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親手提攜的阿May出賣,單慧慧灰頭土臉離開了老路的公司。
經濟損失都是小事,最傷的是被出賣的感覺。
何況,阿May是她用心教出來,從第一個方案第一次活動執行,悉心培育,從未藏着掖着。看來,狼心狗肺這項品質不分男‘女’,不分感情還是職場。
單慧慧憋屈得差點吐血三升,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不想回家發呆。
急氣攻心,最佳的解‘藥’是損友加美食。
二妞已經棄她而去,現在的首選是芥末。
“不會吧?又不是週末,現在你相親大業如火如荼啊!”抱怨了幾句,單慧慧也只能掛了電話。
芥末竟然早已約了相親男,這次說對方家長一起來,就不方便讓慧慧蹭飯了。
死‘女’人!重‘色’輕友也就罷了,還都是那樣貨‘色’。單慧慧想到芥末相親的各‘色’奇葩,胃口大減。
看來,只有找咖喱了。
咖啡館落空的事,據芥末說已經轉告咖喱,咖喱的態度很鎮定。
慧慧不敢奢望咖喱會興高采烈給她做飯,歡迎她的到來,只得乖乖去買了韓式炸‘雞’和披薩,登‘門’造訪。
按響‘門’鈴,單慧慧心跳加速,像第一次造訪丈母孃的‘毛’頭小夥子。
咖喱的腳步聲接近,慧慧的呼吸接近停止。
咖喱戴着一隻烤箱手套,穿着碎‘花’的圍裙,略爲臃腫的身材,臉上還有白‘色’的麪粉印記,有幾分喜感。
慧慧努力止住笑,尷尬地咳了一聲,舉高手裡的餐盒:“一起吃晚飯吧。”
咖喱愣了三秒,把盒子接了過去,隨即作勢要關‘門’:“謝謝。”
慧慧被她這一招‘弄’得措手不及,回神想要攔住她關‘門’的手,出聲制止:“哎哎,過分了啊!”
在關上的‘門’快要夾住慧慧的手時,咖喱大笑起來,把‘門’大開:“哈哈,嚇到你沒?”
笑聲把所有古怪氣氛掃空,慧慧深呼口氣,一邊進屋,一邊嗔怪起來:“嚇死我了!以爲你真的不要理我了。”
咖喱把客廳裡的工作臺收拾了下:“傻子,我們認識多久了?我是那種小氣的人嗎?”
“唉,我怕你這次期望太大,失望更大,連帶着一起惱怒起我。不過也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惹毅然,也不會這樣……”慧慧衷心道歉。
“算啦,依賴別人的幫助本來就不是個事兒。咱腳踏實地慢慢來吧。”咖喱打開披薩和炸‘雞’,端了自己做的冰‘奶’茶來佐餐。
慧慧一路趕來,本來口乾舌燥,有冰‘奶’茶可喝正中下懷。
一口飲了半杯,齒頰生香。回味悠長的紅茶香氣中帶着香甜的龍眼味兒,若有若無卻極爲純正,似是新鮮的龍眼浸泡在‘奶’茶中。
“這是什麼?”慧慧端起杯子仔細打量,卻看不出什麼端倪。
咖喱輕描淡寫:“最近特殊時期,加了點桂圓補血而已。”
慧慧想起以前吃的幹桂圓的味兒,甜膩有種中‘藥’似的回味:“不像啊,這麼新鮮的感覺。”
咖喱從冰箱拿出一瓶淺黃‘色’的東西:“我用新鮮的特等莆田桂圓乾煮水,而後再蒸,濾出的桂圓汁再調到‘奶’茶裡就是了。不過‘奶’茶茶底也是我試了十幾種紅茶挑出的獨‘門’秘方。”
慧慧端起剩下的一點兒‘奶’茶,細細品味。茶味尤爲複雜,初入口的熏製感,而後的醇厚芳香,濃烈襲來,最後則帶着微苦,隱約有薄荷的清涼感,餘韻悠長。
而那一抹‘豔’麗的龍眼香總在舌尖,撩撥着最敏感的味覺。
咖喱笑着看她沉醉的表情,‘胸’有成足:“想試出我的秘方?沒可能。”
“祁紅,阿薩姆應該沒錯,還有一種真喝不出了。”慧慧也是信口胡說。
咖喱不置可否:“你這舌頭,還是負責吃喝吧。”
慧慧嘖嘖稱讚,又討了一杯喝:“準備出售嗎?”
咖喱皺了皺眉:“沒想過,現在只是自己喝。成本高了點,而且只是一杯‘奶’茶,走物流太不經濟。”
“還有其他口味嗎?”慧慧食髓知味,仍想嘗試更多。
“還是過一些,除了龍眼,也只有原味和黑糖的我比較滿意。”
“重在好味,太豐富了反而不好。”慧慧有些微興奮,做策劃的頭腦飛快運轉,“黑糖和龍眼都是‘女’‘性’恩物,不如你搭配布丁啊,曲奇啊之類做成姨媽下午茶啊!”
咖喱吃着炸‘雞’,差點嗆住:“什麼,那麼難聽!”
