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算是鬼嗎？”敖玉烈以白色駿馬的狀態口吐人言。
眼前是一隻高大，站起來起來足有五米的熊瞎子倒下的屍體。
飛猿十三稱呼這隻熊爲棕毛鬼，讓敖玉烈對於鬼有了新的認識。
並非那種有着超凡力量，讓普通人無可抵抗之物纔會被稱爲鬼，很多對人類能夠造成傷害的，都會被叫做鬼。
比如“殺人鬼”，就是殺了很多人，殺出了“名氣”的人。
甚至還有“地鬼”，何爲地鬼，用比較古風的詞語來解釋，就是地龍翻身。
用現代化的詞彙來說明，兩個字：地震。
沒錯，地震也被這裡的人叫做“地鬼”，同理，還有“天怒”，就是天降雷霆，也是一種鬼。
因爲被雷電劈死的人也不少。
凡是有害的，就是鬼，倒是非常簡單粗暴。
因此也沒有特別的分類，頂多分爲“事”和“物”。
像怨靈雪、地鬼、天怒這樣的，就是“鬼事”，唐洛他們一開始遇到的鬼市也是鬼事中的一種。
鬼事也不是單純的自然現象那麼簡單。
好像怨靈雪會形成不死的亡靈軍團，將區域內的所有生物都滅殺殆盡一樣。
不少地震，會從地下噴涌出大量的毒氣，被感染的生物會成爲毒物，彼此廝殺，直到剩下最後一個，成爲毒王。
天怒的天降雷霆，也經常會形成可怕的雷獄，將一方土地徹底變成一片焦土。
若論災害範圍，也不算太廣，但是災害程度，無疑擔得上“滅頂之災”的名號。
最重要的，還是無解，怨靈雪、地鬼、天怒都是無解之鬼。
遇見了只能跑，鬼市也如此。
絕大多數鬼事都是無解的，至少不是一個單純可以戰鬥、滅殺的對象。
反正在遇見曾經的取經人，戰鬥勝佛唐玄奘之前，御空源和飛猿十三從未聽過什麼鬼事被人圓滿解決了。
能夠跑路就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鬼物的話，就是真正看得見、摸得着的“東西”了，比如眼前的熊瞎子。
相對比較簡單，至少有一個可以直接去砍的對象。
“是的。”飛猿十三點點頭，對一匹白馬講話的情況已經見怪不怪。
距離他們離開湖之城，已經過去了十五天的時間。
三人一路根據御空源的感應，往西北方向前進，三人三騎，速度還是相當快的。
唐洛的斯巴達戰吼已經達到了三級，沒事就往另外兩匹馬兒頭上刷，讓這兩匹馬兒跟打了雞血似的，跑得飛起。
累了就開個光治療一下，順便治療一下馬上被顛個半死，咬牙苦苦支撐的御空源。
至於飛猿十三，這話強度的趕路，他完全可以支持住。
他之所以看上去這麼苦逼，這麼弱，是因爲遇到的人都太強了。
不是驅鬼師，就是唐洛他們這些規格之外，能不顯得弱雞嗎？
其實就算在飛猿衆當中，飛猿十三也是前幾的強者。
十三不是排名。
這個“熊瞎子鬼”就是飛猿十三獨立解決的。
“頂多再有半天時間，我們就可以達到天河神社了。”御空源拿着一張地圖說道，“我現在可以感應到的極限位置，也在天河神社那裡。希望可以不要經過鬼之獄。”
這些天，御空源的感應有時是單純的方向，有時候會變成相對具體的位置。
有方向的時候，朝着大方向走就行了。
而感應到位置後，就需要靠近到一定程度，甚至待上一段時間，纔可以確認接下來該往什麼方向走。
就總體而言，是往西北方向的，可誰也不敢保證“西方淨土”，一路向西就可以百分之百達到。
需要御空源這個活導航持續導航。
御空源手中的地圖，毫無疑問是稀罕物，可以拿出去賣大錢的那種。
御空一族很多人遊離四方後，共同勾勒出來的地圖。
根據地圖，唐洛他們很快會進入到一個叫做天河神社的地方。
名爲神社，按照御空一族的地圖，還有記錄，其實也可以算作一個小城了。
起源是有個驅鬼師在這裡定居，並且信奉“河神”，就跟佛一樣，大家也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總之那個強大的驅鬼師相信，其他人也跟着相信。
逐漸組成了神社，沒有建立勢力統治的想法，神社中人，守着自己的半畝三分地。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處頗爲安全的地方，吸引了很多人在附近定居。
慢慢形成了聚集地，根據御空一族記錄上的說法，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城池的規模了。
是一個可以安定下來的地方。
與之對應的，則是天河神社北方的鬼之獄，也在地圖最北方，只露出了其中的一部分。
