三下。
天色極晚。
王府內一片寂靜。
聲音傳出老遠去,卻無人迴應。
顧惜年按捺着情緒,又砸了三下。
這次過了沒多久,守門的小廝被驚醒了,帶着濃重睡意的聲音,沒好氣的嚷嚷:“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瞎砸什麼門,知道是什麼地方嗎?”
“我找程先。”
“什麼程先,沒這個人。”小廝打了個哈欠。
“你確定?”
顧惜年的聲音,自成氣場。
她擡起手,從腰上解下了一樣東西,用了些巧力,揚手便扔了進去。
那東西落了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竟是顧惜年平時戴在臉上的烏金面具。
小廝撿起來一看,嚇的手一哆嗦,多少困勁兒,都隨之消散了。
“您是護龍衛的大人嗎?”小廝聲音都變了調子了。
“去把程先叫來。”顧惜年不願跟下邊的人說太多。
下過命令之後,她便靜靜等待。
不多時,急匆匆的腳步聲從王府內側傳來,小門敞開,程先現身。
“您是哪位?”
他來到跟前,還沒認出來穿着夜行衣的顧惜年,倒是一眼就認出了馬。
“龍王?你怎麼會在這兒?”
顧惜年輕輕的拉下了臉上的黑布。
藉着掛在府門前的燈籠裡散出的微弱光線,程先看清楚了顧惜年的臉,這下子,那點起牀氣、那點殘留的睏倦睡意,剎那間如雲霧般消散的乾乾淨淨。
“王……”
“我時間不多,你聽我說。”
隔牆有耳,不得不防。
更何況這是在唐王府的門前,哪怕是深夜無人,仍不能百分百確定安全。
程先也是謹慎,最初的錯愕過後,他立即反應過來。
小門打開,十幾名侍衛衝了出來,分散站開,警惕的看着周圍。
“有什麼吩咐,您派人知會一聲即可,何需親自過來?”
顧惜年指着馬背上的那人說:“他,刺傷了段小白。”
此言一出,程先連呼吸都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