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盾,砸倒兩個同伴。
顧惜年一個漂亮的轉身,順手又揪住一個,作爲新的人盾。
她就這樣子,永遠要帶着一個人,快打快攻。
往往被她抓在手裡的那個,會被她的速度,搖的頭昏腦漲,辨不清方向。
而其他人則是要有所顧及,畢竟顧惜年揪住的是他們的同伴,誤傷誤殺,回去全都沒發交代。
岑六公子拎着板斧,原是在尋找機會,隨時準備着在“恰當”的時候加入戰局,收割手下人爲他鋪平了擺在腳下的戰功。
可顧惜年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
一個打三個,三個被打翻。
倒地後的一瞬間,她又纏住了最靠近的三個。
她的身旁,永遠圍着好幾個人,表面上險象環生,實則遊刃有餘。
其他對手有着天然警惕,見顧惜年如此,他們纔不願意去觸黴頭,心裡全盤算着,強敵交給別人去對付,即使對付不了,也可以讓其他人先消耗掉她的戰力。
整個賽場共有三十八人,除了顧惜年自己,以及不準備跟顧惜年動手的石牆,其他人的心底,想法竟是出奇的一致。
顧惜年早就發現,除了岑六公子和他的手下不怕死的往上衝,其他人都是在下意識的躲着她呢。
如此,最好。
顧惜年有了足夠的時間,先解決了不怕死來挑釁的岑六公子再說。
“上,一起上。”岑六公子咆哮。
他的板斧,高高舉起。
但想象中的一涌而上,並沒有發生。
因爲他的身邊,只剩下了兩個手下,臉上露着驚恐的神情,連連向後退。
“呃。”岑六公子怔住。
看看自己周圍,沒人了。
看看顧惜年腳下,躺的到處都是。
岑六公子默默的把板斧放了下來,眼尾餘光不停的亂瞟,他開始想要找尋退路了。
顧惜年朝着他,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岑六公子臉上的怨毒更重:“來人……”
顧惜年喊了聲:“石牆!”
石牆愣了愣,回過神來,開口問:“銀覺姑娘,什麼事?”
顧惜年回:“岑六公子身邊站着的那兩個,剛剛打了你的臉。”
石牆順着看了一眼,其實剛纔一口氣涌上來的人太多,你一拳我一腳,胡亂出手,他也沒看清楚誰是誰。
但——他的救命恩人這麼說,那肯定是對的。
石牆的臉上頓時涌出了幾分殺意:“是的,就是他們。”
顧惜年冷笑着問:“現在給你報仇的機會,你要不要。”
石牆大聲的答:“要。”
如此一唱一和,分明是不將岑六公子放在了眼裡。
顧惜年對於石牆的附和,覺得十分滿意。
“一打二,你行不行?”
石牆的鐵拳,砸了下自己胸口:“當然行。”
顧惜年應了聲:“那就,跟我來吧。”
她的氣勢,陡然間爲之一變。
之前還是被動的防守,現在卻是主動的衝鋒。
岑六公子身旁剩下的最後兩名手下爲了護主,齊齊的衝了上來。
一個揮出左拳,一個擊中右掌。
顧惜年的身子猛然間壓低,輕易的躲了過去,她卻沒有出手扁人,筆直奔着她唯一的目標:岑六公子。
兩名手下一見不對,趕緊轉身,想要來救。
石牆粗聲粗氣:“敢打老子,看老子不捶爆你們的狗頭。”
一拳一個,拳拳到肉。
石牆打着,還要生了悶氣。
“叫你們一起上,好幾個打我一個。”
又砸了幾拳頭,他繼續低吼:“現在就剩你們兩個,打不過老子了吧!”