形狀狹長，是一座無人可以通過的山谷。
傳聞裡面有着大量的鬼。
“鬼之獄，什麼地方？”唐洛轉頭看向御空源，這個名字，一聽就很有功德。
比天河神社吸引人多了。
御空源稍微解釋了一下鬼之獄是如何危險的地方。
“果然是這種地方，很好。天河神社可以不去，鬼之獄，肯定要刷一遍。”唐洛說道。
“……”
御空源收起了地圖，不知道該說什麼。
經過這些天的努力，她已經很清楚，玄奘大人的“取經風格”她完全學不來。
御空源的確有着特殊能力，但在戰鬥這方面，可以說是毫無天賦。
甚至，她的身體還要遜色於同齡的孩子。
明明已經是10歲了，但跟七八歲沒有什麼區別，也就白皙的臉色，還有一點嬰兒肥的可愛臉蛋顯示出“大戶人家”的出身。
不過仔細想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孩子，身體不如那種成天在外面野的野孩子身子瓷實好像也挺正常的？
但別忘記了，那是在大家至少可以吃飽穿暖，營養都跟得上的情況下。
連吃都吃不飽，哪來的好身體？
御空源不僅吃得飽，也肯定是吃得好，她的身體不應該這麼虛弱纔對。
這一點，恐怕跟她動用取經人的特殊力量救人有關。
無論是一開始“搶救”回御空心，還是初見之時讓飛猿十三複活，都對御空源消耗頗大。
讓唐洛有些懷疑，所謂救人實際上是御空源將自己的生命力分給了其他人。
天河神社是建立在山上的，山腳下的聚集地人來人往，那熱鬧程度，令人側目，堪比集市。
飛猿十三牽着馬，拉過一個路人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路人看到飛猿十三的武器、馬兒，立刻露出拘謹、討好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在這個時代，有武器還行，有馬匹就不得了了。
更何況還是看上去非常不凡的神駿，擱在現代社會，就是超級豪車。
路人的臉笑成一朵菊花：“大人您知道取經人嗎？”那語氣，簡直像是在安利。
“取經人？”飛猿十三一愣，本能地看向御空源。
不對啊，他們纔剛到，取經人的消息就傳出去了？
一路上明明也沒有人跟蹤啊。
“像大人您這樣的大人物，以前應該聽過。”路人巴拉巴拉簡單說了一下何爲取經人。
跟御空源說過的差不多，什麼救世主之類的。
“取經人，現在就在天河神社，召集武士大人、驅鬼師大人們，跟他一同去取經，拯救世人呢！”路人一臉激動。
這世道，有救了呀！
“……”
飛猿十三看向御空源，一臉懵逼。
御空源看着自己忠心耿耿的部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大人們也想要加入取經的隊伍嗎？”路人說道，“順着這條路往西走，很快就能看到上山的路了，神社就在山上，就是馬兒不好上山。”
“哦，謝謝啊。”飛猿十三說了一句。
路人完成使命，在“不敢不敢”的謙詞下功成身退。
“難道，又是以前的取經人？”御空源小聲問道。
“不知道，去看看。”唐洛非常直接，不必猜測。
既然那位取經人在天河神社中，十猜不如一看。
“哦。”御空源點點頭。
她有些擔心，會不會是自己取經人消息徹底走漏後，有人佈下的陷阱。
正常的情況，肯定要先調查一番。
但取經人嘛，迎頭而上纔是基本操作。
懟上去就行了。
來到山腳下的山道附近，看向山道，的確可以看到不少人正在往上走，找了一個僻靜之處拴好兩匹馬，敖玉烈重新變作人形。
衆人沿着山道往上。
途中還經過了一個小涼亭，涼亭裡面是天河神社的人，生的頗爲人高馬大，穿着的衣服略微有點像是僧袍。
窄袖，灰白之色，坦左肩，左臂。
此人身邊也圍着一些人，詢問有關取經人的情況。
站住聽了一下，取經人此時正在天河神社的主殿中，尋找可以跟自己一塊取得度世真經的人。
大家如果想要了解情況，可以前去自便旁聽。
而如果想要加入取經的隊伍，那麼要先擊敗天河神社的人，都在主殿那裡。
又是“演講”，又是比武，可以說是相當熱鬧。
幾十個人浩浩蕩蕩地上山。
天河神社主殿建立在峭壁附近，正對着的大門外，有木頭搭建而成的“廣場”，足足有一半多的部分懸空，底下用圓柱支撐着。
側方則是道路。
廣場上，神社之人和另一個人的戰鬥。
主殿正門附近，站着也有幾十人，一邊看戰鬥，一邊聽主殿內的取經人，講述取經、救世的一切，算是兩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