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做初一，我們做十五！”
聽了馬強的話，張汶也發狠道，或者說，他只是通過馬強的態度堅定內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爲自己找好藉口，悄悄離開了魯府。
一家客棧中。
兩人敲響了一間房的門。
“誰？”
房間內傳來一個女聲。
“我們。”馬強說了一句。
接着，是走動還有門栓打開的聲音，門打開，露出一張陰沉着的臉。
不是別人，正是這次任務中第三個資深者——董媛。
入城後，她就單獨行動了。
只是爲什麼突然又跟馬強和張汶混在了一起？
董媛入城後，選擇的方向也跟馬強、張汶一樣，以“火柴”爲中心開展調查。
兩人早在韓廣他們遇到徐一的那一天就有照過面。
不比徐一那次，雙方都沒有建樹。
董媛直接無視了兩人，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那一天晚上。
馬強和張汶機緣巧合下，算是幫了董媛一次。
因此董媛把自己暫時的住處告訴了兩人，兩人如果需要幫助，可以來找她，算是投桃報李。
“有什麼事情嗎？”
三人在房間內的小桌兩邊坐下。
馬強張汶兩人都穿着這個世界的服飾，董媛也是如此。
不過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三人都是在外面披了一層衣服，裡面還是原本的衣服。
迴歸到現實世界，迴歸的時候穿的是什麼，迴歸後穿的依然是什麼。
但“神魔”會給出一些小小的幫助。
就好像在現實世界可以將裝備“藏起來”一樣。
衣服也會在外貌上變成進入時候的模樣，維持一段時間。
之後就會化灰，不會跟道具、裝備那樣，一直保留。
“我們找到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馬強和張汶對視一眼，開口說道。
“哦？”董媛微微提高語調。
“頭骨。”馬強道，“一個頭骨，應該是可以查到賣火柴小女孩的所在，具體的我們不清楚。但肯定很有用，那和尚片刻都不願意離手。”
“你們想要什麼？”董媛說道。
“很簡單，我們合作，一起把頭骨奪下來，共同完成任務。”張汶說道。
兩人倒是清楚，他們肯定不會是唐洛的對手。
想要拿到頭骨，就必須找董媛合作，這樣纔有機會。
董媛不說話，伸手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着。
馬強和張汶等待着她的答覆。
“理由。”董媛問道。
“他已經打算拋棄我們了，甚至還有可能把我們當做炮灰來使用。”馬強惡狠狠道，“就因爲我們沒有發揮什麼作用！”
董媛皺眉，隨即舒展開：“可以，不過接下來你們都要聽我的，我不希望關鍵時刻，你們擅作主張，導致任務失敗，那樣我可不會客氣。”
“放心吧。”
“我們有分寸！”
馬強和張汶對視一眼，心裡的石頭落下。
成了。
接下來，就要好好安排，怎麼把頭骨奪下來。
有他們做內應，不是一件難事。
中午。
剛剛出門的唐洛，被馬強和張汶攔住。
“大師，大師。”馬強滿臉笑容。
“哦，馬施主有什麼事情嗎？”唐洛依然是一隻手抓着頭骨的奇怪“造型”。
說起來，這些天他這樣在安山城到處轉悠，都傳出了“詭異和尚”、“白衣白髮鬼”之類的恐怖傳聞。
弄得安山城“入夜”後，安靜得比以前更快了。
罪過罪過。
“我們想要請大師您喝酒，算是報答大師這些日子對我們的照顧，還有……一些事情想要跟大師細談。”馬強說道。
“兩位施主說笑了。”唐洛笑道，“貧僧是出家人，不沾酒肉葷腥的。”
“……”
馬強和張汶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不沾酒肉葷腥？
不喝酒也就算了，的確沒有看到這和尚喝過。
可是肉——
今天一大清早，拿着一隻烤乳豬在那裡大快朵頤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現在你跟我們說你是出家人？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這個……這個……”馬強懵逼了。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張汶說道，“大師乃是得道高僧，豈能拘泥這種表面功夫？”
“後面還有一句呢。”唐洛說道。
“大師，我們是真的想要感謝你，而且真的有事情，您就別跟我們開玩笑了。”馬強繞開額外話題，強行迴歸主線。
“什麼事情直接說就好了。真要感謝貧僧，還請兩位多多行善積德。”唐洛說道。
馬強壓低了聲音：“事關重大，這裡人多嘴雜。”