石牆長的高高大大,之前在報名那裡捱打,純粹是他不想惹事,沒怎麼還手。
再加上對方人多勢衆,他想參賽,纔會一直想着他孃的叮囑,忍字當頭。
現在嘛,對手只有兩人,他根本不怕,偶爾挨對方兩下,在他看來也只是跟蚊子咬了一下似得,疼痛感不明顯。
而這兩個一開始就沒瞧上石牆的手下直接是遭了殃,被當成沙包狠捶了一頓,石牆那點邪火,全給他們了。
倒下去到時候,他們兩個鼻青臉腫,一人頂着一顆豬頭,五官全都挪了位。
而顧惜年此時已到了岑六公子的面前,她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他手裡的板斧:“輪到你了。”
“臭丫頭,你找死。”岑六公子的舉斧就劈。
顧惜年站在原地,給他劈。
眼看着斧刃要落在她身上,這力道足夠直接將她給一分爲二了。
可顧惜年輕輕一閃,直接避開,他的斧子莫名其妙的落了個空。
“你!你不準動!”
顧惜年勾起嘴角:“你瘋了嗎?我不動,原地站着讓你砍?”
“你!本公子絕對不會放過你!”岑六公子嗷嗷怪叫了幾聲。
緊跟着,令人詫異的一幕發生了,他居然不再攻擊,扭頭就跑:“你給我等着。”
顧惜年眨了眨眼睛,岑六公子已經一溜煙的到了賽場的某個區域,他把斧頭一扔,高舉雙手:“我放棄比賽。”
見勢不妙,乾脆認輸,速度快的連顧惜年都來不及反應。
無語。
真心無語。
這些世家子弟啊,果然是超級紈絝,大約不曉得禮義廉恥四個字的意思,將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策略,貫徹了個徹徹底底。
還等着看顧惜年跟岑六公子決戰的人們徹底失望了。
賽場正上方的觀賽區內,百姓們紛紛不滿的叫嚷,聲音之大,穿破雲霄。
這時,石牆已經解決了對手,喜滋滋的回到了顧惜年的身邊。
“姑娘,我把那倆人給捶趴下了。”
顧惜年豎起大拇指:“你趕緊去找別的對手吧。”
石牆固執的搖頭:“姑娘,我就守在你身邊了,等你贏了這一場,我直接投降,這樣子,你就能贏了。”
顧惜年詫異的望向了他,見石牆一臉固執,像是下定了決心,她不是很理解的問:“爲什麼?”
“我一個人能打的過兩個,但多了就不行了,剛在外邊,那些人一起上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我的本事還不太夠呢,所以,我決心要護着姑娘贏了這一場。我娘說,要懂的感恩,要看得見別人對我好。姑娘救了我的命,我也得知恩圖報。”
石牆說完,還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
恰好這時候,有人想要抽冷子的偷襲。
石牆一個轉身,用力打倒了對方。
然後就像個守護神似得,顧惜年走到哪裡,他便跟隨到哪裡了。
第十組的比賽,簡直是一面倒。
顧惜年領着石牆,一路向前走。
遇到了對手,都是直接擊暈,乾脆利索。
石牆是有樣學樣,一開始還拿捏不好分寸,可顧惜年是邊打邊教,隨手抓一個對手,就給石牆講了起來,打哪裡能給人打懵,打哪裡嫩給人打暈,打哪裡是直接打死。
絲毫不介意,她這麼做,得有多驚悚。
越來越少的對手,皆是用一種擔憂的目光,看向這倆人。
石牆學的是一臉傻笑。
“姑娘,您的法子真是太好用了。”
顧惜年應聲:“那就多打暈幾個,再好好練練。”
石牆:“得咯,這就去。”
於是乎,第十組賽場內,不少人直接被嚇了個半死。
二話不說,直接投降。
而還抱着僥倖不肯走,想要再試試的那些人,則是毫無懸念的倒地不起了。
半個時辰之後,顧惜年與石牆是賽場上唯一站着的兩人。
“等會你出去,先不要離開,我與你,另有安排可好?”顧惜年柔聲問。
石牆使勁的點頭,果然是自動放棄,但他離開會場時,興高采烈,就像是個凱旋而歸的將軍似得榮耀。
比賽結果當場做出。
有人高呼:“第十組,勝利者是:銀覺!”
而這時,巡視到此的七皇子盛景淵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目光隔着一段距離,遙遙的落了過來,定格在顧惜年的身上。
他,緩緩眯起了眼睛。
那個帶着玄金面具的女子,看起來怎的那麼眼熟?
好似,是在哪裡見過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