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因爲心事重重,走在大街上的徐璐,不小心與一人相撞,吃了記鞭子,不由大怒。把那揮鞭子的嬌小姐罵了個狗血淋頭。
那位嬌蠻小姐被徐璐喝得一愣一愣的,她不是傻子,一般人在瞧到她的架式,早就躲開了,另願吃虧也趕緊躲得遠遠的,但眼前這姑娘卻夷然不懼,顯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雖然這人穿着粗布衣裳,但那閨秀氣質卻是掩蓋不住的。尤其是說話的語氣方式,也的的確確不像普通老百姓,再加上徐璐那番話,顯然出身上不會差的,否則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嬌蠻小姐很快就慫了,她摸不準徐璐的身份,也不敢再使小姐性子,但又不願這樣就此罷休,這樣又太丟面子了,於是硬着脖子道:“我打了你又怎樣?誰要你擋着我的道。”
徐璐逼近她一步,一臉的盛氣凌人,“本小姐也不願把事情鬧大,若是你立即向我道歉,另外再付我的湯藥費。本小姐可以即往不咎。否則,本小姐不介意把官司打到凌督府那,讓凌督撫摘掉你老子的烏沙帽,看你還敢囂張。”|
“你,你以爲搬出凌督撫我就怕了?凌督撫是何許人物,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這個你不必管,我敢說出這樣的話,就證明我有這個底氣。倒是你,除非你是公主身份,否則,摘你老子烏沙帽我是摘定了。”
豆綠見徐璐大話越說越不成樣了,趕緊拉了她的袖子,“小姐……”
徐璐甩開她的手,厲聲斥道:“拉着我做什麼?沒瞧到你小姐我被人欺負了麼?哼,本小姐長這麼大,只要我欺負別人份上的,如今還讓別人欺負到頭頂上了。現在你立即回去告訴我表哥,讓他派一百個精銳暗衛,把這人抓起來,我要好好收拾她。”
徐璐說得一臉猙獰,倒是把這位嬌小姐嚇得夠愴,只有她欺負人,沒有別人欺負她?還要派一百個精銳暗衛?泉州城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厲害人物?精銳暗衛?一聽就知道是某個大人物的私兵,能擁有這種規模私兵的,身份絕對不會低的。
嬌小姐雖然嬌蠻,但生長在官宦之家,多少也瞭解官場上的規矩,一個人的底氣決定了出身的高低,眼前這個姑娘穿着粗布衣裳,但底氣似乎很足,一看就知道是有所憑仗的。尤其是能擁有暗衛私兵的,少說也是有爵位的勳貴之家才能擁有的。
看這但嬌小姐目光總在徐璐身上打轉,豆綠這時候也沒法子了,只好硬着頭皮繼續演下去,她偷偷地拉了徐璐的衣服,“小姐,依奴婢看還是算了吧,要是讓老爺知道您偷偷跑出來,小姐您肯定要被禁足啦。還是不要把公子叫來了,公子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這人雖然討厭,但罪不至死呀。”
還罪不至死?這人究竟是何等身份?
這位嬌小姐再一次嚇着了。
徐璐勉爲其難地道:“好吧,這事我就不追究了。給我二十兩銀子,算是我的壓驚費,本小姐就饒你一命,否則,我哥哥一來,你們一家子就等着被抄家吧。”
自己好歹也是知縣知金,居然還讓人動不動就抄家?看來這人出身確實比自己高,那嬌小姐什麼脾氣都沒了,哆嗦着解開荷包,也沒數,就那樣遞給了徐璐,“我所有銀子都在這裡頭了,實在沒多餘的了。”
豆綠接過,放到手上墊了墊,不屑地道:“小姐,看不出來,這人還是個窮鬼呢,估計連十兩銀子都沒有,哼,小姐平時候賞我的也比這多。”
讓一個丫頭鄙夷,嬌小姐氣得吐血,但她已被徐璐身上流露出的霸氣所震懾,不敢造次,又從手腕上擼了個鐲子下來,低聲下氣地道:“這個鐲子可是金子做的,有二兩重了,這總足夠了吧。”
豆綠接過,放到手上墊了墊,鄙夷不已,“咱們家三等丫頭都比你戴的高貴,哼,唉,小姐,算了,就這樣吧。咱們快走吧,要是讓老爺發現了可就不妙了。”
徐璐點頭,囂張地瞪了嬌小姐一眼,“記住了呀,我姓張,不是弓長張,而是立早章,你回去好生問問你老子吧,相信他會知道我身份的。”說着拉着豆綠就跑,似乎遲了一步回到家中真要被她父親收拾一般。
跑得遠了,躲進無人的角落裡,主僕二人一邊喘着氣一邊大笑出聲。
“豆綠呀,我還真不知道,你這丫頭比我還會演呢?”
豆綠無耐苦笑,拍了胸口說:“小姐呀,以後可別再這樣了,奴婢剛纔真的快嚇死了。”
徐璐點頭,“我剛纔也怕呀,也幸好那丫頭是個蠢貨,三言兩語就讓我給嚇着了,估計她老子也就是個拍須溜馬只知道迎奉上峰的昏官。這才讓咱們給唬弄了回去。”
豆綠說:“小姐呀,剛纔您實在太冒失了,萬一那人再聰明一些咱們可就得交待在那兒了。小姐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官家小姐,一個個有多囂張。”
“可再囂張,不也被我拿捏住了麼?”徐璐揚了揚手上的金手鐲,以及沉甸甸地荷包。
“既然有了銀子,那也該賠我被弄髒的衣裳吧?”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來,緊接着,徐璐手頭一輕,心裡一跳,以爲遇上賊了,但定眼一瞧,面前不知何時站了個青年,赫然就是那個被自己蓋了一臉雞毛卻心寬大度還特地與她做了筆生意的俊美公子。
凌峰手上拿着荷包,放到手上輕輕甩動着,望着徐璐呆滯而驚嚇的眸子,脣角擒着不懷好意的淺笑,“這荷包歸我了,姑娘有意見嗎?”