“好吧。”看着兩人都是十分嚴肅的模樣，唐洛答應下來。
三人來一家酒樓的包廂中。
馬強和張汶顯然早有準備，精緻的菜餚都準備好。
就是時間耽擱了一下，變得有些涼了。
“大師，不用客氣。”馬強笑着說道，
唐洛把頭骨放在身邊的座椅上，當真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當真是酒肉穿腸過，一點都不含糊的。
風捲殘雲，清掃一空，馬強和張汶都沒有吃上幾口。
看的馬強一陣心疼。
這一桌菜，價格可不低。
這幾天魯家賄賂他們的錢，一下子花的七七八八了。
不過兩人顯然忘記了，他們的錢來自魯家。
魯家爲什麼要給他們錢？
因爲他們的玄奘大師的隨從。
所以，歸根結底，這是唐洛的錢。
放下筷子，唐洛看着沒吃幾口的兩人說道：“好了，你們要跟我說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大師您知道畫舫的那樁慘案嗎？”馬強問道。鼻翼微微聳動了兩下，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知道。”
“那天晚上，我們兩人在外面調查賣火柴小女孩的事情。”馬強繼續道，“剛好也在畫舫附近。”
“是嗎？”唐洛倒是記得魯至跟他說，他的兩個隨從，那天晚上很晚纔回來。
“嗯。”馬強點點頭，“我們知道一些消息，傳聞當晚，有人在附近看見了一個白衣厲鬼！”
“白衣厲鬼？”唐洛起了好奇心。
“對。”
馬強點點頭，“聽說那白衣厲鬼在畫舫附近遊蕩，手中還拿着頭骨——”
說到這裡，馬強突然停了下來。
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對啊？
“大師，不會是你吧？”張汶忍不住問道。
白衣，還拿着頭骨，丫的不就是眼前的玄奘嗎！
“對，是啊，我那天晚上路過，去探查了一番。”唐洛點點頭，“可惜一無所獲。”
“……”
馬強一陣無語。
得，用來拖延時間的傳聞，居然是這和尚本人。
話說，董媛的佈置，到底生效沒有？這和尚怎麼看上去還是這麼神采奕奕的樣子？
說好的無色無味，絕對不會被發現，可以讓對方沉睡的技能呢？
算了，還要繼續拖延。
馬強開口正欲說什麼，覺得喉嚨有些發癢，咳嗽了兩聲問道：“大師肯定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們兩人看見了誰。”
“誰？”唐洛問道。
“董媛！那個董媛——咳咳咳！”馬強和張汶同時劇烈咳嗽起來。
“哦？她難道跟畫舫發生的事情有關？”唐洛問道。
原本以爲是安山城的另一件怪事，沒想到是董媛搞出來的？
“不知道，但是——咳咳咳，看她——咳咳咳。”馬強咳嗽地臉色發紅，擺擺手，說不出話來，示意讓張汶說。
張汶喝了一口酒，壓下想要咳嗽的衝動：“我們當時看到她行色匆匆，估計——噗！”
話都沒有說完，就覺得一陣反胃，根本剋制不住。
直接噴了出來。
只是，他噴出來的不是什麼嘔吐物，而是大量的鮮血。
張汶呆呆地看着桌上殘根剩飯沾染的鮮血，愣住了。
“呃——”
旁邊的馬強，不知何時抓住了自己的脖子，發出破風箱一般的呼吸聲。
那張臉，由赤紅之色變成紫紅色，並且開始膨脹。
張汶也是如此。
但是他臉上的表情更多是茫然，驚恐。
沒有多少痛苦。
兩人的情況，跟唐洛在畫舫上見到的屍體，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就是現在兩人還沒有死。
但也快了。
馬強身子開始後仰，一隻手伸出，徒勞地在半空中抓了兩下，沒能抓住什麼。
他從椅子上摔下，砸在地板上，開始抽搐。
包廂角落，收攏起來，毫不起眼的屏風後面，走出了一個人。
不是別人，正是董媛。
“你——”
馬強勉強伸出，抓住走過來董媛的腳，“爲什麼？”
他用腐朽的聲音發出了疑問。
說好的一起弄死這和尚，完成任務呢？爲什麼，爲什麼現在死的卻是他們？
他想要知道答案，不然，死不瞑目。
“爲什麼？”
董媛屬於解釋派，就好像穩坐泰山的唐洛屬於聽派一樣，“你們既然可以背叛他，自然也可以背叛我，我不需要放兩個定時炸彈在身邊。”
馬強瞪大了眼睛，不動了，帶着無盡的悔恨。
董媛對他們來說，是對付玄奘和尚的必須。
但他們兩個人，卻不是，達到目的後，完全可以拋棄。
隨手一推，把張汶僵直的屍體推到一邊，董媛看着唐洛說道：“玄奘法師，你的抗性不錯啊。”
房間內，充斥着可怕無色毒氣，卻僅僅有一點腥甜的味道。
這是董媛的技能——致命毒霧。
畫舫上的那些人，的確是她殺的。
“把頭骨給我，再跟我說說你們得到的所有情報，我饒你不死。”董媛看着唐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