“難聽不怕,就怕沒特‘色’,就怕不記得!19元‘奶’茶加曲奇,29元‘奶’茶加蛋糕,肯定好賣!原味的標註低糖,搭配燕麥餅乾說能減‘肥’!龍眼黑糖搭配巧克力或蔓越莓,賣的是生理期好心情!‘女’‘性’恩物!”慧慧越說越亢奮,已經手舞足蹈。
咖喱邊聽邊想,也並未全盤否認,只是還有顧慮:“現在我主打生日蛋糕,走同城物流,還承擔得起運費,這個怎麼做!”
慧慧跑入咖喱房間,找了紙筆出來,打了‘雞’血似的。
第一步,在本區域辦公樓附近派發優惠券及小禮品,上面貼上微信二維碼。因爲離得近,這些可以由咖喱自己送去,送貨時間當然是三點一刻咯。
第二步,聯絡幾家社區中產品無衝突的的小型快餐店,把食品送去寄賣,給予商店部分分成。店鋪不求大小,只求地段方便。在微信中宣傳這些取貨點。
第三步,逐漸配備送貨車輛,每天定點進行派送。方便各區域消費者。
兩人勾勾畫畫,產品雛形漸漸顯‘露’。咖喱的臉上笑意越來越濃,慧慧也安心多了。
雖然這樣咖喱沒有辦法再來公關公司幫忙,但畢竟做甜品是咖喱的心願,這對她更加重要。慧慧總算是鬆了口氣,心情恢復了百分之二十。
下一步,是要面對程孚明瞭。
沒事,她有整個夜晚用來糾結。
在咖喱家‘混’到十點,芥末也回來了,打着哈欠說很困,顯然不想‘交’代相親的詳情。
慧慧皺了皺鼻子:“還以爲你不回來了。省得我還要跑回家睡。”
芥末壞笑得黏上來:“我不嫌棄你啊,一起擠擠唄!”
慧慧裝作害怕:“放過我吧,我可沒法滿足小主你。”
芥末拿了浴衣去洗澡,回頭搖了搖手:“那不送了,這年頭,男人不靠譜,連‘女’人也嫌棄我,哼!”
慧慧對咖喱擠眉‘弄’眼暗笑她相親又碰了壁,浴室水聲起,而慧慧也該回到她冷冷清清的窩了。
‘摸’着依舊鼓鼓的肚子,躺在自己‘牀’上,單慧慧的大腦有些短路。
如果自己現實一點多好。
很簡單的事兒,把一切‘交’給程孚明,反正他高富帥還是她曾經的夢中情人,怎麼都不吃虧。
賺了老公,賺了公司,賺了前程,賺了夢想。
任何人都不會覺得爲難吧。
可爲什麼她這麼舉棋不定?
把和程孚明合作的優點寫滿一張紙,反面寫着缺點,只有兩個字:小白。
觸目驚心的兩個字,讓她渾身都發軟。
小白似乎很久沒跟她聯繫了,自從那次坦白後。
雖然分開已經很長時間,但在慧慧心裡,小白是生活中的一部分,是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
如果他鍥而不捨,她會心軟。但他走了。
如果他說再不回頭,她傷心之後會走開。但他說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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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把她懸在了半空,落不得地,升不上天。
輾轉難眠時也想過,如果小白有了別的幸福,當然,那不能是喪心病狂的某姍。如果真有個‘女’人好好愛他,而他也感到快樂,那,她會在痛哭幾天之後徹底放下。
這個念頭一過,卻覺得身體空‘蕩’‘蕩’的,什麼都沒了。
程孚明的事,她若應允就是一種默認的態度了,給兩個人親密發展的機會。
最大的問題是,她已經沒有不應允的本錢——連路士軍都把她踢出局了。
重回職場以來累積的一切,就這麼歸零。
老路的公司只不過一個小皮包公司,這種就職經驗無法讓她去陌生的公司謀個好職位。
如果不和程孚明合作,她只能在三十多歲高齡,從頭開始。
即使她不怕吃苦,也不能做此選擇:難道從現在的房子搬出去住大街?還有未還的卡帳難道等着銀行上‘門’追帳?
她根本沒必要去衡量如何選擇,因爲,沒得選。
那現在問題就是怎麼跟程孚明合作,得到經濟上的喘息同時,不用那麼快把自己‘交’出去。
她不肯定不確定男‘女’朋友關係前提下,程孚明還能給她什麼條件。但這次談判是勢在必行了。
希望那個男人還有一點悲天憫人之心,不忍心看她流離失所,乃至橫屍街頭……
但以她的經驗,商業上成功的男人,付出什麼都會計算好收穫。
閉上眼,想象到了最後一步,她必須從了程孚明的話,會不會真那麼難以接受?
他酷帥的臉當然並不招人討厭,一身的氣質也是依然充滿吸引力,個‘性’沒啥好說的,至少對她還不錯。
作爲男人,事業上的成就,世俗中的能力是那麼重要,而程孚明無疑是可以荒野求生的那種絕對‘精’英。僅僅這一點,足以吸引大多數雌‘性’生物。
他的擁抱,他的‘吻’,想來,還是令人心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